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追查

    “九幽消魂散,名家所制,无色无味,中者内息淤堵血脉不畅内劲全无,实乃居家出游、杀人放火必备良药啊。”

    “蔺少阁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说风凉话要是你有现成的解药就快些给我,梅宗主等着我去解毒呢”

    说风凉话她以为他不着急吗他急得都快喷出火来了,夕未哥哥好端端的被关进天牢不算,无缘无故的居然被人暗算。他真想不管不顾冲进皇宫杀了萧景琰给夕未哥哥出气

    但那没用,即便他如困兽般急得团团转,见不着夕未哥哥没法儿带他走照样束手无策。他内心深处藏着的凶兽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叫嚣着要撕碎眼前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忍不了多久了,假如找不到宣泄的口子,他离失控发狂不远矣。

    好在于他而言,夕未哥哥的安危重于一切。按捺下嗜血暴怒的蔺熙走到墙角打开角落的大箱子,蹲下身一阵好找,“九幽销魂散配方珍贵药材难得,一旦药力发作极为霸道。幸好其药性虽强却不难解,这解药烦你带回去给夕未哥哥,一日一粒,连服三日即可尽解。”

    被蔺熙眼中嗜血的凶残吓到的云徽殷深吸口气接过药瓶收好,强自镇定地把话说完,“母亲奉旨去天牢为梅宗主看诊,母亲替梅宗主带话给少阁主稍安勿躁莫要轻举妄动,务必先查清此事的前后始末。既然九幽消魂散是下在饭食中,由送饭差役下手定能查出端倪来。”

    蔺熙眸色一暗心下微凛。

    夕未哥哥总算不准备再忍气吞声了。所谓谋定而后动,眼下的确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抢得先机趁着大梁君臣来不及堙灭证据之前查清原委拿到实实在在的人证物证方为要务。

    “敢问云姑娘夕未哥哥还交代了什么”

    “叫我云大夫“习惯性的抗议在蔺熙吃人的瞪视下乖乖龟缩了回去。在蔺熙的投过来的两把冰刀环伺下,脖子不由得感到冷飕飕的小云大夫自认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决不跟气头上濒临失去理智边缘的蔺小熙一般见识。

    “梅宗主说,他这边自有我母亲照管着并无大碍,让你莫要牵挂他。还有一句话,没头没脑的,恐怕只有你能明白了。”

    “云大夫请说。”

    “梅宗主提到过言侯爷,他说,南楚秘宝的内情已不再是秘密,你须得小心。”

    “都什么时候了,夕未哥哥还想这些”

    出于本能的云徽殷不愿同满身戾气不好相与的蔺熙多说,她谨记母亲来时的叮嘱,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蔺熙这等人精似的人物,在他面前言多必失,难保她的谎言不被拆穿。

    毕竟,梅东冥的状况绝不如她所说的好。

    进了天牢能囫囵个出来的百年里数不出几个,莫说头疼闹热抱病微恙,就算病死在牢里左不过一卷草席裹了拖出去的命运。

    故而大呼小叫着奔出天牢的差役一时令其他人犯侧目不已之余,之后接踵而来的刑部侍郎和太医足以让人将这牢中关押犯人的身份猜出花儿来了。

    毕竟等死的所在竟来了救命的大夫,个中之诡异给泛善可陈的天牢平添了不少谈资。

    鬓发花白的太医院院判把脉把得冷汗直流,想起出宫前传陛下口谕的颜直公公话里话外的明示暗示,他连手都快哆哆嗦嗦的提不起来了。

    “刘院判,人犯病情如何可有大碍”

    “这位,这位公子宿疾已深,非,非下官力所能及啊。”

    太医院院判已是当世国手医术超群,看他吞吞吐吐似有未尽之语,刑部侍郎魏言的心里不由七上八下打起鼓来。

    “连院判大人都无从着手,本官只得如实向陛下禀报,乞求陛下圣裁。”

    “魏大人,魏大人唉,请借一步说话。”

    回头看了眼牢内石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犯,着实不想因此丢了乌纱帽的刘院判欲言又止犹豫再三,思来想去兹事体大瞒是瞒不过去的,刑部只消把他的话往御前一捅,他照样里外不是人不说失职不查的罪名也没跑。倒不如实话实说,后头该查查该杀杀,就不是他一个太医管得着的了。

    “不瞒魏大人,此人打从出娘胎起就带了心疾,先天的毛病全靠后天的精心保养方可保他平日里不发作。下官方才把脉时察觉此人应当是位内家高手,只是他眼下经脉受阻内息全无难以运功护体,加之天牢阴冷不利于其安养,故而心疾发作来势汹汹,恐有不治之危啊。”

    “本官不懂什么内功经脉的,刘院判可否说得再详细些”

    即便稀里糊涂听了个大概,侍郎魏言已嗅出了刘院判未竟之言中隐晦的暗示。

    见魏言一脸迷茫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刘院判咬咬牙跺跺脚,说就说了吧,拼了乌纱不要保住性命才要紧。

    “魏大人,并非下官不尽力救治。实在是病人因中了不知名的毒而内力全失无法自保,下官医术不精,诊不出其所中何毒配不出解药。如此下去经脉淤阻、血脉不畅,心疾不受控制定然药石难医。”

    岐黄之术魏言自然不精通,在刘院判絮絮叨叨的一大堆话里他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中毒。

