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事”
    张狂慌忙想站起身来,结果陷得越深, 鼻尖抵着温软肌肤, 脑子“轰”一声炸开, 声音颤得快要听不见“对、对不起。”
    夏知桃揶揄道“分明是我抱的你,你道歉干什么”
    张狂扶着她胳膊,身子稍稍直起来一下, 恰好撞见夏知桃笑着的眉眼,耳廓处猛然窜上层层叠叠的红,又呆住了。
    乌发披落脊背, 顺着肩膀垂下几缕,她眼睛湿润, 似一块浸在水中的黑宝石, 清澈而明亮。
    夏知桃“扑哧”笑出声,稍稍侧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好看么”
    张狂愣了好半晌, 终于反应过来,连忙端正站好, 欲盖拟彰地扯了扯自己衣袖, 不敢说话了。
    夏知桃心中失笑,不慌不忙地收拢五指,轻轻摩挲着指腹,贴心地帮忙转移话题,道“张狂,你看那边。”
    张狂顺着方向看过去, 见到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身子佝偻、步履蹒跚,执拗站在大门前,怎么也不愿离去。
    不多时,“吱呀”一声细响,厚重木门被掰开一道缝儿来。
    杨良才那小厮探出半个头来,叹了口气,道“温奶奶,您别等了,回去吧。”
    温奶奶见终于有人应了,混浊瞳孔亮了几分,颤颤伸手想要去握小厮,对方却将门缝合小了些。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也不是大人做的,”小厮神色为难,“您这样天天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
    老奶奶扶着门栏,宽大衣袖下,皮肉贴着骨头,消瘦得一折就断,“那事虽与杨大人无关,可我姑娘这多年情谊,为何连来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这这”
    小厮结巴着不知说什么好,模棱两可,道“可大人已经娶亲,若是柳小姐怕是会觉着不太好。”
    比起杨良才之前的态度,小厮明显对那苍老妇人是有些同情的,但奈何他也不过是下人罢了,做不了什么。
    听对话,老奶奶应该不是第一次在门口等着了,之前好像来过很多次,但不是被人轰走,便是被关在门外,小厮这愿意和她说上几句话的,还是头一个。
    张狂聚精会神地听着,神色认真无比,甚至没看到夏知桃笑着瞧了自己好几眼,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两人身上。
    “人家老人好不容易来一趟,连个门都不开,”张狂挽着袖子,愤愤道,“我不管他做了什么,今天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夏知桃凑过来,胳膊压着她肩膀,抬手一指“奶奶要走了,你是揍人,还是去安慰一下人家”
    不得不说,教主大人的心思已经被她摸得透彻,夏知桃语音刚落,张狂便愣了愣,为难道“先去看下老人吧。”
    “嗯,我也是如此想的,”夏知桃点点她鼻尖,声音含笑,“左右那杨良才又不会跑了,之后再揍也不迟。”
    念着张狂身子不好,夏知桃说什么也不让她再用灵力了,两人索性也不隐藏身形,从暗处走了出来,远远跟在老人身后。
    七拐八拐,古老巷子层层叠起青砖的墙,将日轮遮掩了大半,降下沁着水汽的冷。
    出乎两人意料的,老奶奶居住的宅子竟然十分精美齐整,门处还端端正正地候着两个年轻侍卫,见老人回来便急忙迎上前去,搀扶着她进了屋子。
    张狂屈指敲了敲墙壁,指尖攒了几片花瓣,认真道“我带你进去”
    看着这孩子殷勤无比的态度,还有那亮晶晶的乌墨眼睛,夏知桃总有种“啊,躺着当咸鱼就好,什么都不用做”的感觉。
    她耸肩笑了下,道“你觉得,如果我们直接询问一下老人家,她会与我们说么”
    张狂不解道“可我们人地生疏,与她非亲亦非故,又该怎么博取信任”
    夏知桃凑过来,抬指点了点她眉心,眼角弯出一个笑来“这就得看你的了,仙尊大人。”
    。
    青铜环扣被人拾起,轻轻扣了三响。
    老人平时孤僻,唯一的亲人也早已离去,寻常不太可能有人来访,侍从疑惑着拉开门,便被吓了一跳。
    只见门外站着两位清雅出尘,眉目如琢,似自水墨画卷中走出的姑娘。
    两人皆以白绫束发,披着无一丝杂色的白锦衣袍,站在略昏暗的青砖小巷之中,披皎洁月华,踏霜雪而来。
    其中一人缓步上前,笑意温柔,客气有礼地询问道“请问公子,这可是温家”
    侍卫呆呆地愣了半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颤声道“二,二位是”
    “无需慌张,吾等皆为崖山之人。”
    那人笑了笑,挑眉望向身后站着的人,不紧不慢道“吾身后这位大人,便是有着逾万仙龄,号岐陵居士的小狂仙尊。”
    小狂“仙尊”“”
