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危险,也不觉得无端。”

    “停下来。”我绕到他身后,双手一左一右压在他的肩膀,低头凑近他说“我不需要你的钱和你的供养,秀一。”我的言辞毫不动听,“你得明白,没有良子、没有你在身边,我照样可以过得不坏,我不知道你对我挑刺、难活的印象从何而来,我必须要告知你,那都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你无端的臆测。”

    秀一垂着眼,动作驯顺,口中却罕见地反驳“你以为在我心中是那样不堪的样子”他闷声闷气地剖白奇怪的想法,“我愿意受罪供养你,是因为我见不得你过得不好、不愉快。我性格沉闷,不知该怎么取悦你,送你东西你也从来不喜欢,便希望你能自己取乐,由我为你寻欢作乐买单。我不怕你在外面流连,其实你最好总自由自在、流连在外、谁也不搭理,只顾自个儿快活。我希望我能让你自由地、不被束缚地享受。”

    “只怕这也是你的臆测。”他急切地想扭头看我,我将手放在他的头顶,施力让他始终面向前方,“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轻柔地问,秀一肩膀不自然地颤动一下,“一生都能无忧无愁,要么是痴儿,要么是一生下来就死。我在人世间,就有自己要承担的角色,你追求的自由自在全是空想。即便隐逸多年的居士,他们可以短暂逃掉世俗人情,甚至金钱、名利的桎梏,可同时不能免俗地落入另一种圈套,生病时要看大夫,自耕种要看天时,谁人能完全孤立自由”

    “我不喜欢你说这些话的样子。”秀一说,“我爱你,却恨你身处的环境。”

    “别怨天尤人了,”我着实觉得他的想法幼稚到可笑,“现在不是周边的环境,是你在逼我。”

    秀一眨着眼睛不吭声,好像受委屈的无辜者,我明白我无法扭转他的观念,因为他一丁点没觉得自己有错。

    “假如给你带来压力,我道歉。”秀一说。不是为了自己的错事,而是因为使我感到了不舒服。

    “收手吧。”

    “不。”轻描淡写地,无容置疑地。

    “那么跟我回去。”我离开他身后,在他身边的椅子落座,倒了杯茶给自己,并给他一杯。“有个熟人要驾船回启明寻人,听说那里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我们可以一起走。”

    “不行”他激烈地抗议,“还是太危险了,我们可以再等等”

    “我阻止不了你,你也动摇不了我。”我平静地告诉他,“我给你一个选择,继续留下做你的生意,或者跟我走。”

    秀一烦躁地捋捋头发,“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在码头碰面。”

    “为什么这么仓促”

    “我放心不下良子。”

    他也沉默了,我不打扰,放任他的思考。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终于回话。

    “我跟你走。”

    “从此不做这门生意。”

    他没有一口答应。“在启明不做。”

    我点点头,“那就先这样。”以后的事情留到日后磋商。

    他如此跟我回话,我本以为就这样消停,便没管他,结果当天晚上,在明知第二天出发之后,他又不见了踪影。

    我在他房间桌子上发现一张被压在杯子下的纸条。

    “我会按时回来跟你走。勿念。”

    白纸上,他工整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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