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登时心力交瘁,道“好了,我打不过你,我闭嘴。”
    堂堂千仞锏少主,从小不可一世霸王到大,都是把别人家小孩踩在脚下打。
    如今遇上张狂,每次都被对方压着揍,毫无还手之力,简直憋屈至极。
    方才张狂劈头盖脸,轰了她起码数十把灵剑,柳绫整个人被打得狼狈不堪,双臂一直挡在胸前,无论被打得多惨都不放开,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而如今她放下手臂,两人便发现,柳绫小心翼翼护着的东西,是一枚温润剔透的玉佩。
    那玉佩被红绳悉心穿过,贴着脉脉跳动的心口,里面藏了一个即将弥散,单薄透明的魂魄。
    。
    卷轴安静地燃着,燃烧声响被闷在灰白土壤中,似被拢住一般听不分明。
    不过几个呼吸间,摊开卷轴便已被燃烧殆尽,与地面描出一道苍白的痕。
    夏知桃明白,骨姬夫人给张狂开的“后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沿着那道苍然白痕,日光割裂,昏晓分明,方才还晦暗寂然的树林,忽然亮起了连绵光点。
    黯淡烛光接连燃起,描出一道死寂无人的窄小路径来。那小径延展至森林深处,尽头没入一片黑暗中。
    蜡烛有长有短,参差不齐地点缀着小径边侧,被被寒风吹得忽明忽暗,将昏暗深夜裁出无数惨淡光点。
    张狂面色苍白,喃喃道“怪不得骨姬夫人给我卷轴时信誓旦旦,说什么很贴心地帮我点了一堆蜡烛,绝对不用担心,肯定找的到路”
    这贴心过头了
    不点蜡烛还好,一点上蜡烛,这隐秘小树林的恐怖程度直接翻了十倍。
    殷红似血的蜡烛,加上骨灰一般惨白的地面,还有呼啦作响的寒风
    别说已经摇摇欲坠,疯狂打退堂鼓的张狂了,饶是被现代各种恐怖电影洗礼的夏知桃,看的心中都有点发憷。
    “要要不柳绫你自己去吧,”张狂彻底慌了,五指攒了起码有十道灵刃,“知桃,我们回去好不好”
    柳绫瞥了两人一眼,有点无奈,道“你堂堂魔教教主,怎么怕成这个样”
    “谁说本座怕了”张狂声音有点颤,“区区鬼市而已,一两个孤魂冤魂,还能拿本座怎么样不成”
    柳绫心道你比夏知桃高半个头,还死死用手攒着人家衣袖,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鬼才看不出你害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柳绫嗤笑,“扔血池、喂饿虎,我杀了这么多人都不怕,你慌个什么”
    说着,她一挥衣袖,淡然自若地直接走上了那昏暗小径,头都没回一下,身形渐远,不多时便融入黑暗之中。
    “小狂,你打算去么”
    夏知桃就刚开始感觉有点诡异,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但她身旁的某人已经面色苍白,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张狂道“去怎么不去了。”
    “我近些日子来灵气一直不稳,恰好用来压制灵气的丹药用完了,”她声音越来越小,细细弱弱的,“我还得寻骨姬买一点。”
    夏知桃迅速抓住重点,追问道“灵气不稳什么丹药有什么后遗症”
    张狂再次说漏嘴,沉默半晌后,才小心解释了几句“过度消耗灵力的一点小后遗症,用丹药来压制下,诶你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夏知桃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揪住她领子,吓得张狂立刻噤声,乌墨眼睛呆呆地看着她。
    “让我猜猜,鬼市的丹药”
    夏知桃一字一句,咬字极为用力,声音带着点细微的颤“会吞噬体内灵气,压制修为的噬灵丹对不对”
    张狂真不是她的对手,寥寥几句便被夏知桃尽数猜了出来,小声道“嗯,是那个。”
    “你这家伙,真的是想要气死我吗”夏知桃有点失控,发狠似的道,“你不要命了,用了多少枚”
    正如其名,噬灵丹极其霸道,被门派来惩戒不忠之人,只消一枚,寻常人即刻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而金丹之下的修道者,则会被废去修为与根骨。
    许久之前,张狂以一枚凝灵晶石,与骨姬夫人交换墨黑盒子之时,夏知桃便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当时并未与张狂相熟,便也没有说出口。
    天下丹药何其之多,她没有想到,骨姬夫人给张狂,竟然真的便是噬灵丹。
    “知桃,你别生气,”
    张狂抬手抚住她手腕,稍稍仰起些头来,眼角染着点水色的红,整个人慌乱而无措,小声求她“对不起。”
    她衣领被夏知桃拽在手中,下颌稍稍扬起,脖颈自锁骨连成一道修长的线,将最脆弱之处尽数袒露。
    张狂不敢看她,颤声解释道“自从我以为你自从修罗道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办法,没法控制自己的灵力了。”
    她声音痛苦又自责,满是歉意“之前有过好几次失控,第一次将岐陵大殿砸了一所,第二次在妖林九层中,差一点点伤到了老爷子。”
