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负众望。”
    淮南王瞧着他那样,顿觉不爽,渐渐敛了眉色。
    若说他对东方月,起初还没有什么想法,直到后来,东方月入朝为官,他才起了妒心。
    他是淮南王,姓魏,也是皇帝的叔叔,本该与皇帝是最亲近之人。可实际,他只是应了淮南王的头衔,真正与皇帝有商有量的是个外姓人东方黎,平日与皇帝称兄道弟的也是那东方月。
    任谁遭遇这般,心里也不会痛快。他看着东方月嬉眉笑脸的模样,暗暗咬着牙。
    沈凌白一直猫着,没说话,看景帝心情上好,气色尚佳,便上前跪首说“皇上,微臣有本奏。”
    景帝一直刻意忽略他,本想着东聊西谈这朝会便过去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过。
    景帝看向李英,李英会了意,向前一步,恭敬地对着众臣说“皇上今日乏了,众大人若是有事,明日再奏,退朝”
    “皇上。”沈凌白跪着上前,喊“臣看今日皇上气色尚好,昨日微臣谏言,皇上说要同大臣商议,众大臣今日也都在,臣看今日时值正好。”
    “沈大人,皇上遇刺那日受了惊吓,今日上朝也是提着精神,这会儿确实乏了,有本明日再奏便好。”
    沈凌白不依不饶,不肯站起来,“皇上,晚一日便让凶手逍遥法外一日。堂上的老臣有知晓此事之人,微臣望皇上早做决断,不可再耽搁了。”
    李英俯身,贴着帝座问景帝,“皇上,沈大人他”
    景帝一只手扶着脑袋,略带慵懒,说“罢了,罢了,朕也不想再听他叨扰。”
    李英看向沈凌白,说“沈大人,皇上准了,有要事你且讲吧。”
    沈凌白又拿出那份血书,当堂念了起来。
    东方月本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直到听到了南宫寒,这才起了精神。
    香怜的身世鲜有人知,之前东方月也没查到,若不是香怜主动交代,并寻求帮助,他也不会将人留在身边。
    香怜原是他埋在玉春楼的一颗棋,这么多年,玉春楼的大事小事都映在他眼里。
    那颗棋子也甚是好用,虽然有情,却从不僭越。
    哪知有一日,这颗棋子竟背叛了他,他原是打算弃了,可那日牢狱里,香怜说得那番话,他亦是没能明白。
    香怜为何会背叛他,即便跟了好的主儿,她又怎么会知道,那人一定能帮她。况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能想出切入的办法来,那人又怎么会
    现在东方月似乎是懂了。
    无毒不丈夫,而他之前缺的便是狠心。
    如果早做决断,也不至于会落得此般境地。
    如今他已经将自己暴露于人前了,不知哪日也招来杀祸。
    听着沈凌白侃侃而谈,众臣面上也有了不一样的神色。
    沈凌白说完,看向景帝,说“皇上,微臣知晓的只有这些,所以请求皇上下令彻查此案。”
    景帝看向东方黎说“丞相觉得如何,朕该不该下这个令。”
    东方黎说“皇上,冤案要查。”
    景帝说“那丞相说说,该如何查。”
    “皇上若要问此案,臣想,没有人会比杜大人更清楚,杜大人当时掌管刑狱,自是比在座的众位都了然。”
    景帝又转向杜衡,说“杜大人,你说呢。”
    杜衡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说“皇上,清者自清,微臣不怕彻查,还请皇上即刻下令。”
    景帝起身,“好,那这个案子朕就交于沈爱卿办了。”
    上官明棠坐在马车里,脸色骤然。
    他没想到东方月会这么快查到江南,原以为他还会再忍几日,看看形势,哪成想,他就这么把人杀了,搞得他现在不得不回江南,也因此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
    上官明棠想,这次趁着景帝遇刺一事,本可以一箭三雕御林军救驾,香怜自尽,而自己也可以入朝为官,但被东方月这一搅和,他不得不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情势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必须重新入仕挽回局面,才可以在朝堂上搅动风云。
    上官明棠半合着眼,思虑万千。他倚靠在马车上休憩,忽而听到侍从喊他“公子,前面有驿站,可要落脚”
    随身的侍从是萧逸从御林军中调出来的,名唤高扬,人看着是凶了点,但做事利落。
    赶车半日,汤药饭食,准备得甚是妥当。他甚至觉得,这人做得比子煜要好。
    上官明棠端身掀了帘,仰首望着荀北的方向。
    又是一年风雪,也不知荀北如何了。
    高扬扶着他下了马车。
    去年今日,他还跪在万春门外,而今岁,已经可以在这皇城里行动自如了。
    他抬眸,那里,北处的山脉,是他的家,是他生长的地方,此刻他却不得不抛弃荀北,在这虞都里苟且偷生。
    上天造就的这场旷世赌局里,他一无所有,却要为了万千将士,拼力一战。
    他面前,是寂然的山脉,更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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