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映着暮色进了府。
    萧逸升了官,在醉玉楼摆了酒席,可他今日无心玩乐,去饮了几杯,附和了几句,早早便回了。
    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他脱了裘袍,无声地立在风口。
    身上的酒味随风而散,隐在了那红梅香后。
    窗外是开得烂漫的红梅,立在风雪里,惹了一抹浓情蜜意。
    微扬的唇角勾着不可言明的笑意,他仿佛看见那人踏着积雪,立在梅旁,宽大的袖口露出素净的手,梅梢略低,栖在脸旁,恰好掩了一半的笑意。
    东方月笑叹“倒是清秀怜人。”
    不时,门外闭锁响动,他回眸看了一眼,却见夜羽径直走了进来,俯了首“公公子。”
    东方月冷然的看向他,“何事”
    夜羽支支吾吾的回“凤凤凤泠姑娘到了,在书房跪跪着了。”
    “怎么突然结巴了”东方月转身坐回书案前说。
    夜羽慢慢调整的呼吸,“公公子,我我也”
    我也不知。
    东方月摊开宣纸,狼毫落下,一番挥洒淋漓。
    夜羽端在书案前,看着他眉宇间划过的凌厉与柔和。
    这模样是少见的。之前面上大多慵懒散漫,现在除了浪荡,竟然浮现出了一丝温和。
    夜羽抬手摸了摸后劲浸出的薄汗,想着刚才的一番表现,有些难以启齿。
    “人,跪了多久”东方月抬眸问。
    “有二个时辰了。”夜羽回说。
    “把人叫过来,我有话问。”
    “是。”
    东方月起身,点了灯。
    寒夜里,凉风从窗户里偷偷溜了进来,吹落那一纸宣纸,却见它飘飘然落地,“上官明棠”四字跃然纸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何要做。
    疑问在心头抹不开,他便回身一直写,一直写。
    等凤泠进来时,地上已经铺满了“上官明棠”,偶尔还有几份“若离”掺杂其中。
    凤泠俯身一张一张捡起来,而后有跪下道“公子,凤泠知错了。”
    东方月不语,仍旧写着字。
    沉默了良久,凤泠才听到迟来的一句责备,“错在哪里”
    凤泠回“凤泠辜负了公子的期望,亦没把人瞧住。”
    东方月手握着笔,不动声色的听着她回话。
    “凤泠没能完成主子所托,甘愿受罚。”
    “你真的觉得是你的错”东方月挑声问。
    凤泠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本公子要你回话。”
    “是,是凤泠的错,望主子开恩”
    东方月皱起眉头,说“那日,烧焦的尸体你可辨认清楚了。”
    “是。”
    “确认无误”
    “是。”
    “若是让我知道你说了谎,你可知道后果”
    凤泠磕了头,“凤泠知晓。”
    东方月不疾不徐地写下最后一笔,道“这个人以后便是你的任务。”
    凤泠疑问说“公子,这名字”
    “很像”东方月嘴角噙着笑,说,“一字之差,却似曾相识。”
    凤泠没回话,就听他又道“你且退下吧。”
    夜深。
    东方月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寐。
    那温润如玉的脸庞和那细瘦笔挺的身姿总是模模糊糊的显在眼前,让他臆想联篇。
    东方月低声咒骂了一句,难道我果真是孤感寂寞,才这般沉迷,无法自拔
    颠鸾倒凤不是我心之所思,眼下必须静思己身,不可再堕落于此。
    回廊上,不轻不浅的脚步声,打破了房内的宁静。
    东方月猛然起身,从架子上带了件长袍披在自己身上,一个闪身躲在了角落里。
    片刻后,门被推开,轻咳声也随即传了过来。
    东方月嘘了一口气,从角落里踱出来,小声道“爹,你是要吓死我大半夜不好好在房里睡觉,怎么来我屋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掌了灯。
    东方黎斜睨了他一眼,坐在桌边,说“爹有话要同你讲。”
    东方月恭敬地站在他身前,道“爹要说什么。”
    “刺客的事,今日你在朝堂上可听到了”
    “听到了,爹是想说什么。”
    “我怀疑宫里有凉国奸细,那几个刺客武功卓绝,不在你之下。”
    东方月说“确实如此,现在细想,却觉细思极恐。”
    “那几人不过是凉人的引子。”东方黎说,“你对此有何想法。”
    “听爹一说,月儿确实有些想法。”东方月坐回桌前,继续道“若果真如爹所说那几个刺客只是引子,那么他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月儿想,他们如果真的想复国,那么必然要制造这样一场混乱,让大家知道他们还有人在。”
    “不错,他们是想让大家知道,凉国有人活着,他们有组织,有目的”
    东方月同东方黎一同说道,“光复凉国。”
    东方黎说“大虞现在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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