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她曹姓的人并不多。
    女郎闻言回头,逆光站立着位和煦般笑着的俊隽少年郎君,他样貌仅能称得上清秀,象牙白的外袍随着风声衣角飘然。身旁跟着个背了一篓药草的双髻药童。
    陆怜烟忽而仿佛看到日光中光晕将他染得至圣至高远,可他分明普通至极。
    这人是陈秋白。
    她笑着道“小掌柜的,许久不见,可还好”
    那人轻轻勾起唇,发鬓间微微汗珠滚落,似乎一路赶来,匆忙至极“好是好,但我听闻表妹闯了祸事。她那丫鬟说是位容貌世间绝无仅有的女郎,形容颇像是你,心中稍许不安,便一路赶了过来”
    他看到了女郎,眉眼弯弯,眼中映着清淡柔软的意动,说话声也轻了下来。
    一旁阿兰丹双手还被绑着,眸里闪眨着无数希冀的点点微光,忙不迭道“表哥你可是来帮我”
    陈秋白却无奈看了阿兰丹一眼,蹙着眉没有走近,似而宠溺又责怪道“你可知自己惹了祸道歉了吗”
    北域女郎气愤的哼了声“我为何要道歉表哥竟认识这女人,可不要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双眼。”
    陆怜烟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原这陈秋白是来找北域女的,不知怎么会和陈氏扯上关系。
    陈秋白是听闻了消息赶至这里的,找上门来讨人的意图明显,陈氏于她有恩,想到她心里头那两家未来百年交好的宏图大志算了,一个性直不通世事的呆脑袋,人给就给了罢。
    陆怜烟按了按额间,抬眼倪着阿兰丹,启唇道“道歉于我毫无用处,何况你若真道歉了,一点真心实意也没有,反倒是膈应着我不过,既是小掌柜的亲自来找我,也不能不给面子。”
    她举起手,宽袖落下,白皙的腕上玉镯也滑落下半寸,纤细的指尖微动,扬手示意,一旁的仆役点点头,将还无措着的北域女推出去了,一把到了陈秋白身侧。
    阿兰丹被推的唐突,站稳后回头看着陆怜烟,怒声道“你”
    陈秋白面上困窘,连忙阻止“表妹,万万别再说了,乖乖回去罢。”
    北域女睁大眼睛,不解为何表哥这样畏惧眼前的曹姓女郎。陈秋白示意要为她解绳,她噘着嘴背过身去,郎君低着头手间三两下解开了,束着手的绳子落下后被他拿在手中。
    阿兰丹委屈着捏了捏手腕,上面的红痕印记明显,看起来就痛极。柔糯撒娇“表哥,手疼。”
    陈秋白叹口气,轻轻敲了下她的额间“你呀,可勿要这般莽撞了。”
    郎君安抚好了表妹后冲陆怜烟淡淡笑着行了礼,温和雅致“还要多谢曹姑娘善解人意,不然可难和家中交代。”
    女郎却是抿起唇,狡诈道“我可没说就这么简单放人吧。”
    “你,你还想做什么”阿兰丹的辫子都要竖起来了,警戒无比的往后退了一步。
    真的很像犬类,胜比正呲着牙、尾巴竖起的家犬。
    见她如此,更要戏弄一番了。
    “我千里迢迢到了春水县,人生地不熟的,二位自然要做回东道主,今日陪着我逛逛罢。”她扬起脸,随意安排了两个人的行程。
    她缺带路的人,接来下打算去买些药材,这两人都出身医药世家,总之,正能让两人派上用场。
    女郎说完后冲阿兰丹扬起明媚的笑容,在阿兰丹看来,却是挑衅无比。
    见表妹冲上前一步,似还要说话,陈秋白忙捂上了她的嘴,将她拖了回来“理应如此,正巧,陈某也有事要同曹姑娘商议。”
    他抬起头望向陆怜烟,含笑脉脉,身侧浮着不明的暗流涌动,令陆怜烟心中一颤。
    倒也奇怪,以往见到陈秋白也并无什么大的感触,不过是位筹谋中必要交好的医师,万千恋慕自己的人中不起眼的一个。
    今日他似乎面容也变得与以往相异。
    若说顾昭是冷清如月,难以触碰的月上人,世上仅一位的山间松,心底想念起都会发烫。
    往日的陈秋白则和顾昭不能共言,是寡淡如水般轻柔,无声寂静,令人容易忽视。
    在眼下,这潭无甚滋味的水池竟缓缓升温,令她惊疑。
    陆怜烟抿唇难不成自己眼睛真的出了问题听说有专门用于明目的药草,待会儿倒是可以买些回去熬制服用
    阿兰丹则被捂着嘴,心中悲愤凭什么我也要陪她
    逢淼淼心情极好,她终于招募到了位合适报社编撰要职的人手,闲暇出空,躺在摇椅上做监工,看着几人在院子里制报。
    今日的销量也不错,天气也明媚,时运亨通。
    她晃着身子,身下摇椅荡着,极为惬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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