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几声“花间酒楼今日开业大酬宾,全场一折啦”,也没几个搭理他的,顶多是停下来跟舟明镜打个招呼,转身就进了隔壁的春风慢。
    倒有几个小孩子围在他门前。
    但也不是想进去消费,而是好奇他那两盆迎宾花。
    这儿摸摸,那儿碰碰,嘴里念着“咦冬天怎么会有花呢哦,原来是假的呀。”
    萧惩见他们喜欢,反正又没什么客人,于是从上面折下来一枝递过去“小朋友,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们啦。”
    谁知那几个小屁孩儿竟“呼啦”一下捂着鼻子跑远,嚷着“不要不要我们不要,它,它它它太臭了,假花太臭。”
    “”萧惩一愣,笑得尴尴尬尬。
    这下除了他和舟明镜,门前一个人都没有了,嗅嗅花,问“真这么臭吗”
    舟明镜淡淡地说“是不太好闻。”
    “算了。”萧惩微微叹气,把假花插回瓶中,说“不等客人了,明镜,我们自己把彩剪了,把招牌挂上去吧。”
    也只能如此了,舟明镜点点头。
    低头正要去揭招牌上的红布,这时,忽然听到路上的鬼民们接连发出惊叹
    “天哪,好美啊”
    “”
    红布打了死结,有点儿不大好解。
    萧惩只顾着解它,一时没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直到一片片的花瓣落到红布上,才猛地抬头。
    只见
    正对着楼门,半空中悬着一盏由水晶花瓣做成的长明灯。
    比皎洁月光更温柔的银色光晕映出鬼民们脸上的惊艳,也将萧惩笼罩。
    纷飞的花瓣像羽毛一样飘然而落,红色、粉色、白色,玫瑰、丁香、百合
    还有很多见都没见过,叫也叫不出的,一拨儿又一拨儿,就像下着一场雨。
    鬼界没见过雨,也没见过雪,更没见过这么多五颜六色的鲜花。
    鬼民们欢呼着伸手去接。
    “下花雨啦下花雨啦”
    “这个季节竟还有花真是神哪”
    萧惩也一时痴傻在了这漫天花雨中,抱着招牌呆呆地忘了反应,而等他反应过来时,卖花的小姑娘正抱着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站在他面前,
    粗略一扫,约莫有九百多朵。
    “哥哥,有人送你的。”
    “啊”萧惩更懵了,不敢去接,“给我的小妹妹,你确定没搞错吗”
    小姑娘认真地瞅瞅他,再次确认,道“肯定没错,头戴帷帽灰纱遮面的哥哥,说的不就是你吗”
    “头戴”
    萧惩摸摸自己的帷帽,不禁疑惑,送花人怎么知道他此刻是作何打扮的
    除非就在附近
    他忙跑下台阶,然而,在街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想见的人,甚至连个熟悉的背影都没看到。
    不得已又回小姑娘身旁,接过花,问“是谁让你把花给我的”
    小姑娘摇着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萧惩皱眉,谁给的还能不知道吗
    但小姑娘说“我看不到他是什么模样,他没有脸。”
    “没”萧惩一愣。
    怎会有人没有脸呢,应该是戴着面具,或者用了幻术吧。
    那么,送花的到底是谁呢
    会是他希望的那个人吗若是,对方何以不敢以真容示人,又何以迟迟不肯来见他呢
    “哇这家酒楼的开业典礼真气派”
    “菜也一定很好吃”
    “不行,我要尝尝,我一定要尝尝”
    不知怎得,前一刻还冷冷清清的酒楼,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花瓣雨,瞬间变得门庭若市客流不息起来。
    客人们像出巢的狂蜂般涌入。
    萧惩这边儿连彩还没剪,招牌也还没挂呢。
    赶忙一剪子把红绸剪了,将招牌揭开,黑玉匾额上刻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花间酒楼。
    萧惩手一抚,门两侧又多出一对门联
    花间一壶酒,爽到没朋友。
    等做好这些牌面功夫,萧惩把那一大束粉色玫瑰摆在柜台正中醒目的位置,匆匆就去待客。
    只见一楼的八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二楼的包厢里也坐满了人,萧惩拿着菜单挨个桌子问过去。
    “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那人瞥瞥菜单,眉毛一扬“楼主,你家这菜单,名儿起得够有意思啊。”
    萧惩笑“过奖过奖,随心取的。”
    那人点点头,道“今日冬至,我肯定先要一份思尹渐浓蟹黄饺,再要一份天真烂漫五花肉,一份惩恶扬善油焖藕,还有一碗我见犹怜乌鸡汤”
    微微一顿,“再烫一壶浪子回头桂花酒”
    “好嘞”。
    萧惩一一记下,再去下一桌。
