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是谢司白能预料到的最为糟糕的发展, 即定安直接与静妃正面冲突。不过这种糟糕只针对她个人, 对整个局势未见不是好的。凡事有破才有立,定安一闹, 僵持大半年的局面才终于有了突破口。谢司白原先不愿让定安参与进来正是担心如此她会为着所谓大局不惜牺牲自己来做靶子。没想到千防万防, 定安是防住了,她并不知道宫外的纠葛, 却还是做了一样的选择,殊途同归而已。
    长乐宫中,让青云轩去找的大夫还没来, 冯院判先至。他替着已是奄奄一息的徐湘诊了脉,开了道方子递去。那方子原是要递给宫女去抓药,定安先是伸手接过来。她打量一眼, 冷笑道“我知院判是静妃娘娘那处的人,但今晚既然是你接了手替乐嫔娘娘诊断, 保不住她, 大人自己也得陪葬才是。”
    她不咸不淡地撂狠话。冯院判将才在景阳宫早已见识过这位十六帝姬的胆色, 知道她决不是说说就过了。冯院判一面擦着额上沁出的冷汗, 一面收回那方子“容臣再看一看。”
    冯院判稍作修改, 又加了道成药在。他让随侍的药僮将医箱带来,从中取出一锦盒, 里面放着一粒丸药。他拿了给宫女, 让研碎了给乐嫔服下。这丸药是压箱底的东西,急救保命用的,若不是定安这一吓唬, 不定能让他拿出来。
    之后冯院判又替着徐湘施了针,好歹下红之症止住了。冯院判做好这些,立于一侧,兢兢战战袖手道“娘娘姑且再无大碍,若是过了明日仍大好,则腹中龙胎亦可保住。臣,臣当真是尽力了”
    定安扫了他一眼,见他不似作假,遂懒洋洋道“既如此,劳烦院判大人了。院判即刻回去罢,静妃娘娘尚在病中,若是晚了,不定出什么状况。”
    冯院判一愣,方是诺诺应了声。他原以为定安会留他下来当值。
    定安赏罚分明,赏赐过后,她让含烟送着冯院判下去,才问身边的司琴“青云轩的大夫请来了吗”
    “刚到,现下等在花厅中。”
    定安让她去请。不多时,含烟引着绿芜和那位大夫进来了。大夫替着徐湘又诊了脉,所言与冯院判没什么出入,给他看过方子,也只道“方子是正常方子,求稳而已。施针才是救了命,先前那位大夫的针法独到,又来得及时,再晚些怕是一尸两命。”
    定安这时才堪堪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赌对了。
    “那她腹中胎儿”
    大夫摇了摇头,轻叹道“这就不好说了。”
    定安心下一沉,她看了看徐湘,没有说话。
    绿芜亲自将老先生送走。徐湘精疲力竭,终于是沉沉睡下。定安坐在中堂,揉着额角。折腾了一夜,外面天色渐亮起来,却还远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定安这时才有空问含烟“昨日是怎么回事你们娘娘好端端如何就惊了胎”
    不管胎儿能不能保住,好歹徐湘是性命无虞。含烟相比之前镇定了不少,有了主心骨在,说起话也不再颠三倒四。她答道“昨日娘娘在院子里散步,听声檐下像有鸟筑了巢,娘娘就过去看,结果刚到了围栏下,有只花猫从墙头上窜下,直直朝着我们娘娘扑过来。奴婢心急挡了一下,幸好是没挨着。娘娘虽吓得不轻,但并无大碍,谁知到了晚上就不好起来。”
    定安听着,莫名觉得这场景熟悉得很。她问道“那花猫是打哪来的”
    “是住在偏院芳才人养着的。芳才人与我们娘娘的关系不错,都是打一处进来的。因而娘娘单以为是意外,没多计较。”
    “那花猫何处去了”
    “事发后芳才人来道歉,娘娘就让她接走了。”
    定安觉得没这样简单,若当真是意外,未免凑巧的很。长乐宫值守的太医刚一走,下午就发生了这事。而且定安了解徐湘,那样心大的一个人,哪能单单因为被这么一吓就不得了的,可见还有什么旁的原因。
    定安思来想去,越发觉得心寒。她屈指敲了敲茶盏,方是道“你主子这里,除了你只怕一个人都不能信了。你且传我的令,这日在这儿的人一概留在此处,哪儿都不许去,事情论断,须得等着父皇回来再做打算。”
    含烟一愣,应了声,嗫喏道“殿下的意思是这里有人要害我们娘娘”
    定安点头“事情没有查出前,这处不宜久留。父皇母后回宫前,等她身子稍好些,就先搬去含章殿与我同住。”
    含烟千恩万谢,定安挥手制止了,她让含烟先退下去,自己一个人在中堂静静待了半晌,方才进去看徐湘。徐湘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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