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哈哈大笑起来“帝姬可以为二者有什么区别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合则来不合则去,哪有那么些说辞。”
    定安冷哼一声。
    刀疤男从怀中取出一素白瓷瓶“我原想直接了断了你,不过念在当年的情分上,我愿留帝姬一条全尸。这瓶中的毒药见效快,不用受什么大罪过,就当我还你外祖一个人情。”
    刀疤男将无耻之事说得极尽冠冕堂皇,定安连气都生不出,她望着刀疤男“绞兔死,走狗烹。你为林家背主,别怕没有遭报应的一日。”
    刀疤男并不恼,反而笑意愈盛“帝姬好口才,再有什么话,到阴曹地府讲也不迟。”
    他本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亏心事做多了,又是什么不能出卖的。
    刀疤男将瓷瓶递给定安,定安伸手接过,她用指腹摩挲过瓶身,倏地攥紧。不甘心到底是不甘心。豺狼当道,朝局诡谲,她母后和陈家的仇还没报,可惜她等不到林家楼塌的那一日了。
    定安回头看了眼被刀疤男手下拦在后面绿芜,绿芜已是泣不成声“殿下”
    定安朝她笑了笑,笑容中隐藏着的含义,只有主仆二人知晓。
    安抚过绿芜,定安将木塞拿去,仰头要喝时,一道暗器不知从什么地方打来,堪堪击中她的手腕。
    定安痛得松了手,白瓷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刀疤男反应迅速,知道生了变数,他急忙一刀向着定安捅来,想着先解决了她。然而刀气都还未擦边,已是有一蒙面人从天而降,接住了他的招式。
    刀疤男认不出何人,定安却仅从对方的身形招式中看得一清二楚。
    是九砚。
    霎时间林中起变,将才还一片寂静的树林杀声四起,无数身着与刀疤男手下样式一致的黑衣人自其间涌现,很快将他们团团包围。
    一时之间辨不清敌友,刀疤男的手下只有被动还击的份儿,根本无力迎敌。
    刀疤男倒是有两把刷子,竟能与九砚打得平分秋色。绿芜趁着情势混乱,赶忙绕过一侧找到定安,带着她往林中逃去。
    刀疤男见定安被带走,恨得目眦欲裂,奈何面前这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根本脱不开身。
    刀疤男对着自己手下喊道“快追别让她跑了”
    混战中真有几个漏网之鱼冲出重围,他们向着林中追去。绿芜用适才捡来的兵器应战,乏术,只能推着定安先走,自己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定安拼命向着林子尽头跑去,可她再怎么样也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见着身后人越来越近,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没留意脚下一绊,摔在地上。
    刀疤男的草率已经放了定安一命,这次可没那样的好运气。黑衣人二话不说举刀袭来,势必要铲除祸患。
    定安下意识闭上了眼。然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她睁开眼,黑衣人以举刀的姿势伫立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定安惊魂未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衣人嘴角有鲜血涌出。
    紧接着他重重倒在地上,终于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真容。
    定安看见熟悉的面容,登时眼眶一热,脱口而出“先生”
    谢司白没有蒙面,他难得穿着玄色衣衫,手中的长剑鲜血淋漓,黑衣人正是死在他的剑下。
    谢司白将定安扶起,定安腿软得站不住,只能倚在他身上。
    “绿芜他们”
    “他们没事。”谢司白将她抱紧。
    定安把头埋在他怀中,警备散去后,恐惧方才接踵而至。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真的得救了,攥着谢司白的衣袖,手微微发抖。
    “不怕,定安。”谢司白摸摸定安的头发,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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