    如是,等所有客人都点完单时,他的小本本上都快记满了,又忙不迭的跑去后厨做菜。
    不过他速度不慢,快手快脚的。
    没用半个时辰,虽不说把所有菜都做完吧,但至少每一桌上都有一盘,不至于把客人晾着。
    彼时他已经满头大汗,就想先稍微喘口气再继续做剩下的,谁知,忽然听到大厅里一阵骚动。
    “天啊,太难吃了吧”
    “啊我的舌头,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舌头还在不在嘴里”
    “不行我要死了,我我我呃”
    吓得萧惩赶忙跑出去,就看到客人走的走,散的散,眨眼就只剩下两三个了,这两三个不是不想跑,而是晕了,根本没法跑。
    “这”
    萧惩愣在厨房门口,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瞅瞅舟明镜,问“他们账结了吗”
    “”舟明镜一阵沉默。
    沉默,就是没有。
    “欸”萧惩崩溃地捂住脸,哭笑不得“算了,莫强求,莫强求。”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
    随之有道刻薄的声音传入耳中
    “开酒楼萧厄,你可真敢啊。在你们一念城,毒死鬼都不用偿命的吗”
    萧惩回身,看到一蓝一紫两道身影进门,而说话的正是紫衣人,花应怜。
    但他如今飞升成神,已经不能再用旧名了,有了自己的神位。
    萧惩短暂意外之后,指着自己的帷帽拖长音道“不是吧,朝歌君,我都把自己裹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出来”
    “”朝歌眼皮一撩,往上翻了翻白眼。
    同样改了名字的叶斯文,如今的玄澈真君也没什么好脸色,道“这你就要好好问问你身边那个了,若他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你在这儿。”
    萧惩瞥向舟明镜“嗯”
    舟明镜神色未变,刚一张嘴“殿”
    玄澈冷哼一声,打断他“明明是神却偏要跟鬼混在一起,舟明镜,我真搞不清楚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舟明镜抱着刀,既不看他也不反驳,只是脸色越来越冷。
    但不是那种阴沉的冷,是
    唉,很难形容得出来,总归是一种很奇特很复杂的感觉。
    玄澈见他跟只闷葫芦一样,又是冷笑,对萧惩道“小西风,我劝你真该好好看清你身边的这条狗,你对他就这么放心,难道不怕他是天界安插在你一念城的眼线吗”
    “”
    萧惩面色凝重,与舟明镜对视,对方面无表情,脊背挺得笔直。
    片刻,萧惩轻笑一声,“泄密的账,待会儿再跟你算。”
    说罢敛了目光,转身对着玄澈比出两根手指,道“二位,两座神,今日来我鬼域,想必不能只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吧,有什么事儿就请直说吧。或者,是来我的酒楼蹭饭”
    玄澈脸一板“不敢吃你做的饭。”
    “傻大个儿你给我闪一边儿去。”
    朝歌踢了玄澈一脚,往前走了走,问“帝君请你协助查案,你为什么不表态”
    萧惩笑“我没听错吧,你们天界的事,跟我一念城有半毛钱关系吗”
    朝歌说“其中很可能跟你们鬼界的人有关,你是鬼王,你凭什么不管”
    萧惩又笑“我鬼王怎么了我鬼王,鬼界什么人我就都该认识,什么事儿我就都该管吗怀灵帝君还是神界之主呢,二位动不动就不请自来,在我鬼界撒野,他怎么不说管管”
    “”
    朝歌自小伶牙俐齿,还是头一次被人怼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神色复杂地说“萧厄,你如今变得真是难缠。”
    “呵”萧惩皮笑肉不笑“以前也难缠着呢,我只是单纯懒得搭理你们而已。”
    朝歌气鼓鼓地转身,撇下一句话“地点北海,爱来不来,若来,三日后到怀灵帝君的两仪殿一聚。”
    说罢就拽着叶斯文走了。
    走时叶斯文还频频回头,喊“姓舟的,你确定要跟着他吗,你真不跟我回去吗”
    舟明镜不理睬他。
    待他们走远,转身对萧惩道“殿下,焚情也出现在北海一带。”
    “我知道,所以,本来我也是要去北海的。”
    舟明镜提醒“您确定要跟他们一起去吗,但三日后是您跟御魔使的半月之约。”
    “”
    萧惩也头痛这个,不过
    他按按生痛的额角,回身看着舟明镜的眼睛,用不轻不重地语气说
    “明镜啊,我好像真的从没问过你,你明明已经飞升成神了,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战下章就来啦,这章偷偷给哥哥送了开业的小花花谢谢39643284小天使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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