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呢我记下了位置,王妃要不要打上门去”
    “镇北王这样的人,用得着养外室他要是喜欢,直接带回镇北王府,何须偷偷摸摸就算他真的养外室,我着急又能如何”
    安舒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没底。
    颜玉叹气,“男人啊,王妃不是说镇北王不会有别的女人吗这才过去几天”
    安舒没有接话,决定等镇北王回来,亲自问一问他。
    凤北诀回转,安舒在凤北诀身边转了半天,几次鼓起勇气,临门一脚就忍不住退缩。
    问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镇北王回答,那就是他养的外室,她该怎么办
    是大方的摆出嫡妻姿态,做主将外室抬进门,还是逼镇北王休了自己
    凤北诀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安舒,“王妃,那个花瓶,你已经擦了三遍,若是实在擦不干净,就换个新的吧。”
    安舒收回手,不自觉将抹布拧成条,“我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前两日出门,在东巷偶遇到你,本想上前打声招呼,却看你朝小胡同去,跟上去发现,有个美貌女子将你迎进了院里。”问这件事,自然不能提及颜玉,安舒谎称自己出门闲逛看到的。
    凤北诀抬眼看安舒,“怎么王妃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安舒不自觉变得大声,“怎么会是兴师问罪自己的丈夫去小巷子里敲开女子房门,问一问还不行吗”
    凤北诀摇头,“王妃,你不适合说谎,你说谎的模样,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安舒垂下头,眉眼低落,她确实不适合说谎,面上假装不在意,其实心里在意得要死。
    凤北诀起身走道安舒身旁,捧起她的脸,“不要难过,本王并未背着你幽会旁的女子,那个开门的女人,是你的庶妹安然。”
    “什么”安舒无比惊讶,安然不是在梅林宴与人苟合,被永澜侯和老夫人下令棒杀了吗
    凤北诀道“本王救了她。”
    “你救了安然”安舒满脑袋问号,这是什么剧情
    凤北诀点头确认,“对,那日她是被人设计,所以本王等她被打个半死,再救她一命。”
    安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要等她被打个半死才救她一命”
    凤北诀面无表情,“因为设计她的人,当日已被选为凤霄羽的世子妃,有了这层关系,本王才决定救她,若不被打个半死,恨意怎么会强烈而今,她的伤势已经痊愈,本王找她,只是告诉她,该她上场了。”
    安舒捋了捋,“所以,你要利用安然对付安宁”
    凤北诀道“倒也不是对付,她的手段,还不足以对付谁,她复仇心切,能不能成,全看她的造化,顺手而为的事,却能给对手添堵,本王十分乐意看她们狗咬狗。”
    “我总觉得不能成,她不是被整个京城的人看去了吗安宁也知道她是谁,怎么可能让她近身”
    “不用担心,这段时间,本王已让人将她易容。”
    “什么玩意儿”安舒惊呆了,她没听错吧易容真有这种东西
    而后突然想起,她穿越进了小说里,这本小说,是古早复仇文,有这种东西好像并不奇怪。
    凤北诀对安舒的惊讶表示理解,“这门手艺几乎失传,不是人人都会,没有传言里那般夸张,并不能想变成谁的模样就变得谁的模样,而是通过削骨填充,改头换面,变了,就不能恢复原貌,极有可能毁容,她为了复仇,愿意承担痛苦与风险。”
    安舒听明白了,这不是易容,而是整容,“几乎失传那你怎么找到会这门手艺的人”
    凤北诀坐到床沿,笑了笑,“不是本王找她,而是她找到了本王,会易容术之人,是本王的暗卫亦蓝,从毒人手中学来的易容术,毒人遇刺身亡,她追刺客而去,没死,被刺客打落悬崖失忆了,年前恢复记忆便寻了过来。”
    “行吧”安舒不知说什么好,这又是易容术又是失忆的,这叫亦蓝的暗卫,还真是个人才。
    安然坐在铜镜前,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如此陌生。
    从前她鼻梁不高,脸小却圆,旁人都说她一脸福相。
    而如今,她削去了两颊,用自己的骨头垫起鼻梁,眼角切开,眼睛也变大了许多,是个十足的美人。
    如果,没有留疤的话。
    那些疤痕并不算明显,但细看还是一目了然,她必须仔细上妆,才能将那些疤痕遮住。
    她差点被亲生父亲下令打死,名誉尽毁,不能以自己原本的样貌存活于世,忍受扒皮削骨之痛
    这一切,全都拜安宁所赐。