    “我可以轻易破开崖山九重封印,可以随意将锁魔楼摧毁,我不怕仙道第一人,可是我没法控制灵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
    才不会伤害到你。
    最后一句话忽然停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剩下的音节淹没在喉腔中,融为一点温软而模糊的响。
    夏知桃确实生气,但更多的是无休无止的心疼,胸膛像是被什么重重压着,根本喘不过气来。
    “你唉”
    夏知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五指不自觉地松开了,张狂不再受她束缚,身形悄悄向后退了些许,低头望着地面,不敢说话。
    “抱歉,不是你的错,”夏知桃稳了稳心神,稍稍冷静些许,轻声道,“我不应该对你发火。”
    张狂没说话,夏知桃则是挪了挪身子,在她身旁坐下,闭眼思索片刻,复而开口道“小狂,我希望你有事的话,可以和我说。”
    夏知桃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说出来,都是能够两个人一起好好解决的,不是么”
    她太了解张狂的性子了,这小孩之前也不知究竟遭遇了什么,什么都喜欢藏着掖着不肯说,哪怕是再疼的伤口,都不过咬一咬牙,将血气尽数吞咽下去。
    张狂愣了愣,道“好。”
    夏知桃叹口气,继续向下说去“噬灵丹无论是对修为,还是心神的损伤都太大,如果没法控制灵气的话,总会有其他方法的。”
    说是有其他方法,夏知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最关键的是张狂灵气究竟是从何开始、又是因为什么而失控的
    这个问题,她还有些困惑。
    原著之中,从未提过张狂的灵气运转有任何问题,而张狂方才说到“修罗道”,那么“修罗道”事件的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灵气不受控制了
    线索实在太少,夏知桃想得头都有些疼,只恨自己不能离立刻回到现代,把原著小说反反复复读上那么八百遍,拿个放大镜从字里行间去寻蛛丝马迹。
    。
    她们这厢一闹腾,柳绫的身影早就彻底消失,眼看引路红烛即将燃烧殆尽,张狂偷偷摸摸凑过来一点,心虚道“知桃。”
    “柳绫早就没影了,蜡烛也快烧完了,”她小声询问道,“我们还去鬼市么”
    夏知桃横了她一眼,道“去,怎么不去了,现在立马就去。”
    两人站起身子,眼看红烛即将燃尽,刻不容缓,立马踏过卷轴画出的“边界”。
    刚刚跨过那道白痕,周围气场陡然不同,她们分明是走在森林之中的小径上,四面八方却空空落落的,似乎能听到阵阵回声。
    地面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香灰,触感极其怪异,堆积地不甚严实,每走一步,足下都会传来怪异的“咯吱”细响,听着让人心里发毛。
    “既然骨姬夫人有那什么噬灵丹,”夏知桃思索道,“那她肯定会有其他丹药吧什么十全大补丸,灵芝丹药之类的,到时候给你塞一堆补补。”
    张狂小声道“那些是补气血的。”
    夏知桃头也不回,淡声道“你看你小脸苍白的,正好要补补气血,回头炖锅乌鸡汤给你喝。”
    张狂“”
    其实,夏知桃可能想得太严重了些,张狂虽然一直都灵气不稳,但这个“不稳”却是只有向上走,从来没有向下跌过。
    张狂想寻个什么话辩解,但醒悟到如果自己反驳,很大概率便没有知桃炖的乌鸡汤喝了,于是决定默默闭嘴,安静乖巧地跟在身后。
    走了长长一段路后,忽然便能远远听见些喧闹音响,梆子声阵阵,唢呐哀长,迎面涌来无数白色纸片,夏知桃接下一瓣,发现竟然是由白纸扎成的小花。
    窄小路径愈行愈开阔,最终,在一个敞亮明艳,热闹熙攘的集市上停了下来。
    那集市建立在一座浩然大桥之上,桥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桥下则死寂一片,深红河水翻涌而过,似乎能隐约听到零星哀嚎。
    在那由白骨制成的巨大桥墩之上,端坐个身形巨大的魁梧大汉,那大汉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头冠,眯眼望向两人“活人”
    “活人竟敢闯入鬼市之中,简直就是找死”大汉声音好似惊雷,震得地面隆隆作响,“吾镇守这鬼市入口,奉劝你们赶紧回头,不然”
    大汉一拍身下桥墩,猛地站起身来,仰天笑道“吾饿了这么多年,可便要尝尝这活人的滋味了”
    张狂冷笑“哦,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骨姬夫人瞧一瞧看一看,夫人我这啊,除了噬灵丹,还有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和口口口口口呢,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夏知桃为什么夫人您说的名字,全部被某晋某江给屏蔽了
    骨姬夫人不用在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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