    侍卫虽然从未听过这“小狂仙尊”这名讳,但大名鼎鼎的崖山还是知道的。再加上看两人衣着古雅、气度不凡,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不由得恭敬了许多,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道“晓邝小狂仙尊,您不远万里而来,可是有要事在身”
    只见身后那“仙尊”紧绷着脸,眉眼之间似是覆着霜雪,似个冰雕一般的美人儿。
    若是凑近看看,还能瞧到她愤愤拢着五指,咬着点下唇,面颊鼓起一点,像只生气的小仓鼠。
    夏知桃一看她这小模样就想笑,特别想伸手捏捏对方脸蛋。但架子还是要摆的,戏也是要演的。
    张狂演技是真的烂,一说话就能露馅,偏偏自己还不自知。于是夏知桃帮她寻了个最简单的角,扮成个高高在上的仙尊,只要安静美丽地发呆,剩下的便交给自己了。
    “小狂仙尊已非凡人,不喜言辞,”夏知桃笑盈盈道,“这位公子若是有事,亦或是有任何疑惑,直接问我便是。”
    张狂默默点头。
    侍卫连忙收回目光,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对仙尊大人的不尊敬,见身旁那女子似乎很是亲和友好,便小心询问道“那么诸位仙尊,又是为何驻临此处”
    张狂盯着夏知桃,不吭声。
    夏知桃神色一沉,声音严肃了几分“吾等不愿叨扰,只是无意路过此处,见屋内黑气笼罩,诡谲云涌,特此前来询问一番。”
    侍卫震惊无比,慌张道“黑、黑气”
    “黑气,又名瘴气,歹毒异常、凶恶无比,乃不祥之兆。若不及时祛除、违忤要势,恐灾祸将接踵而至,殃害家中老者、幼童。”
    夏知桃语重心长,劝谕道“此事本与我等无关,奈何小狂仙尊慈悲为怀、恻隐怜悯,差吾询问详情。若汝等愿意,也可出手相助一二。”
    她引经据典,天南海北各种说法混杂起来,一大锅乱炖,直把那小侍卫唬得一愣一愣,让两位仙尊暂等片刻,跑回去和家主汇报了。
    张狂在原本因为被迫装“仙尊”,心中有点小委屈,结果听夏知桃在那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地瞎编,越听越佩服,崇拜地看着她,眼睛里写满了“知桃好厉害”五个大字。
    “当仙尊的滋味如何”
    小侍卫走了,夏知桃也懒得假装,转头去逗教主了“仙尊大人,您怎么不说话了”
    张狂诚实道“往日我都是打仙尊的那个,今日当了一回,没什么感觉。”
    夏知桃“扑哧”笑出声,伸手帮张狂将长发挽至耳后,细细抚平衣领褶皱。
    “崖山能被称为仙尊的,满打满算只有三个辟邪白鹿祁子冬、逾白掌门君岳候、子午虚君漠无声。”
    夏知桃笑了笑,悠悠道“不过嘛,现在还得加上一个,咱们刚刚出现的小狂仙尊。”
    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谁料张狂微微侧过头,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若有所思道“漠无声”
    夏知桃顿了顿,心中忽然有些好奇教主大人竟然知道漠无声
    漠无声对于崖山弟子来说,是个近乎于传说级别的人物,三岁结婴、五岁大成,从小到大光环加身,还未成年便已是天下最强修士,冠仙道第一人。
    此人并忠于崖山,行事却雷厉风行,没有道义的束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悲无喜、冷情寡欲,让正道颇为忌惮。
    不过,在小说的开始的时间线中,漠无声去封雪天山处修习,一直到原作者无情弃坑,这位仙道最强修士都没有正式出现过。
    夏知桃自打穿越后,在崖山呆了这么久,也只是听到过许多关于他的传言罢了。
    她此番见张狂似乎知道对方的样子,不由得十分好奇,询问道“你认识这人”
    张狂耸耸肩“何止认识。”
    她这样一说,夏知桃更好奇了,身子稍稍凑过来些,追问道“你和他之前,难道有什么渊源”
    “渊源没有,只见过一面。”
    张狂拢着手臂,漫不经心道“锁魔楼那事,我直接把他打跌四个境界,折了三根肋骨,现在还在封雪那边闭关吧。”
    夏知桃“”
    她说怎么仙道第一人还需要闭关,原来是因为教主大人你的缘故啊
    张狂说的轻描淡写,浑不在意,仿佛揍的只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凡人,而不是名闻遐迩、实力斐然的仙道第一。
    夏知桃不由得失笑,侧过头看这站在身旁的乖乖小孩,怎么都和那传说中暴戾的形象联系不上。
    “你别不信,我很厉害的。”
    张狂凑到夏知桃身旁,拿出个卷轴,指给她看“不知阁之前依照实力排名,你看这里,我是第一。”
    看教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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