    暗卫亦蓝进门,冷冷道“才两个多月,不想毁容就不要乱摸。”
    安然放下手,看了亦蓝一眼,没有说话。
    镇北王救下她,让这个女人为她易容,这个女人极为凶悍,从来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亦蓝单刀直入,道“已打点妥当,明日便有牙婆带你进摄政王府,能不能被留下,全凭你的本事。”
    摄政王府刚放了一批丫鬟出府,安然是进摄政王府做丫鬟的,首先要能留在摄政王府,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
    三月,万物尽数复苏,池边杨柳依依,一眼望去翠意盎然。
    天气渐热,安舒坐在湖心亭吹风喂鱼,颜玉相伴身侧。
    “颜玉,这些时日多谢你,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也是时候该送你出城了。”安舒打心底感激颜玉,一直想方设法逗她高兴。
    颜玉将手中的鱼料都洒进湖里,笑道“王妃不必客气,这段时日,颜玉也过得很开心,比任何时候都过得好。”
    凤北诀站在不远处,看着二人谈笑风生,心中窜出一股无名火。
    分明是他自己让颜玉留下哄王妃高兴,颜玉尽职尽责,将王妃伺候得周到,哄得极好,他却对颜玉很是不满。
    这一个多月以来,每次回府,看到的都是颜玉与王妃交头接耳笑得开怀。
    细一回想,发现王妃从未与他笑得如此开心。
    凤北诀走向二人,安舒看见他,便朝他招手,“王爷,来一起喂鱼啊。”
    凤北诀走到亭中,脚步顿了顿,直直在安舒与颜玉之间坐下,将二人隔开,毫不客气看向颜玉,“你身为男子,一直混迹在内宅,是否有些不妥。”
    颜玉眉头微挑,心道不是你让我好生陪着王妃现在为何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安舒开口道“方才我正与颜玉说这件事呢,本来老早就该送他走的,因为我耽搁好些时日,现在也差不多了。”
    “哦”凤北诀不再开口,如此就好。
    安舒为颜玉打包行礼,找凤北诀拿了路引,送着他到城门口,“一路小心。”
    “我会的,王妃回去吧。”颜玉说完没有迟疑,转身排队往城外走。
    他不曾回头,不敢回头,怕回头就会舍不得走。
    在镇北王府这段时日,是他活得最轻松的日子,几乎什么都不想,每日陪着安舒吃吃喝喝,不必忍受条条框框,不必时刻提心吊胆,也不必勾心斗角。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但不可能,他终究是男子,不适合一直待在安舒身边,镇北王更不会允许。
    安舒目送颜玉远去,走出城门再也看不见。
    凤北诀牵着安舒上马车,马车上,安舒问起朝中局势。
    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关心动向如何,毕竟她的丈夫身在其中,如果镇北王不占优势,她也讨不了什么好。
    凤北对安舒有问必答,安然成功留在了摄政王府,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凤安瑾的后宫大选已落幕,封后仪式将在四月初举行,皇后人选是镇国将军嫡女李心婉。
    封后这一局,凤安瑾赢了。
    李心婉是萧依秋亲自选的,萧依秋身为太后,名义上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由她评定孰优孰劣,毅亲王根本无法反驳。
    有喜就有忧,毅亲王效仿凤北诀,将萧正清的人拉了数个下马。
    凤北诀查毅亲王背后私开盐矿的事,也没有太大进展。
    目前看来,势均力敌。
    安舒也不强求,只要没落下风就行。
    回到镇北王府,许长史来报“王爷,王妃,王妃的母亲来访,说是有急事,下官正要差人去叫王爷王妃。”
    安舒眼皮突突跳了两下,与凤北诀对望一眼,立刻去见姜氏。
    姜氏一脸着急,“舒儿你弟弟出事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阿和能出什么事他不是一直在国子学上课吗”
    姜氏慌了神,“娘也不知道,他们把阿和抓起来,说阿和打死了安国公的小世孙,国公爷要让阿和偿命”
    安舒扶姜氏坐下,“这事一定有什么蹊跷,阿和并不莽撞,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死人父亲怎么说”
    听安舒提起永澜侯,姜氏面如死灰,“娘已经不指望你父亲了,他根本不在意阿和,只在意他的权利会不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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