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开始摆放起来。
    徐文祖将一块积木拿在手里,微微歪着头看向她。“双胞胎”
    李由美点了点头,她将三根长方体的积木并排排列成一层,然后交错叠高成塔状。
    “不过他们总作弊”她很随和的笑了一下。
    「他」应该当时不在,所以记忆里没有这一段。
    徐文祖把手里的积木放在塔的最高处,然后用纤长的手指压住并使每快积木都整齐贴合后,他再次看向她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是游戏,就一定会有规则。”他的声音带着甜蜜的蛊惑,“不如我们来制定一个游戏规则怎么样”
    “那是什么”李由美咬住了诱饵,懵懵地望着她,脸颊两坨淡淡的粉红让她看上去有些可爱。
    这不重要,他选择忽略这些陌生的感觉。
    他笑了一下,继续哄骗。“如果我赢了,我来选择你的死”
    “那如果你输了呢”她没有被吓到,「他」曾经也一直喜欢这么吓唬她。
    “输了的话”他眼睛往上瞟了瞟,思索了片刻又朝她看了看,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幸灾乐祸。“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怎么样”
    这个游戏规则一点都不公平,李由美听见自己的内心深处传来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向她发出警告。
    他不是「他」。
    然而最终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有些悲伤的笑容。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同意了他荒唐的游戏规则。
    “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开始吧。”
    “女士优先。”他向她示意。
    李由美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塔,测试了旁边几块积木是否松动,然后抽出中间的那块并将其放在塔的顶部。
    最开始的那几步总是最简单的,徐文祖显然很擅长玩这个,但她玩的也不赖。
    随着时间的积累,木塔逐渐形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沙漏状,这个游戏也到了它最紧张刺激的阶段,越来越考验玩家的技巧和耐心。
    “在考试院的时候你住在哪间房间”他透过木塔间隔的空隙与她对视,轻松的找到了木塔的重心和它的受力点,抽出木头,轻轻放在塔的顶端。
    “310。”李由美撑着脑袋,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打断了与他的对视,轮到她了。
    徐文祖盯着她在木塔边缘移动的指尖。
    它们看上去很柔软。
    “啊对是那个学生”那个住在310和尹钟宇关系很好的大学生,因为他不喜欢别人离他的作品太近,而且他也违反了考试院的规则,所以处理了他。
    “学生吗”
    她选中了木塔下半部分的一块积木,但还是有些迟疑。
    “你的房间是一个叫姜锡允的大学生住的”
    她不认识,听上去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啊那个学生后来怎么样了”她一边问,一边小心儿缓慢的抽出选中的积木。
    他的眼睛紧紧的跟随着她手中的木块,李由美一边慢慢松开它,一边让它的重量一点点的降落在木塔的最顶端。
    “嗯他违反了考试院的规则”他含糊的说
    塔开始晃动。
    “”
    李由美屏住呼吸等待着。
    木塔没有倒下,又呈现出静止的状态。
    她松了口气。
    到他了。
    徐文祖开始仔细的测试木塔上半部分的积木。
    “为什么要回韩国”李由美问,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手背上淡青色的静脉,黑色的衣服面料和白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有点想「他」。
    “这个嘛”从游戏开始,他的脸上就一直带着似有若无的假笑,看上去很狡猾,就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只是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些人怎么样了”
    他的作品变成另一个他了吗真好奇
    “绝对不行”李由美低声喃喃着。
    她知道他们可以逃出境,也是因为运气好才没被发现。而且这种运气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没关系由美小姐很快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了”他笑了一下,“我会先把这里的味道清理干净再回去的”
    他一直在向她暗示,暗示着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就是他重新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她会死在他手里,以最痛苦的方式。
    “你好像很想杀我”她用力吞咽了一下,害怕和恐惧同时刺痛了她,但她不想屈服。
    徐文祖歪了歪头,冷漠的观察着她。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并不是所有问题都拥有答案。
    “其实我很好奇你和「他」是怎么在一起的”徐文祖慢慢拉出位置偏于中间的积木,他虽然已经拥有了「他」大部分的记忆,但这一块依旧是一片空白。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
