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看着念珠的长公主,再看向皇上,正对上皇上染上了杀气的目光,快速地上前将地上的念珠串拾起,扔进了殿内照明的烛台里面。
    烛台的火因着念珠的到来葳蕤明灭,过了一会儿又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轰”的一声,殿内明亮了一瞬,烛台的火瞬间升腾起来,照得殿内通明。
    祁婠伊就那样望着念珠在烛台上燃起大火,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外溅,似乎能映进她的眼珠中,照出念珠初戴在她手上时候两人的表情。
    记起她当时将念珠从梵珈手中要过来时候梵珈的耳根,那会儿她脸上其实也是发热的。
    可现在,大殿内十几盆炭火烧得极旺,她却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她想,向扑到烛台跟前将念珠取出来,那是他留给她美好的回忆,梵珈记性不好,没有这个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忘记了她。
    可她不能奋不顾身地上前,哪怕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为此焚身化灰千万遍。
    她不能再激怒父皇了,父皇若是再动怒,遭殃的只会是梵珈。
    几人安静地看着那烛台上面念珠被烧成灰烬,祁婠伊死命地攥着自己右手腕,生怕一会儿父皇又要将这根她特地求来的红线也扔进去了。
    皇上的目光也确实在她的手腕处,只是才张口,还未出声,便听见外头传来声响,士兵通报,已经将佛子从朝晖殿中带过来了。
    梵珈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进殿内,目光便快速寻到祁婠伊的身影,见到祁婠伊眼睛通红,脸上也隐有挨过打的痕迹,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前,跪在了殿中间。
    “是贫僧动了妄念,企图魅惑公主,请陛下责罚。”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行俗家礼仪,为的却是拦在祁婠伊身前,受皇上的责罚。
    皇上也是气急,见到他还敢这样直接跪在自己面前,怒火中烧,直接从后面站着的侍卫腰间拔出长剑,抵上梵珈的脖子。
    梵珈面色未动,目光是一直朝着祁婠伊那边看的,眷恋深情,好像要用尽他现在的力气看她最后一眼。
    皇上并未收敛自己的怒火,所以长剑才压住梵珈的脖颈便渗出一条血线,梵珈直挺挺地跪着,没有半点躲的意思。
    祁婠伊见状忙起身拉住皇上的袖子求情“父皇,是儿臣糊涂,儿臣甘愿受罚,是儿臣自己惹得祸事,父皇怎可冤了他”
    祁婠伊还要再说,便听见皇后一声斥责“混账还不住嘴”说着便又抬起了手掌,要朝祁婠伊那边去。
    祁婠伊闻言愣了愣,朝与皇后的目光对上,嘴张了张,却没有再说出求饶的话来,手渐渐松了下来。
    见她闭上了嘴,皇后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梵珈,只伸手碰到了皇上胳膊,低声劝道“陛下三思,臣妾有话要同陛下说。”
    皇上闻言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松了手。
    两人去了旁边的房间说话。
    才一进门,皇后便跪了下来“臣妾教导无方,请陛下责罚。”
    皇上见她一进门便跪下,忙将皇后拉起来“你不必如此,若是你有错了,又将朕置于何地”
    皇后并未起身,却接着说了下去“顺平糊涂,犯下大错,到底还是个孩子,有着孩子心性,小时候还念叨着要嫁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庶人,这么些年过去,也渐忘了。”
    “皇后这话是何意思”
    “佛子从西域而来,又有西凉作为后盾,他不能杀。”
    “难道我大齐还怕他西凉不成”皇上冷哼一声,眉眼之间肃杀之意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此时里面只有杀机。
    “大齐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不会怕西凉,西凉这些年来日渐衰落,可却有大国的沉淀在。再加上一个态度不明朗的漠国,实在是不能轻举妄动,给他们一个起兵的由头。”皇后沉声分析道,表情冷静,仿若方才的那一场闹剧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皇上虽然气急,却也知道皇后此言之意,佛子,杀不得。
    不只杀不得,还动不得。
    不仅仅因为他同西域那边的关系,还因为他本身的身份。
    佛子,便是佛家的代表,是众多出家之人的领袖,加上有神佛之血的传说在。佛子若是都犯了错,那么底下的人只会怀疑过去这么多年以来所弘扬的佛家理论。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暗中处理,还要处理得恰当。
    沉默良久,皇上才出声道“安排去西域寻下一个佛子的人可有传信”
    身后的李公公闻言上前“回陛下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虐了,我尽量写快点。之前好像有人要提醒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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