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派人寻着下一个佛子的踪迹, 若是能够一早将人找到, 带到大齐来也算是佛家衣钵有了传承之人。
    可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带回来任何有用的线索。
    思及梵珈的年纪,皇上觉得应该是下个佛子尚未出生,或者是出生了却未满十二岁。
    所以这个佛子暂且动不得。
    不过虽然动不得,皇上也不会轻易就放过他。
    那日的最后, 皇上派人将梵珈带走了, 祁婠伊想要拦, 却被皇后喝住,最终只能默默看着那些人将梵珈押了下去。
    皇上下令, 将祁婠伊关在落下殿内, 再不许踏出宫门半步,之后便甩袖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叫了一声李公公,李公公颤着身子应声,听见皇上叫他带人将大殿收拾干净了,李公公才松了一口气。
    待下次再来大殿的时候, 这里的宫人便不是同一批人了。
    与李公公一样松了一口气的是皇后。
    皇上要将这里所有人处理了,便是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不论为的是皇家颜面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对祁婠伊来说都是好的。
    皇上离开以后,皇后只冷冷扫了跪在地上的祁婠伊祁嫣容两人一眼,说了句“到辰宁宫来。”便离开了。
    虽然地上同时跪着两人,可显然皇后的话是对祁婠伊说的。
    打从两人对话被皇上与皇后听见开始,祁嫣容便一直愣愣地跪在那儿, 一句话也未说。
    祁婠伊到了辰宁宫后,皇后正闭目坐在铜镜前,头上繁琐的发冠首饰全摘了下来,宫人立在皇后身后为她按摩着头部。
    从祁婠伊的角度看来,皇后的眉头紧皱,明耀动人的装扮卸下之后只剩下疲倦。
    宫人看到祁婠伊进来,低声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长公主殿下来了。”
    “跪下。”皇后头也未回,双眼也不曾睁开,她伸手碰了碰正在给她梳头发的宫人的胳膊,宫人意会,停下了动作。
    祁婠伊听到皇后的话后便乖乖跪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皇后才睁眼,撑着身子朝祁婠伊那边看去,眉毛皱了又松道“可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祁婠伊低声回道。
    “错在哪儿了”皇后沉声问道。
    “女儿不该,不该爱上一个佛子。”祁婠伊声音微哑,这话说得艰难,极不情愿的样子,又很快道,“可是母后,女儿爱他,求母后救救他”祁婠伊说着往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头。
    皇后见状用力拍了下梳妆台“你简直执迷不悟”
    “母后,母后你救救他吧,他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他的”祁婠伊跪着到皇后膝前,抱着她的腿求道。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后打断“住嘴”
    “你是大齐的长公主,是你父皇的掌上明珠,怎么说出这般没有分寸的话来”皇后冷声斥道。
    “母后。”祁婠伊带着哭腔唤道。
    皇后冷眼看着她许久,才道“你父皇不会伤他的,不过你得先断了这个念想。”
    “母后”祁婠伊像是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迷茫地看向皇后的脸,脸上还有方才泪珠滑过的痕迹,眼睛已经是红的了。
    “他是佛子,你是长公主,你们两人的事情若是叫人知道了,莫说是朝中官员如何弹劾,只外面的百姓都得站出来骂声载道。”
    “凭他们怎么说,我又不靠着他们的夸赞活下去。”
    “你现在说得轻巧,你如何不为你父皇想一想,他置身于女儿和朝臣之间,该当如何困于你和百姓之间,该当如何”皇后低声训道。
    她未提及,除过皇上,同样为难的还有她这个皇后。
    祁婠伊是她一手带大的公主,她若是出了错,皇上那边会训斥她,后宫妃子明里暗里盯着她,朝臣在弹劾祁婠伊之时也不会忘了带上她。
    “母后,那我不做这个公主了,我不做这个公主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盯着我了,我也不会给父皇母后带来麻烦了。”祁婠伊显然此时已经急糊涂了,什么能够想出来的法子都张口便说。
    她这一句话成功叫方才平静下来的皇后又重新燃起怒火。
    “本宫原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不想现在你还是这般不清楚,当真是愚蠢之至”皇后抬手便想要再打祁婠伊一巴掌。
    只是手掌已经到了祁婠伊脸上不过一拳距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她沉了沉声音教训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是在激怒谁你们两人的身份是不会有结果的,甚至有可能,此时被揭发出去佛子性命堪忧。”
    皇后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凉得刺痛她迫使她清醒,其实从门口出现父皇母后开始祁婠伊的心中便已经是一团乱麻了,现下声音终于稍稍平静了些“母后,那我该怎么办”祁婠伊茫然地看着皇后,眼中登时失去了所有希望,只剩下空荡荡的茫然。
    “你父皇现在不杀他,是因为他的佛子身份,可你们两人若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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