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京的黄帛服,远远瞧着,和太子服饰相仿,后御史台不满,多方参奏,朝廷严令禁旨,才没人更碰此色了。
    薛宝钗心下复杂难言,抿了抿唇,那位是当今太子殿下吗那样尊贵的人物,明晃晃的在林家出入,林府下人亦不见惶恐之态,可见是常来的,原来传言果然是真的,林大妹妹是日后的太子妃,羡慕、嫉妒、自怜、悲戚,薛宝钗竟一时间说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明明早知道的,但即便知道,也没有亲眼所见更来得震撼,林大妹妹的弟弟如今就能和太子殿下出入了,而自家不争气的兄长,她和母亲只盼着他别给家里惹祸就是好事,原来,人和人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别。
    宁静荷见众人不言,心中已十分确定了,眼中嫉恨之火,几欲化为实质,哼,她就这么好命,明明都是荣国府的女儿,嫡庶之差,犹如天谴,她辛苦谋求的,林黛玉视如敝屣,凭什么凭什么
    想到婆子丫鬟们隐隐的嘲笑,背后的闲话,当面的讥讽,宁静荷心中更是愤怒,其实她知道为什么她只是不甘心。
    三春微怔,一时间也有些没反映过来,她们没去想,为什么贵人回避的当口,带她们的丫鬟婆子把她们引到这里来,若是再早一些,就要和太子殿下走个过面了,倘一时失礼,冲撞冒犯,岂不是为府里招来祸事
    杜芊左瞧右瞧,未见到方才那个小丫鬟,嘴角勾了勾,果然,里头院中,急匆匆换了两位仆妇来,引她们拜见过贾敏,再要到黛玉的院中。
    黛玉正巧来到贾敏院外,和众人走了个对面,姐妹相见,自是欢喜,众人也都很有眼力见,对方才之事只字未提,黛玉作为东道主,引姐妹逛了逛林府的园子,不多时,阿翡写完功课,也赶了来,惜春最是和阿翡投契。
    见阿翡来,笑指她道“二表姐好大的架子,见我们来了,还躲在院里不出来,枉我天天记挂你,巴巴做了点心,请人给你送来。”
    阿翡也愁得很,苦着小脸说“昨儿到寺里进香,还以为母亲免了我的功课,偷了懒,晚间未写,却不想,碰到夫子抽查,差点挨了手板子呢今儿要写四十篇大字,累得我手疼。”
    惜春也只是玩笑,闻言忙看她的手,阿翡摊开肉嘟嘟的小手,她如今愈发清减,和先时才回京时,判若两人,如今言谈举止间,很有些小姑娘的柔美了,手上的皮肤微有些松散,肉掉了,只留了层皮,年纪虽小,活力好,肌肤倒像是未缓过来是的,林母如今已不大命婆子拘阿翡饮食了,阿翡的脾胃却也自动减了不少,如今只吃先时三分饱,就已觉得大饱了,想多用些,却也不能够了。
    惜春心疼的揉了揉阿翡的手说“果然红了,如今天寒,晚间用活血药多泡泡水脚,不然,明儿要疼得。”
    听了这话,阿翡愈发无精打采了,如今她每日都要泡澡,至少半个时辰,那汤药还难闻得很,水又滚烫,大夫还嘱咐,半个时辰,方见疗效,每次泡完澡出来,阿翡摸着自个红通通的胳膊,都觉得快成半个熟得猪蹄了。
    说起猪蹄,阿翡更闹心了,猪蹄多好吃呐,满口流油,肉又软烂,入口即化,偏母亲不许她吃,那一日,允她吃了小半个,晚间就吐了个天翻地覆,满府人不得安宁,母亲更有了理由,不许她吃油腻大荤之物。
    阿翡扁扁嘴,好想哭,点心不能吃,肉也不能吃,如今每日只能吃点没滋没味的青菜,便是排骨汤,鸡汤,也都是撇了油,不见半点荤腥的,看着就令人提不起胃口。
    这会子,当着姊妹们,再不好诉苦的,阿翡点了点头,宁静荷却有些夸张的问“阿翡妹妹,这才几个月,你瘦得好快,爱美固然要紧,却也要注意自个身子。”
    这话,一刀扎在阿翡伤心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惜春撇了撇嘴,拉阿翡到一旁说话。
    宁静荷眼圈泛红,咬着嘴唇,心中暗恨,泪眼朦胧的抬头去看黛玉。
    有毛病,又没吃你家,喝你家的,胖瘦关你什么事晴雯在宁静荷开口时,就想反驳她,但她知道林家的规矩,再没有主子说话,下人反驳的理,况来者是客,只心中冷笑了声,不动声色的挡住了黛玉,省得姑娘看到了她闹心。
    也不知道这个表姑娘怎么回事,每次见了姑娘,都莫名奇妙的,明明是寄居在荣国府的表小姐,架子摆得比正经小姐都大,还时不时说些酸言碎语,要找姑娘的茬当谁不知道呢,不就是眼红姑娘招老太太疼吗嫉恨同为表姑娘,却和姑娘待遇不同。
    切,也不想想,我们太太是嫡出小姐,你娘只是个庶出,虽同为荣国府之女,但嫡庶之差,本就不同,况人自重,方得人敬之,以为谁不知道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呢。
    还是宝钗含笑拉着宁静荷说话,黛玉正和杜芊迎春说话,未曾察觉方才发生的一切。
    只是迎春和探春的态度,略拘谨些,反是杜芊,落落大方,和往日并无不同,黛玉心中纳罕,紫鹃得空悄声将话回了,黛玉恍然大悟,她就说,无缘无故的,自家姊妹们,怎么生分了。
    众人说笑会子,兴致勃勃赏完各色梅花,管事嬷嬷前来问在何处用饭,众人商议过后,便在花房下的暖栊中用了膳。
    待用了膳,不多时,迎春便出言相辞,黛玉又留了会子,留不住,方目送众人上马车回府去了。