    “是是我先告白的。”李由美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睫毛下垂,看上去很温柔也有点羞涩。
    “是这样吗然后「他」答应了吗”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揶揄,还带着一点点讥讽。
    “没有”李由美笑着摇了摇头,“他说我恶心”
    他轻笑了一声,把积木完整的抽了出来,并顺利的将它放在了顶端。
    “轮到你了。”
    木塔已经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倾斜,状态也变得及其的不稳定,现在抽出任何一块积木都很危险,紧张的气氛慢慢开始上升,李由美不得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已经岌岌可危的木塔上。
    当她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它时,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这座木塔上最高的那一块积木很像。只需要一点点额外的重量就会使她掉落。
    李由美晃了晃脑袋很快抛开杂念,做出了选择。她手指找到了一块看上去并不那么重要的积木,就在她开始拉动时
    “那么后来呢”他突然开口继续问道。
    她看向他,手指停止了动作。记忆的嫩芽窸窸窣窣的冒出了头,随着回忆逐渐蔓延,她的语气也开始和木塔一样摇摇欲坠。
    “后来”
    她咬住了诱饵,毫无征兆的沉浸在回忆中。
    “由美小姐你应该也发现了吧除了和你的关系我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欸”
    “我的意思是由美小姐你为什么不能”
    李由美的手不受控制的的颤抖了一下,木塔哗啦啦的倒塌了下来。
    话题终止了。
    “”
    她怅然若失的望着那些散落的积木。
    自从那个晚上,「他」短暂的出现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渺茫的希望已经积累的越来越厚重,它们就像木塔一样一层又一层,塔墙在不停的堆高增长,它已经太重了。她确信,总有一天,她竖立的希望之塔会迎面向她倾泻而下,压垮她。
    “你看你怎么这副表情”他懒洋洋的取笑她。
    徐文祖从地上捡起一个掉落的积木,拿在手里摆弄着,黑色的眼睛炯炯的看向李由美。
    “继续吗”他轻声问她。
    几周后的某一天,李由美拿着晚饭来到地下室时,却没有看到徐文祖的身影,铁链被打开了。
    地下室的阴影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试着开口,声音却淹没在地下室一片昏暗的寂静中。沉默的野兽正在疯长,他正在等着她,怀着恶意,却又很耐心。
    她原以为只要一直维持现状,总有一天「他」就会回来。但每当她认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情况都只会变得更糟糕。
    徐文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用浸染着的白色纱布捂住了她,另一只手则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臂和腰部,她的脖子感受到了冰凉的呼吸,以及他的言外之意。
    “你的回合结束了”他附在她耳边阴测测的宣布,“现在轮到我了”
    当她试图吞咽他手掌里最后的空气时,她的意识渐渐陷入了一片沉重的黑暗里。
    当她再次醒来时,他们的处境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对置。
    “醒了吗”徐文祖神色如常的一边戴着医用手套,一边来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李由美怔怔地盯着锁着自己的手铐。
    “我修改了密码”他解释道。
    “你、你怎么会”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很惊讶吧“徐文祖瞄了一眼禁锢着她的锁链,笑着扬了扬眉毛,愉快的叹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有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嗯其实是关于我自己的我已经拥有了「他」所有的记忆也就是说”
    徐文祖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他耸动着肩膀,有些气息不匀的一边笑一边说,“我终于完全吸收了「他」”
    吸收。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词很可怕。
    「他」真的就这样永远消失了吗
    她不相信,可在他说完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心中无法平息的痛楚与绝望。
    李由美呆愣了几秒后,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他笑着向她慷慨的承诺,“放心吧由美小姐的牙齿很漂亮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的“
    见李由美依旧没反应,徐文祖收起了笑容,他皱起眉头迟疑了一下,伸手拿开了她放在脸上的手,然后用拇指轻轻擦去了她脸颊上的眼泪。
    “我们由美哎哟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啊”他模仿着「他」,可温柔的语气仍旧缺乏那种真实感,但她还是差点被骗了。
    她一瞬间的呆滞被他捕捉到了,他笑着凑到她耳边,“怎么样我学的像吗”
