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但又不似粘住了脚。
    他自端阳那日后,隐约觉得襄桐对他的态度,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说大部分时间,两个人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襄桐看着他的眼神,明显不再像从前看个木头一样,而是渐渐也有了温度。
    甚至有时,她也会像在霍山村时一样,主动为他的经营上的烦恼出谋划策,或者偶尔,讲讲她白日里在陆记的见闻。
    庆哥见两个人一个低头默默写字,一个则站了一旁傻傻看,咳咳两声,“二哥,我先回铺子去了,你们慢慢聊。”
    襄桐这才发现沈庭在身旁,也不避人,而是拉了她右边的椅子,“坐,我这就写完,你等我片刻。”
    沈庭澄清,“我,我没什么事,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不我先回吧
    ”
    襄桐将这些天樊家的收入记了个总,又把雇人和买炮药器具的钱去了,还剩下两千零四十三六两银子,如果租铺子加买进药材的本钱,还是有点紧张。
    “二郎,我有两件事寻你商量。”
    “桐娘你说。”
    “我想,等入了数伏,就让我大伯和伯娘带着学徒们回城里,到时让我大伯在城里制药,学徒们隔日进山采药,我今日就是想问一句,二郎日后的生药打算如何出”
    “如何出难道等你大伯进城,就不再我霍山采药了吗”
    “自然要在霍山采药,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药还依旧只供给给我樊家一家吗这样做的风险,其实还是不小的。”
    若樊家经营不当,对沈庭自然有不小影响。
    沈庭还真低头认真想了一回。“我还是想只和你家联手。先不说我本就不懂药,和旁个陌生药商打交道,唯恐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还有,我信得过桐娘的眼光,若你在行市里都有不能抵御的风险,别家也未必就能独善其身,到时因着分利不均或受损不同,他们再同我扯皮,我哪有那心力应对还是和你一处才心安”
    襄桐点点头,“好,那我也答应你,无论日后药材买卖是赚是亏,我樊家都和你沈家风雨同舟。”
    不等沈庭感动,襄桐紧接着又抛出第二件事。
    “方才郎大人说,没法替你寻售糖的门路,我倒是有个想头,二郎不妨仔细斟酌。”
    “桐娘有卖糖霜的门路”
    “也只是初初有个想法,未必能成。”“我这些时日不是在做揽税的活计吗所以也经手了大大小小近千户的税费核算。这里头,除了八成左右的本地商铺,还有近两成,专做那倒买倒卖的水上买卖。”
    “水上买卖”
    “简单说,就是每行船到一处,便在当地买了物美价廉之物,等到了下一处,再把贱价买来的货物作为稀罕货高价出手,就比如咱们两浙路的丝绸和茶叶,在本地出产颇丰,寻常货色就不大卖得上价,但转手卖到东境或西北互贸之地,价钱便会翻涨数倍不止。”
    “桐娘是说,咱们的糖,也要沿水贩卖那我们要雇船吗是不是要信得过的人跟船才行”
    “若说利厚,自然是自己有船有人才行,但我们这数千斤糖,连一间货仓都填不满,想自己雇船还为时尚早。”
    “我,我也就是好奇由此一问,那依桐娘的意思,我们是不是就只能把糖贱价卖给倒买倒卖之人了
    “眼下也只能暂时如此。若你在本地有法子出售,咱也可以开个长久铺面,不必做这一锤子买卖,只是眼下”
    “我明白,这糖久存不当容易变味,及时出手是对的。”
    “那好,既二郎没有异议,我便带二郎去对门寻章大郎”
    “章大郎是哪个”
    “章大郎家是贩瓷的,前些时日刚搬来这灯花巷,就住斜对门,你应是也见过。我也是替他家核税时才知道,他大老远从龙泉贩来瓷器就是专卖给人配做茶罐的,买家是个专做水运买卖的大舵头。听说什么利大都沾一手,且为人仗义,从来都是现货现银,十分稳妥。我想,若二郎没有旁的门路,我们不妨让章大郎代我们引荐引荐。”
    “好,那便听桐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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