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开不得口。儿子知情、老子不知情,陛下认准了兴国侯府父子齐心,老头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拜蔺晨为师,幼时起来往于琅琊山、江左盟之间,老侯爷以为江左盟之人是否曾觉察其身份”
    问出口的是“觉察”,陛下真正所虑的怕不是“包庇”。
    江左盟势力庞大,多年经营下来枝繁叶茂,即使被收编后为朝廷所用,仍有游离于朝廷控制之外的暗中力量不容小觑。万一这股暗地里的力量和南楚扯上干系,隐匿朝野和市井之间伺机而动就不好收拾了。
    老言侯苦笑着奏道,“陛下,江左盟从来不是梅东冥的江左盟。二十年来,执掌江左盟的都是莫临渊,且有黎纲甄平等一干赤焰旧人守着林殊的心血,江左盟绝无可能与南楚神殿扯上干系。”
    “老臣上了年纪,人老了就容易心软,眼见得东冥这孩子孤苦无依、体弱多病,便想着替他寻一位善岐黄懂医术的姑娘相伴照顾,云医圣顾念昔日林殊玉成姻缘的恩情应许了老臣厚颜请求,若说老臣不知情,浔阳云氏上下更是被蒙在鼓里。老臣斗胆请求陛下降罪臣识人不明,莫要苛责云氏女,从头到尾徽殷姑娘被无端卷入其中,最是无辜。”
    历朝老臣老则老矣,眼光老辣见解独到何尝不是岁月洗练的馈赠,一语道出帝王当局者迷的盲点,免去了一场几可预见的清洗,须发皆白依然智珠在握的老人点到即止,余下的未尽之语只能交由帝王圣裁。
    莫临渊要的从来就是整个江左盟,当年老狐狸如果嗅出一星半点神殿势力渗透江左盟的味道,早就毫不犹豫将梅东冥一脚踢出局,何至于留到他加冠后反生变故。
    江左盟百足之虫余威犹存,且是昔年林殊为复仇费心做大的基业,当真下手全然毁去他于心何忍既然无资敌之虞,能继续留着这点念想再好不过。
    至于云氏女
    梁皇余怒未消冷声道,“朕说过了,退了与梅东冥的婚约,朕不但既往不咎,还会亲自赐婚。”
    言氏危机且退,云徽殷身上的难题却不得解。小小女子硬着头皮咬着牙顶着难测的君威背着帝王的信物当令箭,死扛到底的执着也不知道像谁。
    俗话说的好,宁拆三座庙不破一桩婚,何况是临老临老着意撮合的一双璧人。老言侯不禁欷吁,谁曾想亲自做的媒,还得亲手破了去。
    “小云姑娘,老夫曾以为你二人郎才女貌家室相当,堪为良配。奈何天意弄人,你身在大梁他执意南去。媒人老夫既然做,便做了。拆婚的恶人,老夫也不妨做上一做,你意下如何”
    言下之意悔婚的恶名尽归言氏,是他言阙老眼昏花识人不清辨人不明,浔阳云氏被蒙在鼓里无辜被骗,传扬出去于声名虽难免有碍,却远不如云徽殷出面悔婚来得难听。
    “我”
    “别急着回绝,小云姑娘,再仔细想想。”
    以过来人的眼光看来,这小云姑娘对梅小子已不知何时暗生情愫,一刀斩下去断的不仅仅一桩婚约,还是小女儿家的千千情丝,个中酸楚非比寻常。
    武英殿中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殿中垂头不语的年轻女子,仿佛下一刻就能等到她借着老言侯给的梯子下了高台,退了与南楚少师的婚约再得一场帝王指婚,既抚平帝王怒气又遂了婚嫁的心事,正可谓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启禀陛下南楚来使求见”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遣使来大梁,所图为何
    大大的疑问盘旋在大梁君臣上下的心里,当矛头一致指向南楚来使时,适才大殿上剑拔弩张互相攻讦的气氛荡然无存,纷纷将注意力从兴国侯父子和云氏女身上移向了不请自来的南楚使者。
    “宣。”
    不论南楚使者此来不怀好意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大梁泱泱大国断无将他国来使拒之门外的道理,倒显得大梁怕了他南楚。
    想到这儿,个个打叠起精神显得格外有神的大梁朝臣们果然吓到了南楚来使。
    “多年不见,梁皇陛下神采依旧,不减当年哪。”
    熟悉的招呼,熟悉的语调,以及熟悉的人。
    “陵王殿下,虽说不是初来乍到,对吾皇陛下该有的礼数总得有吧。”
    “是是是,本王疏忽了。南楚使臣宇文暄,拜见大梁皇帝陛下。”
    南楚陵王满不在意大梁朝臣言语间的嘲弄,大大方方、恭恭敬敬见了使臣的礼节,不待梁皇发问,自来熟地从随从官员手中接过南楚曜帝亲笔国书,朗声道。
    “梁皇陛下,我南楚陛下感喟楚、梁两国多年交好殊为不易。梁皇陛下仁善,护送我南楚少师一路归楚诸多照应。我家陛下愿与梁朝永结秦晋之好,特派本王为使,替我南楚五皇子求取梁朝公主为妃。望梁皇陛下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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