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02
    南昱王妃的寿宴没持续太久,直到席毕,也没闹出王府代沈家求娶樊家女的消息。
    待客人们逐一离去,柏哥儿还被留在郎氏太夫人院子里没有出来。
    南昱王和王妃便把樊家人让到待客的堂屋饮茶,王妃汴氏又起身准备亲自去后宅看看。
    “你们稍待片刻,我去我婆母那里问安,再顺便瞧瞧是不是柏哥已经睡下了,实在不行便留在王府宿一宿吧。”
    襄桐知道柏哥在王府不会受什么委屈,樊大吉夫妇也不如何担心,只是面对身份超然的南昱王难免还有些不自在,便只好由襄桐在一旁叙话。
    南昱王其实没什么架子,如果不是今日穿了见客的大吉服,和个寻常儒生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眉目间颇隐忍沉稳,想来宁王的性子就是随了他,也就不难解释,柏哥为何能投了这家的眼缘儿。
    两头边等便寒暄,闲话间,就说起了襄桐和沈庭的事。
    “我平日不是个好管闲事的,只是略耳闻桐娘和沈二郎的的那段旧事,颇遗憾你们如今没能修成正果。”
    樊大吉夫妇闻言也很有共鸣,但当着南昱王的面总不能说自家侄女一心想立女户无意嫁娶吧只齐齐把目光看向襄桐,让她自己作答。
    襄桐见南昱王果然提到这事,不想深谈。“谢王爷挂心。我同沈二郎原也没生过什么仇怨,只是眼下不当时,我只想凭着自己本事,看看在这杭州府的商市里能走到何种地步,也不枉我来这繁华盛世走上一遭。”
    南昱王见她避而不谈,自持身份,也不继续追问。
    “我听说,桐娘如今在陆记牙行做事且已经做到了分店掌柜之职”
    襄桐猜他是听柏哥或沈家人说起过,知道这一行多少有些令人误解,也不难堪。
    “是,我在陆记应工不足半年,就被如今的东家蔡老委以重任,心里感念,同时也踌躇满志。”
    “哦听桐娘之意,是乐在其中”南昱王原本以为襄桐身为女子,能被接纳的行业有限,为求生计才不得已做了这一行的。
    “我没入陆记的时候,也曾对牙纪的营生心存偏见,甚至认定老话里所说的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但等自己真的脚踏实地潜心做下去,才发现内里和所想截然不同。”
    “哦听桐娘之意,是觉得这一行还大有可为”
    襄桐也不否认,“确是如此。”而后又补充一句,“其实很多人对于牙人的偏见,是源于此行中个别人言语不实,两头渔利的恶行引起了不适,再加上牙人只凭一张口,不花一文本钱糊口,有坐享其成之嫌,故而易遭人冷眼。”
    “桐娘认为这看法不妥”
    “其实在我看来,牙人和旁的为商者,并没有本质的不同,而所谓欺瞒的恶行,也不止在牙行中才有,哪一行里都有欺行霸市或是鱼肉买家的恶人,独说牙行有些偏颇;至于诟病牙人空手套白狼坐享其成的人,也大都没有想过,寻常商人卖的是实打实的商品,而牙人卖的是信息、卖的是经验,是些摸不见见不着的。这一点,其实和百工匠户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卖经验的我能懂,怎地信息也要买卖”听到这里,南昱王才真的提起谈兴,他虽为了家人安危不过问仕途经济,但又岂是碌碌无为无知无觉之辈。“桐娘再仔细说说。”
    襄桐想到接下来的话其实有些僭越,但又不吐不快,终于还是秉持了本心。
    “信息也同有形的商品一样,有大把人需要,所以自然有市也有价,而这世间靠着信息牟利的人也不独牙行,且自古有之,而其中获利最大的赢家,其实便是朝廷、是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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