    她红着眼睛,恼怒地抓起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张开嘴朝着他虎口的位置恶狠狠的咬了下去。他似笑非笑的抽回手看着她,目光阴沉而空洞。
    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她绝望的想。
    手上的牙印在微微渗血,而徐文祖却反常的选择再次忽略了它,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从未对自己谁而产生疑问”他在她面前来回走了两步,若有所思的说,“但这段时间我被关在这里我们的谈话还有那些游戏让我第一次尝到了做普通人的滋味”
    “你你可以”
    “别误会”他对她的反应咧嘴一笑,快速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我一点都不想要帮助或者救赎”
    徐文祖黑色的眼睛往上转了转,慢悠悠的继续说,“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真的非常喜欢而且我觉得等由美小姐彻底消失后我会更喜欢”
    “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他一直以来对她那巨大的怨气让她非常不解。
    “不你很好比所有人都好但我是特别的”他的眼神忽然迷离了一下,有一丝短暂而迅疾的不自然一闪而过,他甚至还微微摇晃了一下,低头朝自己的双手看了一眼。
    徐文祖不想承认,他想尽快处理她最主要的真实原因他担心随着回忆越来越完整,他很快就会对她下不了手。
    他认为,从某种角度看,她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恶疾。
    “麻醉药的药效还有半小时才会生效不如我们趁着这段时间最后再来玩一个游戏”他看了看时间,然后用开玩笑的语气提议道, “我帮你解开锁链给你十秒你得想办法从这片树林逃出去只要不被抓到我就给你留活口怎么样”
    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的游戏,她从来没赢过。
    此时屋外的天空突然响起了几声闷雷,一场甘霖即将降落。
    她的呼吸中带着哭泣和呜咽,恐惧和绝望开始弥漫全身。李由美跌跌撞撞的在密林中穿行,湿漉漉的蕨叶被扯成碎片踩进下陷、浸满雨水的软泥里。
    雨下个不停,冲刷着在风中摇曳的树冠,也滋润着万物。
    她懵懵懂懂的往树林的深处逃去,单薄的裙子早就被雨水湿透了,洁白的裙尾已经满是泥泞,还有腿部被那些粗糙的树枝刮破出血的细小伤口。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她犹疑着走上前查看,是一头幼年母鹿的尸体,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它残缺不全、已经开始腐烂的躯体此刻正供养着各种食腐性的昆虫。
    生命走向死亡,而死亡也孕育着生命。
    这是一种自然、无限的循环。
    李由美的内心泛起一片冰凉,决堤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这片树林确实有很多动物,秋天的时候,「他」会带她来这里狩猎,所以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被啃食到一半的动物尸体。
    但一旦出现这种尸体,就意味着附近肯定有狼或者熊之类的猛兽出没。
    雨水让空气中的腐败气息愈发的浓重,在无声的雨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李由美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手术刀,这是她唯一的武器。
    如果自己侥幸的没有被他抓到,她也很可能会在药效发作时晕倒在这片树林里,然后被野兽撕碎。
    徐文祖是不会留下活口的,他会清理掉所有「他」存在的痕迹,包括她。
    今晚她注定难逃一死。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夏天的阵雨来势凶猛,但结束的也很快。雨势很快就变小了,林中的升起的雾霭像蛇一样在脚边缭绕,她的脚步开始不管不顾的撒开了,她知道这片森林的尽头没有出路,只有悬崖。
    但她不能永远做一个胆小鬼。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当李由美气喘吁吁的来到悬崖边时,雨已经几乎小的几乎感觉不到了。她站在陡峭的悬崖边,喘着气凝视着脚下的黑不见底的深渊。
    快结束了。
    她知道他之所以还没有出现,是因为他很享受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他可能一直在附近偷窥着她。
    就像掠食者漫不经心的逗弄着自己的猎物。
    虚假的希望。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她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在悬崖边站了多久,雨已经完全停了,月光如银屑般洒落了下来,可悬崖下的深渊却仍旧是深不见底的漆黑,除了能听到水声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她望着脚底下的深渊,做了一个决定。
    不是决定去死,那是已经被他决定的事。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丝希望,如果遇到野兽,或者别的什么,这是她决定采取的最后防御措施。
    她会跳下去。
    墨绿色的树影中,一团硕长的黑色人影鬼魅般的晃动着,虽然是在夜晚,但她仍然可以清楚的看见他。
    徐文祖从一堆蕨叶从中缓步而出,慢慢向她靠近。他的右手放在身后,李由美不用猜就知道他藏了什么。
