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岸的目的地。
    她独自在画前站了一小会儿,端详其中的细节夜色里港口建筑物的轮廓,教清真寺的圆顶和宣礼塔,降下船帆后孤零零、直指夜空的桅杆,伸向远处的岬角海岸线。一轮明月从云雾中现身,在海面映出波光粼粼的倒影,晕染开一种温暖、静谧的橘黄色;和神话里的壮阔凶险截然不同。
    她们开始分头搜寻庇护所各处。
    望舒被飞廉领着进入了离舱门最近的房间。有人在这里面搭建了一处温室,透明的玻璃保护罩内构成了一个小型的生态系统。站在外面就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内部的景象。好几排金卤灯一齐照明,似乎从来没有熄灭过,模拟出源源不断的、充沛的日光。温室旁边的角落里放着几只人工巢箱,看起来已被弃用。
    保护罩的正中央,是在火星的红色沙漠里很久没见到的、浓郁的绿色。一株酪梨树长到隧道最顶端,枝繁叶茂,树冠抵住天花板,遮住了整个温室的上空。但只是棵极其逼真的假树,望舒很快就从树干的接缝处发现了端倪。
    一窝由干树枝和苔藓搭成的巢,悬在最高处的树杈间。几粒被冻住的鸟蛋,有些凄清地躺在巢中,仍然呈现出鲜艳的蓝绿色。
    飞廉落到了温室玻璃罩的外边,用它的喙轻轻地去啄。望舒被它的举动吸引,视线往下,看见了它在玻璃的阻隔下仍试图贴近的地方个头大得出奇的、绿油油的酪梨,像铅球滚落得满地都是;两只成年鸟和七八只幼鸟的尸体全都是黄胸脯的知更鸟被冻得硬邦邦,七零八落地横陈,像一桩凶案的惨烈现场。
    秦终朝在另一处找到了歌声的来源。
    庇护所最靠里的地方,是间被布置成海洋风格的儿童房。四面墙壁都被涂满海浪,各处摆放或悬挂着桨、舵和船锚一类的装饰物。
    一位女性正襟危坐在房间中央,没有穿着防护服或任何装备,就这么背对着秦终朝,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陌生来客的闯入。等到秦终朝小心翼翼地走近,才像卡壳似的、极为缓慢地转过头,和她对视。秦终朝立马察觉到,眼前这位是个仿生人,但做工似乎比望舒要粗糙得多,从笨拙的动作、生硬的五官再到过分泛光的皮肤,许多细节都露出马脚。
    它的嘴唇纹丝不动,但歌声显然是从它口中发出来的。
    没等秦终朝再多观察,它已低下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它的身前船形的摇篮,从里到外都是晴朗的碧蓝色,正以某种轻快的节奏来回摆动着这是整个隧道里,除了她们之外,唯一轻快地活动着的事物。
    那位仿生人不再理会周遭的一切,只是自顾自地,又继续对着摇篮充满慈爱地哼唱下去。
    “不要哭,不要哭,夏日里生活如此轻快。”
    “你的父亲富有而母亲美丽。”
    “鱼儿跃出水面,棉花高昂枝头。”
    “没什么可以伤害你,在你飞向天际之前。”
    “嘘,不要哭,宝贝。”
    由于信号不稳的缘故,即使相距咫尺,哼唱声仍然显得遥远,因带着电流而有些失真,在这处尘封已久遗迹的孤寂氛围里,染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秦终朝的心头被掀动起了一些隐秘幽微的情绪,听得入迷。
    直到她跟随仿生人的目光望过去
    除了绒毯,摇篮里空无一物。
    下一刻,秦终朝从通讯设备里听见了望舒的呼叫。
    一男一女的尸体躺在主卧室里,金发碧眼的白种人,早被冻成了冰块,但还身着防护服。女性尸体完整无缺,男性尸体的头部已不见踪影,剩下头盔还孤零零地连接在防护服上。就在他们中间,躺着那具本该在摇篮里的婴儿的尸体,同样套在小小的防护服里,蜷缩着,手和脚都像连着蹼一样微张,那么小,小得可怜。
    “不要哭,不要哭,夏日里生活如此轻快。”
    “嘘,不要哭,宝贝。”
    轻柔的哼唱声始终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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