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秋默默在程府门前等了周海逸两天, 直到第三天他才出现。
    心里原本有许多话要与他说,可是真见了他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心上紧张的要命。
    远远的瞧着周海逸朝这边来, 江依秋立在程府门前石狮旁正犹豫要不要过去。
    周海逸尚未走到程府门口, 只觉着一侧似乎有双眼睛盯着他,回头看去,果然有半个来不及收的脑袋躲在石狮后,他心生好奇, 收了进程府的步子转而朝这边走来。
    江依秋听着渐渐清晰的脚步声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下意识的想要逃, 还未来得及便被周海逸堵了个正着。
    “江小姐,原来真是你, 方才我远远见着像你, 还以为认错了。”
    江依秋紧张的上牙打下牙,笑容僵硬, 心如锣鼓, 不敢搭话, 甚至不敢抬头。
    “江小姐, 你是来找三小姐的吗, 怎么不进去”周海逸隐约觉着她今日有些不对,猜测是不是不舒服。
    “不,”江依秋摇头,目光扫向砖面,就是不看周海逸, “我不是来找茵茵的,我是来等你的。”
    “等我”
    “是,”江依秋低头看着地上二人身影,又回想父母十分满意的那门亲事,唯恐这次错过便再没有机会了,想到此,江依秋咬了牙鼓起平生所有的勇气抬头对上周海逸那双人畜无害的眸子,“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江依秋将腰间荷包取下,双手递给面前周海逸。
    周海逸不解,规矩站好不接只问:“这”
    江依秋将荷包举在半空:“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周海逸见她神色严肃,想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这才双手接过,顾念这是女儿家的东西,手上力道轻柔,小心拿捏。
    将其打开,发现里面卷着一只红色锦袋,听了江依秋所言将其取出,见上面写了江依秋的名字。
    周海逸不明所以,看向江依秋:“这”
    “打开看看,你自会明白。”江依秋双手端在胸前,微微发抖。
    周海逸将其打开,取出里面红笺,从那红笺上发现自己名字后愣住。
    周海逸为人虽常给人老实刻板的印象,但他不呆也不傻,这东西他也并不陌生,他明白自己名字会出现在上面的含义。
    江依秋大着胆子盯住周海逸的神态变化,她想,若二人心意相通,他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她期待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彼此之间应存的默契。
    可在周海逸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她便什么都清楚了,他的眼眸清澈如常,仍是从前的坦荡和从容,若是非说多了些什么,那便是歉意。
    江依秋的心往下沉了沉,结果就在眼前,模糊又清晰,可是她仍然抱着一丝丝幻想。
    周海逸沉默片刻,将红笺重新装回锦袋,又将锦袋装回荷包,双手捧回江依秋面前。
    江依秋看清他干净的指尖,就在自己面前。距离这样近,却不能为她所有。
    “海逸愧对江小姐厚爱,还请江小姐将这个拿回吧。”
    周海逸连拒绝旁人都这般彬彬有礼。
    江依秋没有抬手去接他递过来的东西,眉目沉落:“周公子拒绝我,是不是因为有心仪的姑娘了”
    “是。”周海逸回答干脆,几乎没有片刻犹豫。
    江依秋不由得怔住,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成想正中下怀。
    “是哪家小姐”
    周海逸沉默片刻,没有回话,目光朝程府大门瞥去。
    顺着他的目光追寻过去,江依秋全然明了。
    “是程茵”江依秋目光重回他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是程姝。”周海逸大方道。
    江依秋后退两步,这答案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将她敲打清明。
    怪不得怪不得他整日往程府跑,怪不得他半路出家非要学武,他即便整日被打的鼻青脸肿也不退却。
    只是为了用这当做借口见程姝。
    自己整日惦记着他,只怪自己有眼无珠,没有早一点看出他对程姝的情意,才会落到现在这般难堪的境地。
    太可笑了。
    江依秋轻蔑的笑笑,她笑自己愚蠢,笑自己可怜。
    “我很抱歉,江小姐。”周海逸明明无辜,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头沉得很低。
    江依秋目光锁在他掌心的荷包上,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只,它此时正躺在自己心上人的掌心,却看起来这般碍眼,这般讽刺。
    江依秋上前一把将那荷包抓进手中,死死捏住,尽量在他面前保持稳重微笑:“你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我,我不该打扰你,我先告辞了,今日的事,周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江依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退后几步后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周海逸才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坦荡又歉然。
