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急啥”

    花枝闻言冷静下来,虽是依旧心疼,但到底能多少克制住几分情绪。

    花长贵偷眼打量了吴谨彦一眼,又委委屈屈的说“这几天俺们都是跟村里借粮吃,家里啥都没了,日子还咋过爹娘也病倒了”

    “少跟我提那俩老东西你到底干啥来了”

    “俺俺想把黑珠接回去”

    花长贵一缩脖子,果见花枝跳起来砍人,吴谨彦眼疾手快的抱着肩膀,生拦硬挡的不让人动手。

    也不怪花枝火,这都什么事啊亏的他敢说出口

    把人嫁出去后又狠心断亲,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来讨回“嫁妆”,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吴谨彦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别说已经断过亲,就是没断亲的人家也不敢这么干

    嫁出去的哥儿往后那就是婆家的人,娘家收下聘礼陪送嫁妆,都是棺材板上楔钉子,想悔都悔不了的事,哪有大嘴一张就想往回讨的

    花长贵也知提这个无异于找打,但他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眼瞅着亲事就快说定,家底却给赔个精光,仅余十四亩田产还未收获,又哪来的余钱儿托媒下聘

    更何况,那十四亩地里有十亩都是贫地,指望着种地打粮换钱儿,日子虽能过的下去,却也与以往可谓是天差地别。

    再加上快三十的人本就不好说亲,好女儿也不屑嫁给他,要不是仗着家里尚有份营生,指不定连个寡妇都说不成。

    于家商量一番后,就厚着脸皮来了,只要能把黑珠接回去,不愁来年娶不回媳妇,而且他还估算过月份,想是这会儿又该揣一肚子小猪仔了。

    想到这,花长贵一鼓作气的央求“你再教教俺咋接生去势啥的,这回俺肯定好好学,还有那个治病的方子也拿给俺一并带回去”

    “你做梦呢吧青天白日的跑我这来打秋风,谁给你的胆子”花枝扬着斧头就欲砍人,被吴老大抢下来后,气的上去狠踹了几脚。

    犹不解气的边踹边骂“活该你们穷死饿死呸那牙人去家的时候能看不出来猪病了族里也真没派人去圈里祸害过别说我不可能教,就是真教了,就凭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得把黑珠给我养死了”

    花长贵忍痛央求,咬死不松口的就是想要黑珠。

    吴谨彦强行分开两人,指着花长贵说“今儿我给你指条明路,回去后把猪仔钱要回来,挨到秋收就老老实实的靠种地谋生吧,就凭你们这些个猪脑子,真别妄想着再发家致富了”

    “俺俺要了啊,可他们不给能咋办”花长贵又是跪又是求的,到底还是将花枝哭闹心了。

    他但凡要是真能狠下心肠,当年就不会叛出师门一心操持那个家。

    “不给你不会把猪拉走这还用人教赶紧给我滚咱们早断亲了没关系了再来看我敢不敢打死你”

    “花儿你就再帮家里一次,就一次,要是二叔还在”

    他不提二叔还好,一说出口,花枝这火气就再也控制不住,蹭的一下就上头了。

    “你也配提二叔他就是为了你们这仨窝囊废才死的他要是还活着,一早就得打死你”

    “我让你再说王八蛋丧良心”

    花枝疯了一样连抓带挠的将花长贵赶出家门,又四下里去寻摸棍子,想狠狠将人打跑。

    吴谨彦头一次见花枝发这么大脾气,也不由得有点从心底里打怵。

    只见他怀抱一堆柴禾,一根接一根的使劲往外撇,大有再敢上前一步就要照着脑袋狠狠砸。

    院外尚未散去的族人慌忙退开几步,见那花家兄长抱头跳脚的四下躲闪,纷纷喝骂一句“该打死这不要脸的玩意儿”

    老爷们活到这份上,还不顶净了身的太监呢

    他们倒不是向着谁说话,而是纯属心下不忿,忍不住就想骂上两句。

    院子不隔音,大伙连偷听都算不上,都是凑到近前竖起耳朵就听了个全。

    众人耻于他的言辞,更不屑下作品行,有那血气方刚的还忍不住捡起落至脚边的柴禾,再接连往复的砸向花长贵。

    花枝扔完了手里的柴,一步跨出门槛,举起一篮子蔬菜就猛的兜头扔去,喝骂道“拿走你的东西滚”

    一篮子蔫了吧唧的青菜瓜果摔的满地都是,众人又都忍不住低斥一句“忒大夏天的,谁家差这点子玩意儿”

    “拿园子里的东西糊弄人,也真好意思登门”

    “知道是谢罪,不知道的还当是寒碜人呢”

    花长贵面色胀红的捡拾瓜果,嘴唇哆嗦着想辩解一句,这已经是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花枝不要,他还得捡回去下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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