    打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无路可逃了。
    “找到你了。”他向她耳语,并轻柔的把她凌乱的缠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撩到耳后。她白皙的脸上沾上了泥水的污迹,看起来有些脏,但徐文祖似乎并不在意,他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嘴角,尝到了她皮肤上的盐分。
    她知道,他只是在用另一种心血来潮的方式戏弄她。
    “「他」不会回来了是吗”哭过后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沙哑和鼻音,她挺直了腰,虽然脸色惨白,眼睛却很平静。
    徐文祖歪着脑袋笑了一下,迷人的微笑下终于露出了最残忍的一面。黑色的瞳孔充满了若隐若现的杀意,犹如她背后黑暗的深渊。她读懂了它。
    她泛着泪光,把手中的刀放在他的手里。“想做的话,就做吧。”她的语气很平淡,“很快这个世界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了”
    李由美舒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身体的重心因为药物开始生效而不自觉地的后仰。
    这比她想象中更容易,她轻松的想着。
    蜜蜂扑向花朵,飞蛾追逐火焰。
    她不会再感到恐惧了,也不会再害怕死亡,药效使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闭上了含泪的眼睛,绝望的在最后的自我意识中寻找着记忆中「他」的踪迹。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告别了。
    徐文祖早已经预感到了她会做什么,从她走出家门开始就悄无声息的跟着她,当他看着她往森林的深处走去时,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这不是正合他的心意吗
    但为什么,他现在却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手腕处的刺青再一次灼伤般的疼痛起来,比任何一次的痛感都强烈。但他却无暇顾及,他用力一拉,将已经陷入昏迷的李由美拉回了地面。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头无力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暖的呼吸正通过衣服的面料渗入他的皮肤。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内心的平静。
    事到如今,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出来了,就像刚刚的那一瞬间,想拉住她的手的人到底是谁。
    手腕的疼痛渐渐蔓延到了全身,他的身体像正在被不熄的烈焰炙烤着,每一次深呼吸,都感觉身体仿佛裂开似的。手腕处的衔尾蛇刺青逐渐从皮肤表面凸起,布满鳞片的躯体如同活了一般开始不停的盘绕、交叠。
    体内狂躁的困兽,正在挣脱牢笼。
    等到天空开始露白时,这种疼痛才渐渐平息,徐文祖喘着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站了一会儿,瞥了一眼掉落在一边的金属注射器和手术刀。他没有去捡它们,而是径直走到仍旧昏睡不醒的李由美身边,横腰抱起了她。
    当他把她小心的放在二楼卧室床上时,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逗留,只是在黑暗的房间里,握住她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贴了一会儿,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卧室。
    从卧室出来后,他转身沿着黝黑的走廊来到楼梯口,他手下的楼梯扶手光滑而冰冷,尽管楼梯转角的墙上有一个圆形的小窗户,但他仍然被笼罩在黑暗中。
    天很快就亮了。
    他走进了另一间浴室,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彻底的清洁,也不知道洗了多久,他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把浴巾围在腰间走到镜子前。
    手腕上刺青已经淡到几乎看不清了,只能看到一些极其微小的红痕。
    但它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
    此消彼长,没有什么会真正消失,它们只会从一种形态转换成另一种形态,犹如那条含着自己尾巴的衔尾蛇,在吞噬着自己的同时,又给自己留下了一丝生机。
    徐文祖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像在与他对视。那种目光充满了玩味的审视,还有一种属于胜利者的傲慢。然后他的嘴角开始缓慢而诡异的拉出一个古怪上扬的弧度。
    我行径过这死亡的荫谷,却不再因此惧怕
    “hay birthday”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道。
    你食我的肉,饮我的血,如同你住在我里面,而我也住在你里面
    完

章节目录

[他人即地狱]ROOM NO.310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ochan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ochan并收藏[他人即地狱]ROOM NO.310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