    程风手里捧着一坛子美酒才迈出门,便被身后狐朋狗友吕公子拉住。
    “我说程风,你怎么才到这便捧了酒要走啊,你可有些不地道”
    程风一甩膀子道:“去去去,你小子才不地道,诓骗我来此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这有什么不好,又不是胡乱花天酒地的地方,这可是风雅之所。”
    “风雅你个大头,当初你骗我说有家酒楼的秋露白与别家不同,没想到是这群芳楼,我问你,这群芳楼是哪家的酒楼,分明是官妓馆”
    说到此程风不解恨,又推搡吕公子一把,随即大步朝前。
    吕公子不依不饶,再次跟上去:“我若直接说是此处,你怎么会跟我来,我这也是一番好意,让你见见世面,免得你被程大人管教傻了”
    程风平日没个正形,可这种地方却从来不靠近半步,一来确实是程文教诲,二来他不贪图那些男子所谓的风雅。
    今日被吕公子诓骗来此,尚未落定便匆匆离去,还抱了一坛子秋露白准备回家尝尝有什么不同。任凭吕公子在身后如何生拉硬劝,脚步就是不停。
    才出了二楼拐角处,便见一侧雅间传来一男子破口大骂之声,随之是巴掌重重扇在脸上的声响。
    这样的动静程风并不陌生,听上去和程文扇自己时很相似。
    程风正回忆着,只见一人影扑倒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正拍在自己鞋面上,程风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吕公子在身后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住,脚下没闸,正撞在程风身上,鼻子一酸。
    “怎么了,突然停住”吕公子从程风身侧探出头来,被眼前景象震住。
    程风低头看去,那人趴在地上,明显是个女子身形,一头青丝散在背上,有些凌乱。
    女子抬起头,目光由下而上,正对上程风,虽然不曾言语,但程风读懂她眼中的无助之意。
    随后一高大男子从雅间出来,长相凶神恶煞,却有些英武之气,见着程风和吕公子瞪了瞪眼道:“闲杂人等快些滚开”
    吕公子不光家世不俗,还是个会看形势的,见面前大汉虽然不像官宦之人,却像是有些功夫在身上,若是起了冲突,以自己的身板怕是要吃亏,于是猥琐的在程风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事不关己,莫闲管。”
    原本程风也不想管,奈何这大汉说话太冲,而且他看着面前这女子恐慌的神情和布满恐惧的眼睛,心下一软便不忍离开了。
    程风蹲下,单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这在大汉眼中,无异于是挑衅。
    “你小子不想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们主子是谁”
    大汉此话一出,程风便证实了方才心里的猜测,这大汉果然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门面罢了。
    程风不怒反笑,朝雅间瞥了一眼:“想必是位贵人,正所谓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公子,多谢你出手相救,离人感激不尽,里面这位你惹不起,请快些离开吧。”
    吕公子闻言,瞪圆了眼,再仔细打量面前女子,见身段窈窕,面容姣好,气质不俗,怪不得这般出众,原来是群芳楼有名的离人。
    听人传言她被人包了,几乎不露面,这还是他第一次见。
    “你小子有胆量,是哪家的公子啊,报上名来”大汉猖狂的令人作呕。
    “公子,你快走”离人心急如焚,忙将程风往外推。
    “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家主人特意来看你,让你喝杯酒水都不肯,你却跟这小白脸拉拉扯扯”大汉再次扯着嗓子大骂。
    程风脸一沉,将离人护到身后,抬手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酒坛子朝那大汉砸过去。
    大汉一闪,酒坛子砸在他身后的墙上破碎开来,酒水弥漫。
    大汉啐了一口,冲上来和程风大打出手。
    吕公子一见事态不妙,悄无声息的从楼梯边沿溜了出去,兔子般的窜到楼下,火急火燎的打发随侍去程府报信。
    程茵正在院中看着程姝教周海逸耍棍,素莲匆匆从前院跑过来报信:“大小姐,三小姐不好了,二少爷和别人在群芳楼打起来了”
    听到这三个字,程茵好似被人猛推了一把似得,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程姝和周海逸大步走过来。
    程姝问:“谁在哪”
    “二少爷不知和谁在群芳楼打起来了”素莲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二哥怎么跑那去了。”程茵将手中瓜子一扔,站起身来,倒是不担心他吃亏,他自小打遍京城无敌手,只是觉着这地方实再膈应。
    “方才吕公子身边的人来府里报信,让咱们府里去人帮忙呢,还说这次恐怕不好办,对方看起来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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