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荷顺着柏修竹手指着的方向探去

    浓厚的夜幕下,有人一身束衣贴着大理寺外墙的墙沿,趁着士兵巡逻之际闪身入内。

    奚荷侧过脑袋,几乎是贴着柏修竹的下颏,以眼神示意师傅太厉害了,这般也能瞧见。

    “专心点。”柏修竹的眼神一直跟随着王思移动的身影,匿在夜色里的耳廓却是有些许发红。

    王思谨慎地绕了一圈,随即锁定了清风殿,以手指轻轻捅穿窗户麻纸,视线里便出现了卢国师描述过的镀金方箱。

    吱吖。门一开一闭十分迅速。

    “收网。”柏修竹钳制着奚荷蹬下屋檐,匿在夜色里的士兵脚步攒动十分迅速。

    隆冬深夜的寒风忽然就停了,吹醒王思残余的酒意,他意识到不对刚欲离开,门“嘭”得自外而内被推开,一排身着银色铠甲的士兵提着长枪堵住了王思的退路。

    “呵。”王思双手一摊,似乎没有任何挣扎与反抗的欲望,“瓮中捉鳖”

    柏修竹眼神沉敛,眉目威仪,扬声道“抓”

    “站住。”王思突然呵斥道,“你便是柏廷尉吧你且识相些罢上头都已经谈和了,就等着三日期限一到,借机整治大理寺,你抓我,改变不了大局”

    这批士兵是柏修竹亲手提拔起来的亲信,自是不把王思的话当眼里。

    王思眼见长枪要挨到自个儿身体,他忽然就明白自己是中了连环计,被一步步引诱至此,多日的焦虑,梦魇,恐惧顷刻化作怒火喷射。“啊”王思突然暴起,由腰封内抽出一把磨得无比锐利的柴刀,对准离他最近的士兵极速捅去,又趁着士兵防御之际,疯狂奔向他真正的目标站在门框边的女人

    奚荷意识到不对,迈开步子想要跑到柏修竹身边,又怎敌亡命之徒的脚速。

    电光火石间,那把冰凉锐利的柴刀便架在奚荷的脖子上,双臂剧痛,直径被王思反剪至身后。

    “婊子。”王思的柴刀扁平面挑起奚荷下巴,“我生平最恨女人骗我。谁敢过来我一刀捅死她”

    柏修竹赶忙喝道“全体后退”与此同时,他单手背过身后两指并拢。

    “你这般出了大理寺,便又如何”

    “柏廷尉还是没有搞懂状况啊。皇上现在想要收拾的是你们柏家不是我”王思紧紧箍着奚荷不放,阴测测地笑道“柏三呢藏在哪里,谁也别想躲在暗处偷袭我”

    “柏三,人都喊你了。”柏修竹背在身后的两指打横滑过一道弧线。

    长廊顶上,已经将弓弦拉至最紧绷的柏三空开钳制住箭羽,银箭出膛,以势不可挡之姿劈开夜雾,挑破王思束衣,穿刺进血骨。

    王思手臂剧痛,紧握柴刀的手连带着柴刀都震颤一下,这一颤,奚荷脖颈被划开不深不浅的血痕。

    柏修竹眼眸缩紧,找准机会以全身力道抬脚踹在王思手腕骨上,柴刀被顺势踢飞,高高抛起,而王思的腕骨竟是被踢得破碎。

    “啊”王思挥起右拳砸向柏修竹鼻梁骨,拳头看看要挨上柏修竹,忽然瞪大了眼珠,又一支箭朝他射去,这一回,柏三瞄准的是他眉心。

    箭头插裂头骨,直径捅入脑浆,王思被这力道震得失了平衡,此时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再无法反抗,直直朝着清风殿外石阶倒去。

    “你你永远都破不了案”

    处在恐惧中浑身发颤的奚荷被柏修竹使力一把拽进怀里,奚荷顷刻间落入男人胸怀。

    “没事了,没事了。”柏修竹掌心抚摸着奚荷被风吹得毛躁的头发。

    奚荷回神后腿即软又抖,几欲打不直身子,眼眶发红,却还记得最重要的事,扯着柏修竹往王思摔落的石阶下走王思不能死,死了这条线索就断了

    可惜事与愿违,柏修竹的手探向王思鼻下,冰凉一片,“已经断气了。”

    第二支箭直径将王思头盖骨凿穿了,血浆尚温热,由王思尸体中泊泊往外流。

    柏三匆匆赶到,胸膛上下起伏着,口嘴里呼出白气,“奚荷姑娘没事吧哥,第二支箭,我没得选择”柏三的眼落在惊魂未定的奚荷身上,她正剧烈地喘息着,脖颈还在渗血,瞧上去我见犹怜,柏三重重的吁了口气。

    距离天亮上朝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奚荷看着王思的尸体,垂头间一滴眼泪砸在黄土地上,摇了摇头没说话,面色苍白,心里止不住想她为什么要站在门框边,为什么没有及时跑到柏修竹身后,为什么被王思轻松钳制柴刀架脖却无力反抗

    “起来。”柏修竹立在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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