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百年之前,白耳族长曾在鸿儒族的井里下了侏儒药,此后鸿儒族便代代成了侏儒,因此两族开始了百年纷争。
    到如今,鸿儒村中有好事者去暗杀皎皎的,也都忌讳她身边的高手,不再有所作为了。
    皎皎听了也是一笑了之,她自知其实自己不是白耳族的人,却平白受了这些胡愁乱恨。
    马车在泥泞的山道上逛荡了半日,才来到了鸿儒族境内。
    皎皎几人进了鸿儒寺后,果然见到了神持异蜥,他仍坐在旧蒲团上缩成一团,像是冬眠的冷血动物,听了惊蛰雷声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伸展着纹满青鳞的肢体,打呵欠时口里伸出了卷曲的叉舌,随着他的“复苏”,整个矮殿弥漫着腥臊的气味。
    皎皎话不多说,只把手背在身后“红书,老苍皮,你们只管搜。”
    异蜥却忽然嘿嘿笑了起来“哟,何大人呐这不是,您要搜些什么,老蜥我帮您一起找找”
    皎皎一听这阴阳语调,更是抑止不住的恶心。
    异蜥从怀里掏出了一支长箭“何大人可是找这个”
    祝红书和老苍皮慌忙护到了皎皎身前,皎皎一看,果然是那种射进自己实验室的箭矢。
    “异蜥,你为何暗算本官,莫不是你要替族报仇,灭我白耳族遗民不成”
    异蜥听了这些话,缓缓站起身来,他抚摸着鸿儒寺内的图腾壁画,哆嗦地笑了起来
    “不错,若不是你白耳族祖上作乱,我族岂会被人视作邪魅之族,饱受屈辱。”
    皎皎朝着他做了一揖“井中下药的事,若是真的,那便实在是我祖上的不对,我为此惭愧不已。”
    异蜥尖利狠狠握起拳头,他尖利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肉里“你一定会受到蜥神诅咒的。”
    皎皎冷笑了一声“这世上若真有神明诅咒,便放马过来,只是那四对夫妻的死,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二”
    祝红书抽出大刀来时刻防备着,老苍皮也举着长矛死死对着异蜥。
    “违背鸿儒教义,与外族结合者,是天谴神罚,死不足惜,这些人的死,不过是蜥神给世人的警醒。”异蜥神情狠毒。
    皎皎神情肃穆“你还嘴硬”
    异蜥听了这句,却忽然蹲下身来,侏儒的身躯又缩成了一团“不错,是我杀了他们。”
    皎皎见他忽然坦白,心中有些诧异“你方才还说,是蜥神的诅咒”
    忽然,寺外马蹄声渐近,异蜥动了一耳,便拿起手中的长箭,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我就是蜥神。”异蜥惨笑几声后,便没了气息。
    皎皎虽说有心理准备,却仍然有些吃惊,这自杀是什么走向
    这时,门外却直直闯进了一个人,大喊了起来。
    “异蜥长老”
    皎皎三人朝门旁看去,闯进来的,竟是县令石蕊。
    石蕊满面惶恐,望着皎皎“异蜥他他是凶犯”
    皎皎拍了拍石蕊的肩膀“石大人,你真金白银扶持的好神持啊。信神也得看门路啊。”
    不料石蕊晃了几晃后,竟忽然晕倒在地,口吐白沫。皎皎忙命人带走她,就近找家客栈,她要亲自医治。
    风烟谷。
    烟波暖暖,奇花争盛。
    却说沈寒回到风烟谷的头几日,案头的投名状已高高叠到了洞顶,山谷里已然住满了慕名而来的浪客。
    数日来,各乡族委托的杂贼流寇已被沈寒手下的浪客击杀了干净,还剩下了些隐于山间的强寇,都等着“平陵野少”回来做主。
    野少在风烟谷中的日子,只伴着那毛头小子初九,日日赏花吃茶,矾绢作画,偶尔也去临峰别谷,杀几个手下搞不定的悍匪。
    人人都道他心既好高,性复爱洁,应有那等山鸡舞镜、丹风栖梧之志。
    只是此次回来后,有些浪客察觉到了野少的变化。
    从前底下的人赌钱吃酒,击鼓传花,野少是绝不会参与的,他平日里闻见酒气就会遮袖回避。
    可这一晚,胡玩瞎闹的场子里,却见到了野少的身影。
    因他手下的浪客多来自五湖四海,他便在此夜征集起当地的婚嫁习俗来了,有妙趣的便登记在册。
    当晚回去洞里,他掌灯看着这册子,凝眉思索着,添添改改,竟也拈笔画了许多构想。
    这时,忽然案前人影一晃,传来一句苍老的笑音“寒儿的画又长进了。”
    沈寒抬起头来,转惊为喜“师父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寒儿不在皎皎身边的第一天,想她。
    皎皎寒儿不在的第一天,破案也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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