    三春等走后,黛玉倚在窗下看书,郑嬷嬷来了,黛玉忙让座,又命人上茶,郑嬷嬷笑道;“姑娘不必忙,我才用了茶来的,因今儿林同家的突发疾症,小丫鬟又贪玩,方险些冲撞了殿下,才夫人吩咐,已处置了,特来回姑娘一声,恐姑娘挂心。”
    黛玉微微挑眉,果然有古怪,倒不知道闹这一出是为什么难不成为使唤几个姑娘家
    待郑嬷嬷去后,黛玉暗想,姊妹们是没什么牵连的,但所做之行,皆有其目的,幕后之人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让人见见楚元昭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等等,她想多了,也有可能就是为了让人见见楚元昭,不是见,而是落实林家和东宫的亲厚,那接下来,她又要做什么呢没错,是她,黛玉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女人的手笔,但,女人,大舅母不需要这样做,二舅母手伸不到林府来,那又是谁呢
    黛玉摇了摇头,一头雾水,总觉得今日之事透着几分诡异。
    兵部,周衡臣才上任时,不太清楚楚元昭的脾性,被楚元昭不留情面的驳了面子,大臣们本以为两人算是失和了,没少背地里阴恻恻的看笑话。
    但事实上,周衡臣和楚元昭关系不错,当日听了楚元昭一番直言,下了朝回府的周衡臣铁面无私,发落了两位幕僚,将他们赶出了周府,这一件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少大臣背地里嗤笑,本以为周家有多清贵,也不过如此,得罪了储君,照样拿手下人出气,一点肚量都没有,履历上冠冕堂皇,暗地里也不知花了多少银两,才写出光鲜的履历表来。
    是的,所有人都认为周家幕僚的建议没错,那肯定是没错,边关不稳,韩家掌兵数十万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调韩家的兵,调谁家的兵
    当然这话也只是想想,谁也不敢把这话扔到楚元昭脸上去,就连御史台也不敢,御史台的大小御史们,他们不怕骂,更不怕处罚,他们怕的是楚元昭掌握御史台不知道的案情,再把案情摆到朝堂上来,当众辱骂他们御史台无能昏聩。
    是的,目前,这就是御史台的困境,太子殿下不好惹,尚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太子殿下很能干,这就让人很尴尬了,因为君主能干,衬托的就是臣子无能,别的官员还好说,御史台被人骂无能,那也太丢脸了,丢尽了谏官直臣的脸面。
    本来风骨是御史台的追求,但眼下,御史台们发现,风骨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大小事,赶在太子殿下发难之前,先把奏折呈上去,一定要抢在太子殿下前头,誓必要让太子殿下,看到他们御史台的勤勉。
    或许所有人都未发现,或许有人发现,却未敢说,楚元昭不费一兵一卒,不需要安插心腹,便将御史台掌控于手中,使其成为东宫之刃,一把利剑,横在天下官吏的之顶。
    此时,方有人回过神来,原来太子殿下的手段,从来都没有避讳过人,他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收服朝廷各方势力。
    因为楚元昭回宫回朝,太过猝不及防,他的报复处置,也太过凌厉,区区数月,太子殿下已各处不在,有人回顾这一切,最先感到是赞叹,其后方是心惊,也有人试图推算楚元昭的下一步,大军在手,收服大臣,下一部,是该逼宫了吧
    就在大伙殷勤的期盼之时,楚元昭什么都没有做,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一如既往的参与朝堂事务,帝王还是当今天子。
    有人诚服,自然会有人不忿,对于楚元昭的一路顺遂,有太多人咬牙切齿了,他们等待着,盼望着,太子殿下狠狠栽个大跟头,年轻人么,难免年轻气盛,等他吃了苦头,就知道老臣的重要性了,治国,特别是一国江山,从来都不是想不当然的。
    本来,他们是把这个期望打到江尚书头上,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太子殿下对江尚书格外的有耐心,在对待江尚书时,才能看到太子殿下这位年轻人的谦逊,这凭啥简直是没天理姓江的老头,一辈子猥琐,掉到钱眼里,薅都薅不出来,有什么资格,让冷心冷情的太子殿下,对他青眼相待凭什么,宁首辅都没这个待遇。
    此事,曾当选武宗十大未解之谜,被后人琢磨研究出无数版本,有说韩家和江家有旧的,有说江家对武宗有恩的,更广为人知的版本是,太子殿下离宫时,便是在江家长大,但被江家后人当面辟谣,力证绝无此事。
    江尚书是指望不上了,太子殿下明显偏心眼,心都偏出八里地去了,兵部方尚书辞官了,正在这时,周衡臣来了,还当众被楚元昭打了脸,恨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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