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不明的感情掺杂在内,似是愤怒又似惊惧,好像在说怎么这个没皮没脸的又回来找麻烦了他怎么就这么不知趣呢他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花枝扭头看着这些熟悉又好似陌生的族人,突然间感觉自己真就是个外人

    一个不被族亲所接纳的外人。

    花长富见人都来齐了,更显硬气,刻意挺直背脊,底气十足的开口撵人“这回听清楚了吧往后你是死是活都跟咱们没干系了,识相点就赶紧滚回你的婆家去”

    “滚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咱们花家村因着你那些丑事,连累的全村娃子都不好说亲,你嫁都嫁了,就别回来祸害我们了”

    “快走吧村里能容忍你到出嫁已经不容易了,你还想咋样”

    七嘴八舌的指责哄撵,句句伤人,字字戳心。

    花枝猛然间在人群中搜索到爹娘,头一次感受到无助,他迫切希望这会儿能有个人站出来替他辩解一句,可爹娘一脸木然的回望,只一眼,就将心中刚升起来的那丝期望彻底击碎。

    哈他怎么就忘了呢

    求谁都不该求爹娘才对。

    在他小时候跟人打架、受尽白眼的时候,这俩老东西就只会跟人说是他不对。

    在他一晚上不睡,好容易揪出偷鸡贼时,这俩老东西也只会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他为家里那三个窝囊废出头、为了一垄沟麦子跟人吵的不可开交时,这俩老东西还是只会说亲戚里道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别生事。

    还有许多许多村里村外的事而这许多里面,没有一件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些个所谓亲人。

    花枝血气逆涌,怒而转身,吓的花长富一高窜起躲在老大哥身后,抖着嗓子叫骂“你、你想干啥”

    花枝呲牙一笑,眯缝着他那双杏眼,提刀一指屋脊“拆房子”

    “你敢”花长富色厉内茬的转头喊人“族长花枝要拆俺家房梁”

    “我看谁敢拦”花枝霸气喊话,冷飕飕一挥柴刀,将几名蠢蠢欲动的族人逼退。

    “这是我辛苦攒钱盖的房子,我住不得,谁敢住”

    没人敢拦发疯的花枝,也没人想替三兄弟说话,爹娘都不出头,族亲更不会去拦。

    说到底,这都是家事,能看见霸王花窝里斗,族人乐见好事。

    就连族长和一干耆老,都只是默默看着花枝拆家。

    花枝进屋一通打砸,把能摔的都摔了,又爬上桌子猛砍房梁。

    到底是实心粗木,一时半会砍不断,花枝气不过,跳下来把炕柜给劈碎了。

    屋里叮叮当当一通响,愣是没人敢冲进去阻挡。

    花老二气急败坏的站院子里骂,老三则扯着大哥衣袖急的像是火上房,可花老大心知肚明,不让他把这口气出尽了,这事就没完。

    送不走霸王花,三兄弟谁都娶不上媳妇。

    所以再心疼都得忍,东西砸了还能买,屋脊塌了就重盖,只要能把这个声名在外的坏哥儿送走,砸再多东西都值。

    花枝出够了气,拎着柴刀从屋里出来,冷眼撇了三兄弟一眼,见他们那大气不敢喘的窝囊样,还讽刺的笑了一下。

    爹娘缩在人群里一脸沧桑,像是看陌路人一样看他。

    花枝扫见他们的脸,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无论他为这个家付出多少,在爹娘眼里,他都是外人,是个不能传宗接代早晚要嫁出去的外姓人。

    可笑他还想过宁可一辈子不出嫁,也要努力撑起这个家。

    最后看了一眼簇新的三间青瓦房,花枝想原来这个家早就容不下他了啊

    想起这些年的辛苦,花枝恨恨咬牙,又杀回去翻出私藏起来的药方和银两,捏着荷包,泪水一下子没忍住打湿眼眶。

    他连出嫁都没带走这些积蓄,生怕那三个窝囊废撑不起这个家,还妄想着万一娘家出事,他也好偷拿出来应急。

    呸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花枝一抹眼泪儿,倔强的想,有你们哭的那天

    临了临了,花枝又钻进厨房,面无表情的捣碎米缸,翻倒橱柜,高高举起压酸菜的大青石,砰的一下砸穿锅底,彻底来个透心凉。

    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凭双手挣回来的,既然要断,那就断的再干脆点。

    出够了恶气,花枝大摇大摆的走出院门,擎刀指着身后的一众花家村人,脆声道“你们说的,从今往后,一刀两断”

    说罢,奋力挥下柴刀,剁入地面,打这一刻起彻底与花家村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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