    人犯是因中毒而没了武功的以致发病,他是如何中毒的,中的什么毒,什么人下以何种方式避过天牢的重重守卫下的毒眼下这些问题一跃而至他的面前成了破解此事的关键。

    “既如此,请刘院判随我去见尚书大人,将方才的话再说给大人听一遍可好”

    “听凭魏大人安排。”

    从禀报刑部尚书知晓到陛见面君,从战战兢兢到心惊胆战,从太医院院判到云氏医圣,半日不到的功夫天牢中不少人犯都有幸看了回热闹。

    稀罕事儿啊,何等身份的人犯值得当今陛下兴师动众请来闻名天下的云氏医圣亲自出手救治,看那位胡子花白的太医院院判诚惶诚恐如临大敌似也似候在牢外,牢内破天荒地灯火通明,年过半百仍不失风韵的云医圣光洁的额头汗珠密布,下手施针既稳且准,人命关天来不得半点差池,她深知梅东冥若有个三长两短,非但江左盟残余势力立时会乱作一团,远在南楚琅琊阁的那位恐怕再难维持住表面的洒脱恣意不说,近在金陵城中的那位小小年纪心狠手辣的蔺家大公子便会将金陵城搅个天翻地覆人畜不宁,更遑论一贯六亲不认唯梅氏父子之命是从的天下第一人飞流。

    九幽消魂散到底是化功散中的神药,无色无味连梅东冥这样熟知药性的人都没能察觉,药力所至内劲消弭,原先平复气息养护心脉的高深功力土崩瓦解全无抵挡之力,或许,随之一道崩溃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他苦苦支撑的意志。

    待她接了钦旨赶到天牢时,已然深陷昏迷的梅东冥情状堪忧危在旦夕,她手边一时凑不到解那“九幽消魂散”的解药,只得权且以金针暂时疏解淤堵的心脉周遭大穴。能不能撑下来靠的不是她的医术,而是梅东冥活下去的信念有多强就凭她从这孩子衣袋里轻而易举便能拿到却未见启封痕迹的药瓶来看,他求生的念头微薄得可怜。

    “梅宗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想想你的师尊,你的师弟们,还有你的飞流叔,他们都等着你回去。”

    “你一走了之不要紧,可曾想过身后江左盟弟兄们的生计千里迢迢远赴金陵,你就甘心一睡不起任之前的努力白费心血付诸东流你走了,真的无人可庇护江左盟了”

    “梅东冥,梅东冥,我娘的话你听见没有快醒醒”

    小云大夫徽殷姑娘可没其母的好涵养,恨不能把梅东冥从床上拽起来摇醒。医者父母心,最见不得的就是自暴自弃,姓梅的小子明明不至于落到这番田地,偏生放弃求生的信念同自己过不去,把自己折腾到离鬼门关仅半步之遥就那么好玩儿

    “徽殷”

    施针已毕,尽了人事唯有听天命的云医圣头疼不已又抱着三分期待地放任女儿全无淑女气质地放肆一回,要是能把梅东冥“吵醒”的话,再大声些也无妨。

    小云大夫显然没有窥心术之类的神通,她也说不清为何一想到梅东冥会就此一睡不起心里便说不出的慌乱难受。仅有数面之缘而已,他死不死的本也与她无关,她只是,只是看不过眼而已

    “我错了”

    正当母女二人“眉来眼去”之际,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断断续续的一字半句仿若天籁让云氏的两位当家人不禁喜出望外。

    “看来还是徽殷有本事,能把梅宗主硬生生给吵醒。”

    “娘”母亲怎的当着外人的面取笑她呢。

    一面嗔怪母亲一面按着母亲先前的吩咐打开梅东冥随身药瓶的盖子倾倒出一颗送到母亲手上。

    “梅宗主不该轻贱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真有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是,受,受教了”

    初初醒来的梅东冥意识还有些迷离,浑身脱力练喘个气说句话都嫌胸痛费劲。鬼门关前打了个转,说不后悔后怕都是假的,一时意气要了他一条命是小,身处金陵的小熙若得知他遭遇不幸会变的何等疯狂不可理喻他简直难以想象。他疯狂的背后,闪过脑海的是师尊沉重伤心的面容以及哀鸿遍野的南楚大地

    “先把药服了。”

    倾下身亲自扶梅东冥坐起的云医圣边递过丹药,边招呼牢外的差役去倒碗温水来。梅东冥敛眸含光,借着云徽殷侧立在旁挡住刘院判视线的功夫,吃力地抬起手,在云飘蓼手上匆匆写就悦来,熙,彻查,勿妄动。

    “水来了。”

    差役很快端了碗温水去而复返,进了牢房恭谨地递给云飘蓼便二话不说退了出去。这一幕落在梅东冥眼中先是诧异稍一沉思就不难明白原委。

    云氏药堂在民间声望极高,生死人肉白骨之类的神迹虽然罕见,治病救人施医赠药时常有之,民间受其恩惠感佩于心的比比皆是,在这牢中差役而言,宽厚仁慈的云医圣比之遥不可及的太医院院判可不值得尊敬的多。

    故而他来去匆匆识相得很,云飘蓼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说,梅东冥将来若有脱身之日少不得要设法还他一个人情。

    后话暂且按下不提,且说眼下梅东冥好容易清醒过来所思所想已全是他人,半点没过问关心过自身。云医圣看在眼里少不得唏嘘感慨,若这孩子高堂犹在,哪会任人摆布沦落至此。

    “梅宗主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九幽消魂散药性非同一般,解药中有数味药材罕有难寻,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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