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自辩
    御史言官在御前闹了一出,将氏族寒门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摆到了台面上,如同揭开了尘封已久的屋门上的封条,屋里陈设老旧残破世人皆知,只因一道门隔阻了内外两边让寒门和氏族私底下争执归争执,面子上终究能叹一句过得去。
    如此一来,原本难登大雅之堂的权利争夺明晃晃地走到了台前,氏族与寒门的争端激化到难以调和。言官所参奏、陛下所怀疑的勾结叛臣、结党营私之类的罪名被言官党同伐异、铲除异己的图谋所遮掩,兴国侯府身上的压力随之减轻很多。
    然而,与此相对来看,压力就从朝臣间转移到了陛下身上。
    当今陛下不得不面对先皇乃至上数数代帝王共同的难题平衡之道。
    朝堂之上本代氏族之首并非兴国侯府,而是那位看似云淡风轻颇有魏晋遗风的谢氏子弟谢寂息,今日他肯站出来替言氏申辩,一则看在谢、言两家世交,二则就有些不可诉诸于口的私心了。当今陛下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治下宽严并济,少有触及氏族根基的举措,可谓太平度日。谢寂息一反常态言语激得刘淮山暴跳如雷失了分寸,不似话语间无心之举,倒像刻意为之。
    氏族强寒门本弱,有帝王从中制衡方能相安无事,而乖顺了多年的氏族这谭池水忽起波澜,陛下势必将更多的心力投入到朝堂势力平衡上,哪儿还有空管梅东冥和云徽殷小儿女的婚事。兴国侯府的麻烦自然迎刃而解。
    唯一的破绽谢泯此番与言官过招言辞激烈过于刻意,唯恐旁人瞧不出来,背后只怕另有隐情。
    诸般内情暂且按下不谈,今日事毕总有机会探明究竟。言侯爷长吁出口气,少了朝堂上蹦跶着落井下石的搅事精,陛下素来是非分明,必能秉公论断还言氏一个清白。
    “启奏陛下,老言侯到”
    将将赶在闹剧落幕之际来到,老言侯出现的时机未免巧了些,不知该替他错过一场难得的热闹觉得扼腕可惜,还是避免了亲身面对言官弹劾的难堪。
    老爷子修了半辈子道,修没修成正果另当别论,一身硬骨头半点儿没见和软。
    “宣。”
    “宣兴国侯言阙觐见”
    老言侯整整衣冠,掸去袍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肃容迈入武英殿。
    历经过三朝的老言侯近年已鲜少涉足前朝,偶尔进宫也只往静太后处去问安闲话几句家常,前朝臣工已许多时日未见过他。是以众朝臣明里暗里翘首以待的人物真正踏进殿中的那一刻,善意也好,恶意也罢,总难免令人唏嘘其到底暮年不比当年。
    老言侯年逾古稀,早已肩披银霜形容老朽,要不是精神还算健旺没见老糊涂的迹象,兴国侯府上上下下谁敢放任他老人家独自进宫。
    “老臣参见陛下。”
    气上心头怒火中烧的梁皇陛下被言官连番搅和,可谓再而衰三而竭,待看清进殿的老言侯时,气不自觉的就消了大半。想想曾出过三位帝师两位宰辅,显赫至极的兴国侯府言氏一族顶梁之柱也到了倚杖而行,垂垂老矣的时候。
    忆往昔,年轻时的意气风发,盛年时的锐不可当,都没能敌过岁月的侵蚀,记忆里那个充满智慧和算谋,果断舍得的言侯言阙似乎已真的成了回忆里的剪影。
    他已然老了,到了含饴弄孙乐享天伦年岁的老人,所求无过家宅和乐子孙福泽。异心云云,还会是这古稀老臣汲汲营营图谋的
    “老侯爷免礼,赐座。”
    梁皇对老言侯态度之和缓,与方才黑着张脸发怒判若两人,帝王肚子里转过几番心思无人能知,言侯却隐约有些明了了父亲分明行走无碍总还柱着根手杖的深意。
    姜还是老的辣。
    “谢陛下。”
    老言侯也不推辞,谢过君恩随即撑着手杖慢慢坐下。不待帝王垂问,深谙为臣之道的老言侯坦然道,“方才在太后处,太后已问过老臣。老臣敢拿言氏百年清誉发誓,事先确不知林洵与南楚有这等瓜葛,神殿少师云云,简直难以置信。”
    细细琢磨一下,老言侯所说“难以置信”何尝不是绝大多数朝臣心中所想南楚朝廷疯了不成,竟会尊奉一个敌国将帅后人成为本国信仰的神子非但敬告上苍诸神封正位少师,在民间的威望甚至隐隐有超越国师的势头。
    老侯爷叹一句事先不知、难以置信合乎常理、人情,声声叹息满是对晚辈子侄的遗憾,既无痛骂也未自责,真心实意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梁皇陛下能不信么自然是信了的。
    以老言侯的德高望重、铁骨铮铮,原是不屑于说谎的。
    “老侯爷言重,朕对兴国侯能有什么不放心的。请老侯爷特意来此,不过求问一事。”
    “陛下信任老臣父子,至今仍肯垂问,老臣必当知无不言。”
    瞥了眼兀自跪在殿下一言不发的儿子,言阙心下敞亮,自己这把老骨头老眼昏花瞧不清辨不明,豫津恐怕早已了然林小子的身份,兴许私下里做过条件交换,而至今日骑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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