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跟裴彻说了这件事,就没打算只把他当一个单纯的负面情绪树洞。
裴彻“嗯”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
谢宜珩其实没有很担心,因为她知道爱德华会妥善处理这件事。这个暴脾气的老头都快要把i的那两条激光臂当儿子疼,现在搭伙过日子的人想给孩子泼脏水,俩人掀了锅子吵架都是轻的。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问他“那我和威拉德的事,爱德华不知道吧”
这话说的好像她和威拉德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裴彻转过头来,打量了她一眼。谢宜珩睡得不安稳,头发被自己蹭得毛茸茸的,半张脸隐匿在外套下面,只剩那对清澈通透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他揉了揉额角,叹着气说“我没和他说。”
一颗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她点了点头,很小声地说“谢谢。”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谢宜珩哈欠连天,一段路走得踉踉跄跄。鹅卵石小路走到了尽头,谢宜珩才发现之前的栀子花已经悄无声息地凋谢了,低矮的树丛边落满了发黄的,打着褶的花瓣,落寞又寂寥。
爱德华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老人背着手,身影清癯瘦削,只是目光像一支尖锐的箭,笔直地射过来。他们两个人在光天化日下演着暧昧,爱德华却视而不见,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他的目光掠过谢宜珩,缓声问裴彻“回来了”
裴彻点了点头,说“刚回来。”
爱德华很平静地说“好,回去记得把报告发给我。”
这两个人聊起天来像是训练好的机器模型,简单又精准,一丝一毫累赘的修饰都没有。
裴彻照例送她到楼下,他的风衣搭在臂弯上,抿着唇,像个伦敦街头上不苟言笑的清冷绅士。他低下头来对她说“我这几天要回一趟加州理工。”
“你有事记得去找康妮,或者去找爱德华。”他微微弯着腰,平视着她,目光专注又坦率,像是在和小朋友耐心地讨价还价“爱德华可能不好说话,但是他会拿捏事情的分寸,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他本来想说的是“可以来找我”,动词说出来的一瞬间,又想起来她的那句“可我不想这样”,于是宾语硬生生地拐了个弯,成了康妮和爱德华。
谢宜珩仰着脸,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过他的眉眼,最后点点头,说“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几步,才想起控制设备的噪声模型还要修改,于是神使鬼差地转过头去问他“之前的模型数据还有问题,那我接下来是去找爱德华吗”
她无聊地和自己打赌,赌他会不会还站在那里。
夜风又凉又刺,灌满了他的外套。像是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裴彻依旧是笔挺地站在那里,昏黄的路灯扯出了长长一条影子,他摇了摇头,说“你直接发到我邮箱就可以了,我会看的。”
谢宜珩还是觉得三维的事很难在二维的世界里讲清楚,纯邮件沟通极大地拉低了她的工作效率。于是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有点感冒,说起话来鼻音很重,含糊不清。这么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他笑了一声,被拉长的尾音里带着点气声,很好听“周六回来。”
谢宜珩也被他逗笑了,故意揶揄他“怎么还专拣周末回来”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侧过头看着她,上挑的眼尾里是熟悉的笑意,反问她“不是要请你吃饭吗”
谢宜珩嗓子不是很舒服,不想大声说话,于是刚刚往他这边靠了几步。两个人挨得近,几乎是呼吸交错,她可以看见他琥珀色的虹膜上丝丝缕缕的纤维,看见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看见他脸庞上交错的光影。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的时候,她有一瞬觉得时间静止,耳畔只剩下了华盛顿州呼啸的夜风。
作者有话要说这顿饭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久得我都快吃了12345678顿饭了,他们还没吃上。
爱德华引力波引力波引力波
威拉德诺贝尔诺贝尔诺贝尔
莱斯利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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