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高超了。”

    经叶是卢州有名的首饰店。

    “是么”

    余安安对着镜子看头上的发簪,只是铜镜模糊,她就伸手取下发簪,绕是她见多识广,也不由得一阵失神。

    发簪灵巧,雕刻其上的栀子花脉络清晰、栩栩如生。余安安手指轻弹,花瓣几经晃动,似是迎风而舞。

    余安安眉稍微颦,只是没有多言,穿戴好后再次踏出房门。

    九为二拜。

    余安安着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正宾,行正规拜礼。

    这是第二次拜,是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笄礼就意味着成年,往后就是订婚成亲,虞桑恐惧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送给余安安的发簪迟迟没有落下最后一笔。

    可虞桑还是雕完了簪子,借助他人手,送给了余安安。

    今天是安安很重要的一天,哪怕是意味着告别过去,告别他拼命想保留的一切。

    虞桑还是想祝福他的安安。

    愿平安喜乐,愿前程似锦。

    十为三加。

    余安安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钗冠,正宾接过,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赞者为余安安去发簪,正宾跪下,为余安安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余安安正冠,宾向余安安作揖。

    余安安回到东房,赞者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容行止再度目送余安安离去。

    养在深闺十五载,已经名满乾国,如今更是一瞥惊鸿,想必会为天下所知。

    然而世人恐怕只闻其貌,不知其人。

    初见一曲广陵散惊才艳艳,容行止至今难忘,他这般宽厚之人,有时也会感慨于世事本无情。

    容行止从不觉得余安安应成为久居内宅的贤妻良母。倘若念安有一把剑,应会是世间最桀骜浪漫的侠客。

    十一为三拜。

    笄者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向来宾展示后面向天地,行正规拜礼。

    这是第三次拜,表敬神畏灵。

    虞桑还未见过余安安如此盛装。

    深衣之裳计有十二幅,皆宽头在下,狭头在上,通称为衽,接续其衽而钩其旁边者为曲裾,曲裾服往往端庄秀丽。

    诠释着何为仪、何为礼。

    月白云纹双绕三重衣内衬,少女身着暗红色的长袖外裳,金丝银线勾勒着九抹云彩缭绕朱红霞光,光耀下隐隐有光滑流动。

    深海贝壳花珍珠冠两侧垂着长长的金珠流苏,一双蕴含着雾气眸子本应仙气飘飘,只是恰逢檀唇咬口脂。

    未应全是雪霜姿。

    欲开时。未开时。

    粉面朱唇,一半点胭脂。

    虞桑望着余安安,只觉双颊烧红。

    安安真好看。

    他心思正荡漾,忽然意识到庭院里宾客皆数能目睹这一幕。

    少年眸中戾气翻滚沉浮,虞桑垂了垂眸,鸦羽黑的睫毛挡住了那些晦涩阴暗,他却迟迟不敢再看。

    虞桑把视线放到容行止身上,他同样望着余安安,然而他眼里不起半分阴私,只有光明坦荡、大方磊落的欣赏。

    正如他所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比起虞桑的阴暗扭曲,这才是美好的情感追求。

    虞桑想杀掉这些人,然后把余安安藏起来,藏到人迹罕至、与世隔绝的花开烂漫处。

    他无时无刻不渴望着。

    只是余安安不喜欢,所以虞桑不会去做。

    余安安向来宾展示完曲裾,三拜是在正午朝东。她望着东方,等候吉时。

    如果没记错的话,三拜应该是传承报国吧。而乾国这儿,怎么说特别有信仰

    敬神畏灵,要是世上真有神仙,那她这个穿越者也混太惨了,病十五年快嗝屁了也没真见过神仙。

    余安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行跪礼,忽然瞥见天际欺来霞光万道,瞬息之间由远及近,光华成锦吞云成海,浩诺东曦驾车而来,势若龙腾宇宙翱。

    流星雨

    陨石群

    我果然活不到十八。

    余安安心安理得的望着天空,即便等来的是死亡。要说遗憾还是有的,她好不容易绣的荷包还没送出去,也还没来得及跟阿清说生辰快乐。

    还有更遗憾的,身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她还没把马克思主义传播出去。

    余安安余光瞥见宾客们满脸虔诚惶恐的跪了一地,心中不由得叹气。

    这群傻孩子肯定是把天灾当神仙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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