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平添一日三餐的烟火气。

    但他竟然察觉不出个中差异,也是诡异莫名得很。

    没多久,陈彻细究文案时遭遇了瓶颈,反射性蹙眉托腮,面上冥思苦想貌,手去兜里求助烟和打火机。没成想刚用嘴衔住烟,火机就被一只手抢走。

    他咬着烟半仰首,徐嘉不无愠怒的形容,怀捧笔电和厚沉的医学书籍,手端一只单耳杯。

    抽掉他唇间的烟,杯子塞入他手中。

    姑娘一言不发,从他双腿前的缝隙错身过,三两步到沙发另一端归坐。

    陈彻后知后觉来看她,失笑发问,“这什么”

    视线尽头,徐嘉三下五除二支开笔电开机,另只手将书页翻得哗哗响。她没作声,他干脆低头,唇舌描摹性地啜了一口,才明白是蜂蜜水。

    微温略甜,绕齿三匝回甘。

    陈彻于是补呷两口,落杯时再问她打哪来的蜂蜜,“自己带的每晚用来泡奶吗”

    徐嘉听清他话底的促狭,立时气鼓鼓转头,“我才不喝奶。蜂蜜是家居必备品好伐解酒的你爱喝不喝,惯得你,刚才就该吐死你。”

    她眼下的别扭没能奏效,陈彻听罢笑意更甚。

    瞧见他面上没所谓的坦然后,徐嘉气不打一处,对顾怜他蜂蜜水的行为,追悔莫及。

    两厢俱在用余光交汇,触及后又抽回。

    于徐嘉,是好想明晃晃跟他叫板,骂他些什么话,比如“不识好歹”;

    于陈彻,是她越气他越来劲,甚至情愿她整个地炸毛,总好过平日那种恹恹的病态。

    回归沉默后,二人各自进入工作状态。

    约莫半小时过去,徐嘉从期刊内容里回神,一旁有阖上笔电、衣料和沙发摩挲的声音。

    透过灯光冷雾般的笼罩,能看见陈彻一手抵胃一手覆眼,身子斜签在一隅假寐。领口的扣子仍开敞着,因他躺卧的姿势,犹抱琵琶地倾泻半片肤色。

    饶是不情愿,徐嘉还是悄默声挨过去。

    拿食指探鼻息,用气声企图唤醒他,再就,出声喊“陈彻”。

    “又痛了”她问。

    闻言人把胳膊抬至额上,半掀眼睑会她的目光,略一“哼”了声,难辨否肯。

    “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徐嘉心急之下,索性伸手去触他胃部,一并在心底自我安慰此为医者本能。

    到一处按压一次,连带着问他,“这儿疼嘛”

    陈彻始终模棱两可的回馈,终究激怒了她,扬言一句“我不管你了,自生自灭去罢”,就急急从沙发上下来。

    岂料动作太急失了分寸,然后不偏不倚跌到他身上。后者像激素突然起效般地应急,捞住她的腰和腿,往沙发上面拢了拢。

    手最终停泊在她腰后,半边身子欺压她,眉眼在她五官上。

    徐嘉心想你这力气哪里是病号能有的,挣扎地跳脚,“你个骗子唬我,利用同情心卖惨可耻”

    陈彻一副无辜貌,“你刚刚差点碰摔茶杯好吧我卖什么惨了,醉酒、胃痛,这些都是真的。”

    她不管,即刻要从他手下脱逃。

    这人却箍得更紧些,随后面上浮起一层稍显违和的委屈颜色,热烫的醉息和鼻梁的驼峰,一并埋向她肩窝。

    徐嘉穿短袖配睡裤的,上衣是不带滚边的圆领,浅浅一弧,不特为注意举止的话,轻易就会失了得体。好在她清瘦平胸,穿什么都逃不过麻袋感。

    眼下,他发烫的体温片缕不沾地黏上来,简直要她发疯。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无异于封膛的炉火烧进心底。

    “硌得慌”还好意思了。

    “做个人罢,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嘛我还嫌你烫人呢,跟烤红薯似的。”徐嘉推拒不奏效,干脆换了更舒适的姿势。

    话音落完,欺住她的人不言声了。只有喷拂在皮肤上的热息,和不时点触她锁骨的鼻尖,能佐证这个人,还没死。

    徐嘉不觉戚戚然,“陈彻,你真的挺烫的。不止三十七度了吧”

    屋里没有体温计或耳温枪,但直观判断,他九成九是在发烧。

    闻言陈彻“嗯”了声,嗡嗡的。

    声带共鸣了喉结,喉结共振她的皮肤。

    徐嘉轻轻推他,“你起来,我去药房买体温计和退烧药。”

    说着不容有它,旋即挪动身子要走。陈彻却是囫囵缝合或胶着在她身上,右手去向她口袋,抓出她先前忘记奉还的领带,三两下铐住她腕部,

    尾端攥在他手里。

    “你这是干嘛”

    陈彻缓缓仰首,湿泞的,仿若噙着酒的视线投进她眼底,一言蔽之,“不太希望你走。”

    徐嘉一怔,回应“为什么”。

    “我觉得你有点蠢。”

    同这句泄了底的答案一道递来的,还有他冷不丁烙印上来的双唇,不过吻的是人中,蜻蜓点水而已。末了没走,他鼻唇仍滞留在那里,像是拢火的绒羽炙烤她的人中。

    两道气息一温一热,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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