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康轶精神状态恢复, 凌安之准备奉旨进京,进京之前, 凌安之和凌霄特意和许康轶坐在一起, 详细请教可能遇到的情况。
    众人虽然身在兰州, 但是对京中的局势知道的还是很详细,泽亲王死后, 朝中新贵有头有脸基本受到了打压, 除了李勉思和裴星元等几人幸免,外地进京的已经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泽亲王已死, 翼王眼盲,景阳帝终于不用在纠结了,加上他最近身体日渐虚弱,可能是对长子驻守边关十余载、死于非命终有些内疚, 几次出现幻觉许康瀚身着血衣、浑身血染的站在眼前, 夜半有一次被吓的跌落在床下,竟然摔伤了腰, 起床尚且困难, 只能躺在承德殿养病, 将监国的权利重新交回给了毓王。
    此时让许康乾监国,即是要立太子的意思, 朝中世家看准了圣意,连连上书请求立毓王为太子。
    凌安之自锦州回来已经数月,此时圣旨要他进京,估计也是要变天了, 或拉拢或敲打一下他这个边疆重臣。
    凌霄领教了几次帝王心术和毓王的手段,知道二阴毒不是好惹的,不过他已经成为太子,终是没有办法,对凌安之进京有些忧心忡忡
    “我家大帅边疆重臣,未进过血雨腥风、明枪暗箭的朝堂;且我大哥太保凌川当时和翼王出战,许康乾略施小计不让我您二位进城,这就算是间接害死了大哥,毓王阴狠,对此肯定牢记在心;这次进京,有什么紧急情况,担心应对的不够妥善”
    毓王当然是有所要求,不过也未必不能应付,许康轶转着手中的白水杯,对凌安之说道
    “大楚境内,能打硬仗的部队在老二眼中有四处,凌帅的安西军,我现在遥领的北疆军,他的东北驻军以及西南总督武慈统领的西南军。你我二人这些年并肩作战过几次,瓜田李下,老二多疑,不可能不多心;再加上大学士凌川的事;所以他这次要你进京,可能还是要试探你的意思。”
    凌安之点头,他不了解毓王,只知道那个人心性狐疑、有些喜怒无常“他会用什么方式试探”
    许康轶眼波流转,他自独自在京之日起,便和毓王明争暗斗了八百个回合,什么下流的招全接过,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全用过,太了解他这个“二哥”了
    “一个人越是想遮掩自己什么缺点,就越要向相反方向展露优点,他最没有容人之量,而凌将军对社稷有大功,他有些忌惮你,不过为了掩饰忌惮,肯定会表露出爱才重视之意,我看这次进京,应该是会赏你。”
    凌安之这些年滔天之功,但是也并非无过,比如军费筹备、走私军火、擅离驻地、战事上自作主张这些事多少全做过,只不过是谨慎掩饰罢了。
    他高高翘着二郎腿,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他不会抓住我什么把柄了吧会怎么赏我”
    凌安之已经是定边总督西北侯了,再往上只有一步封为国公。
    许康轶冲着他点了点头,两人知道如果要赏,只有这一步了,“这次很可能要继续封你为国公爷,昭告天下他容人之量和爱才之意,我现在遥领嫡系北疆军,他心里忌讳着,应该是让你拥立他登基,增加一些军方的实力。”
    凌霄有些头痛“他现在基本是太子,登基时间问题,难道担心翼王您还造他的反不成”
    许康轶微微眯了眯眼,毓王从来以己度人,也不理解许康轶这种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我会不会造反不重要,手中握有军权便是原罪,他一日没有登基,便要留着后手防着我一天。”
    凌霄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登基,对众人应该是祸非福“我这次和大帅一起进京吧,琐事关系我平时处理的多一些,也好有个照应。”
    许康轶摇头,“不可,凌帅已经战功赫赫,威仪非凡,如果在京城朝堂上再显示出手下左膀右臂也是才华横溢,岂不是更让他忌惮京中裴星元可以暗中帮着凌安之,凌帅独自带几个亲兵进京即可,找那些长的有西北特色的,展示一下西北人全长得精神就行了。”
    凌安之平时看许康轶做事,倒是没怎么亲眼看过他琢磨人心“如果他封我为国公,我如何应对”
    许康轶早就想好了“展现忠君,称全家已亡,再升官对不起家人们在天之灵,愧对凌氏家训,先推辞一番。”
    凌安之知道推脱也没用,该封还是会封“然后呢”
    许康轶将杯中白水一饮而尽,声波犹如古井之水“本次进京,你一定要顺从,低眉顺眼一些,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凌安之看似随意,实则为人倨狂、傲骨英风,胸襟开阔者有爱不释手之意,比如泽亲王和他许康轶;但是胸怀狭隘者,则有不好管理之意,容易招来祸端。
    凌霄想了半天,深深的看了凌安之一眼,有一句话还是要问“殿下,现在四境已平,毓王会不会狡兔死、走狗烹”
    许康轶沉思良久,一张口还是客观公允
    “毓王多年来能够屹立朝堂,还是有他的用人之道的,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利益,他身边还是留了一些有才能实干的人为他干事。所以,凌安之此次入朝非常重要,显示能为他所用也不太难,万事顺从,其他的凌帅随机应变即可,这对凌帅也不是什么难事。”
    翼王疾病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花折说还是要多休息。凌安之和凌霄起身告辞离开许康轶的房间,打算先去一趟京城,之后速回安西。
    去年冬季和今年春季闹了雪灾,西域游牧民族的牲口冻饿而死大半,而今年这几天来冷雨一场接着一场,晨起已经结冰,看来还是一个冷冬,届时举国没有存粮,一定会流民遍野,更易生乱。
    从知道凌安之要进京那天起,余情虽然不知道凌川被害的原委,不过依旧先是有些紧张,后来想了想觉得也无非是低三下四的表表忠心,对于擅长演戏的凌安之也不是什么难事,又放松了一些。
    余家二叔在京城低调的深耕多年,她对京城世家子弟也相对了解,不懂的还可以去问许康轶和花折,可她终究是担心凌安之人地两生疏,这些天有时间就在房间里琢磨写写画画。
    凌安之边疆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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