余安安也看到了迎风而立的虞桑,少年墨发高束,樱花粉的发带和两缕发丝微微飘起,光耀招摇。

    这让她眼中多了两分温柔。

    昙花一现的温柔美得不可思议,却也凋零的迅速。但即便经历在漫长的时间也值得去等待,等这瞬间的花开。

    仙人回眸望,一盼倾人间。

    余安安继续垂眸前行。

    一为迎宾、二为就位、三为开礼,现在已经进行到第四步,笄者就位。

    赞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她应该至场地中,面向南。

    余安安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赞者为余安安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五为宾盥。

    余安安余光瞥见正宾起座在东阶下盥洗手。

    六为初加,笄者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余安安跪坐着,等正宾替自己象征性的梳过一次头后回到东房。

    逄春接过赞者送过来的发笄襦裙激动的手都在抖。以前侍奉着余安安,她也没到人多的地方去过,这也她第一次见这般场面。即使性格在沉稳这会也有些怕了。

    万一出错了,逄春呼吸猛的加重,发笄从她手中滑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逄春脸色一白,见周围人视线忽然都落在她身上,以死谢罪的心思都有了。

    发笄滚地,这可非常不吉利。

    “我还没见过你怕成这样。”

    逄春一听到这声音就想哭,她看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捡起了发笄,毫无芥蒂的戴到了发间。

    余安安起身“屋里的事不许往外传。”

    她话音刚落地,屋里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赞者是余安安的一个庶妹,经过余念芙余任帆二人的事迹后,她对余安安满怀畏惧,此时身子微微颤抖,垂眸不言。

    余安安望着跪坐在地上的逄春,忽觉逄春也到了出嫁年纪的,只是丫鬟是没有笄礼。

    当初逄春跟着她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大,如今都长到十七八了。

    余走到梳妆台前,选了只银鎏金雀簪,在逄春发顶轻抚“我家逄春也是大姑娘了。”

    逄春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一名女童到如今的娴静少女。

    逄春肩头颤动,眸中泪意闪现,仰面看着余安安。

    余安安念起祝词,同时俯身把发簪戴到逄春发间“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一个简陋到不像话的笄礼。

    逄春躬身伏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那年她跟刚在余念安身边,当时只觉得余念安高不可攀,难免心生畏惧。

    直到一起出府,遇到了关在笼子里的阿清,逄春年幼,未曾知晓世间也有如此恶鬼托世,一眼望过去只觉身坠无间地狱,无数青头牛的面小鬼缠身。

    周围人声鼎沸,逄春忘了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记得余念安摸着她的头,轻念了声“小逄春不怕。”

    逄春不是家仆,她是被买进的余府,身无亲友孤身一人所以步步胆小慎微,因而才显得平稳可靠被送到余念安院里。

    长到八岁,逄春才知道原来还会有人挡到前面护着她,还会安慰她不要怕。

    明明余念安是主子,比她年纪还小且身体病弱,逄春当时就想着,不该的。

    无论是礼法还是制度。

    逄春否认余安安的做法,然而内心深处有滔滔热血沸腾。

    赞者看着这有些荒谬的一幕,鼓起勇气提醒道“我们该出去了。”

    余安安自行更换素色襦裙,随及迈步外出,赞者紧随其上。

    逄春以面贴地,久久不起。

    七为一拜。

    余安安着襦裙出房,向来宾展示后面父母亲行正规拜礼。

    这是第一次拜,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虞桑望着余安安头戴发笄身着素色襦裙一步一步的走到人前。

    安安总调笑他长大了,虞桑努力把自己留到四岁,兢兢业业扮演了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然而余安安却一步未停的走向了成长。

    虞桑拼命想保留的,余安安从不曾知晓。

    八为二加。

    余安安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发钗,正宾接过,走到余安安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赞者为余安安去发笄,正宾跪下,为余安安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笄者象征性地正发钗,宾客向余安安作揖。

    余安安再次起身,赞者取衣协助,去东房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逄春已经净了脸,接过赞者捧着曲裾,正要替余安安换时,忽然愣了下赞道“经叶居的师傅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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