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菡下意识反问“那你生气吗”

    郑煜堂很认真的思考,然后笃定道“我还好。”

    郑芸菡跟着点头“我也还好。”

    郑煜堂松了口气,腰挺得更直了“那就好。”

    待郑煜堂离去后,真儿气呼呼抱不平“怎么能不生气枉费姑娘这些日子为了投其所好煞费苦心,结果竟叫她摆了一道。”

    郑芸菡心虚的笑笑,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如释重负。

    一来,虽说舒清桐骗她一事不太厚道,但她为了解舒清桐,跟二哥借人去探析一个姑娘家的私生活也不光彩。一人一回,且算抵了。

    二来,若画真的在舒清桐手里,她求画一举恐怕是个艰苦卓绝的持久战,眼下等于局面归零,又给了她新的希望。

    善儿安抚真儿,好奇道“可若舒姑娘手里根本没有画,她又是怎么跟姑娘撞了衣衫的呢”

    这一问正中关键。

    “对喔。”郑芸菡恍然“她手中无画,就不知画中女仙什么样,何以与我撞了衣衫呢”

    这个舒清桐,真是个迷呢。

    因郑煜堂无情揭穿,画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郑芸菡想邀池晗双同去曹府花宴,池晗双一听曹家姐妹的名字就嚷着头疼,她只好自己去。

    今日,善儿为她挑了一套半臂花间裙。

    郑芸菡貌美雪白,肤质极佳,若单穿一身净白行在日头下时,能白到发光,格外抢眼,她不喜这般张扬,衣裳多半都是最常见的款式与颜色。

    上身的白色窄袖上襦与艾绿半臂衬出淡雅脱俗,黄白花间裙的剪裁几乎是裹着腰身一路往下开摆,细长裙带游走细腰,余出一臂长柔柔垂下,行走间如枝头迎春随风摆弄,伴着佩玉珠链叮咚作响,俏皮灵动。

    乍看,是最平常的春日搭配,再看,是移不开眼的盛景。

    刚出院门,撞见堂兄郑煜风,郑芸菡向他见礼,郑煜风匆忙一眼并未留心,待擦肩而过,又后知后觉回头,直至郑芸菡走远才收回目光,喃喃道“打扮的这么好看,莫不是要会哪家郎君”

    上了马车,善儿迟疑道“侯府寿宴时,那曹家姑娘在咱们这吃了亏,也不晓得这回会不会摆姑娘一道。”

    郑芸菡“她若铁了心想摆我一道,是我逃过一次就能安然无忧的事情吗有误会就解,就旧怨就化,还能怕的连自己的日子都不过了今日天气好,适合出门走走。”

    其实,郑芸菡不是没想过曹家设宴相邀的目的。

    侯府寿宴,曹曼彤失言、太子不悦,大家有目共睹,然曹曼仪的侧妃之位并未受影响,所以曹家可能是想借这次机会叫外人看明白,太子并未因任何事情迁怒曹家,顺道为曹曼仪入东宫一事牵线搭桥,往后也好有施展拳脚的人脉。

    至于曹家姐妹会不会趁机寻私仇,且行且看。

    马车抵达曹府大门,郑芸菡被婢女搀扶下车,刚站稳,一道热情的声音就自门内呼出“郑姑娘。”

    曹曼仪快步而来,站定时轻放裙摆“我还怕你今日不来呢。”

    郑芸菡笑“曹姐姐的贴子,哪有不来的道理。芸菡在此先恭喜曹姐姐好事将近。”

    曹曼仪笑的脸颊通红,真有些待嫁姑娘的羞赧喜悦,“快别笑我了,先时舍妹无礼,扰了侯府宴席,我已罚了她,今日你是客,怎么尽兴怎么来,莫要拘束。”

    郑芸菡笑着客气几句,由她领着进门。

    曹曼仪是真热情,不仅将她领到了后园里赏花位置最佳处,还引了自己的小姐妹帮忙陪客,不过片刻,郑芸菡就被曹式热情包围了。

    郑芸菡对不熟之人,一向将气质这块收的死死地,初见她只会觉得秀气爱笑,温柔少言。

    陪着她的几个小姑娘正卖力的没话找话。

    “郑姑娘好福气,听曹姐姐说,令兄只因怕你失望,竟一掷千金购下大批极品紫檀木送给你,有这样一个体贴温柔的兄长,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说话的年轻姑娘郑芸菡颇眼生,想来是条件不符,没有被她的花名册录取。

    又有人接话,“极品紫檀木可不是白叫的,普通的床与它打的相比,同样是睡觉,一个是将时间睡过去,一个是将时间睡回去,起先听曹姐姐说,我还不信,今日观郑姑娘气色精神,我算是信了,恐怕姑娘用的家什都是这金贵玩意儿打的,世上哪里找这样的哥哥呀。”

    这一次,郑芸菡没有心情去打量说话的人是什么模样,心中警钟已然鸣响。

    侯府寿宴时因紫檀木的事情,曹家姐妹在太子面前坏了印象,她若是曹家的,就该将这件事情彻底盖过去,谁提跟谁急。

    现如今,她们不仅宣传此事,甚至刻意强调郑煜堂对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

    郑芸菡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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