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吹着草原上的行军人,茫茫荒野,落下深浅不一的马蹄印。

    迎面而来的风雪吹进了他的袍领,东方月被冰得一激灵,大呼“本公子何故来受这般罪。”

    “过了这草原,沿着河,不出半日,便到幽州城了。”郁尘看了一眼,调转马头,向着队尾而去。

    郁尘说“兄弟们,坚持下去,马上到幽州了。”

    只听队伍中有人喊“将军,这荀北可真不是人待的,太冷了,我在安西可没遭过这冷天。”

    “是啊,是啊,这简直跟咱们安西不能比啊,一个火坑,一个冰窖。”

    “他奶奶的,这次定要打的那胡人站不起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虞可不是好侵犯的。”

    “对,打的他们满地找牙,给我们虎贲将士报仇雪恨”

    本来冷的瑟缩的队伍,一下子翻腾了起来。

    郁尘见势高喊,“这一仗,我们要赢。”

    “必须赢”

    “必须赢”

    荀北是大虞的边防要塞,紫荆山是入口,幽州城是那最后的防线。

    如若幽州城被攻陷,那胡合部打入虞都是早晚的事。

    众人皆知这一道理,可偏偏都装作看不见一样,沉溺在自己臆想的太平盛世里,安逸享乐,纸醉金迷。

    几十年前,胡合部还是边陲一个小民族,以游牧为主,毡帐为居,随所迁徙,不足为惧。可后来,部落里出现了一个勇猛的大力士,那人凭借着骁勇之谋,以雷霆之势,统一了边陲六部,致使胡合部不断壮大,而后统一了那蛮夷之地。

    他的野心远不只此。

    那时的大虞忙于凉国的功伐,没能注意到胡合部的意图,达哈尔就在这时,趁乱侵入了紫荆山,断了幽州的命脉。

    得幸那时候大将军杀伐决断,率领虎贲军横过草原,翻过紫荆山,像一头猛虎一样逼退了达哈尔,扭转了这一局势,不然,今日执掌虞都得都不晓得姓甚名谁。

    “上官羽跟达哈尔周旋了那么多年都没能占得便宜,就凭你们,能赢”东方月突然叹道。

    队里又有人站了出来,“你谁啊,能知道什么,大将军跟那人打了那么多年杖,除了这次,哪次不是胜利得归。”

    “就是,就是啊,我可是听说了,大将军是想让胡合部向咱们大虞朝臣,可那达哈尔一直不同意,所以大将军才”

    “才怎样”,东方月停下马,“和谈不成就应该直接率军进犯,直捣他们的大营,而上官羽做了什么,退守紫荆山,本该进攻,却守在城里死防,难道这就就是你们说得忠肝义胆若不是他别有用心,又怎会落得今日下场,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东方月一番话直接叫那几个出头的哑口无言,行军的军队里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难道他说得是真的”

    “说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明明能打,却总是退回来守城,这不对啊。”

    郁尘恨恨的咬掉嘴唇上的干皮,挥着刀向着东方月砍了过去,“你他妈还有脸在这说,若不是你爹假传圣旨,大将军怎么会死,若不是他私通胡骑,卖了我军的驻军图,达哈尔又怎么可能从紫荆山逐鹿而来,是你爹,这个奸佞之徒,害了我师傅,害了荀北,害了大虞”

    东方月眼疾手快,迅速拔剑抵住了他的刀。

    郁尘手下再用力,硬生生砍在了他的盔甲上,东方月抬臂,刀剑再次相触,“你是疯了吗到底是谁通敌叛国,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我今天定要杀了你,替大将军报仇雪恨。”

    挥着的刀被拦在半空中,“将军,住手。”

    郁尘不可置信地看向上官子煜,冷冷道“什么意思”

    上官子煜目光凌厉,“大敌当前,怎可自乱阵脚,你难道忘了胡合部第一次侵入荀北之时,不正是因为两虎相斗而忽略了一旁的狐狸吗,你想看旧事重演”

    郁尘顿时卸了力,收了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我不同你计较,通敌叛国之事到底是谁人为之,自会有真相大白的那日。”

    东方月微笑着“那我等着那天。”

    经过这一番争斗,行军的队伍里再也没人敢再谈论一二,行军的速度倒是提升了不少。

    郁尘贴着上官子煜的马,眼神暗淡“若不是你拉我,我定要砍了那小子。”

    上官子煜,一手牵了马,一手揉着他那发肿的右手,“若是不拉着你,只怕你早已是他剑下的亡魂了。”

    郁尘不明“什么意思”

    “愚不可及,愚昧无知,脸憨皮厚”

    “愚昧无知你说我”

    “不说你,难道还说鬼”上官子煜没应他,丢了一句,驾马而去。

    他想,公子是对的。

    东方月淡漠地扫了一眼盔甲上的划痕,脸上又挂起了慵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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