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文渊书社都打听不到的消息,极大可能是被人收藏,很难在市面上购得。

    杜管事的话,可能是个不叫人失望的客气话,也可能是真的需要时间慢慢找。

    舒清桐拒了招待,径自走到书架边翻看新书。

    她的婢女低声道“姑娘当日已经拒了郑家姑娘,她再恳求,也不能逼着姑娘拿出画来,何意还要私下寻画”

    舒清桐答的漫不经心“她不是说了吗,那是母亲的遗愿、哥哥的心愿。骗她实非我意,帮着打听,好过良心过意不去。”

    婢女拧眉“奴婢是怕弄巧成拙,万一被拆穿,她必定以为姑娘您是在戏耍她,郑姑娘是侯府唯一嫡出的姑娘,姑姑是贤妃娘娘,还有兄长对她宠爱有加尤其是大公子郑煜堂,提到他谁都说前途无量,偏这样一个人,护短时从不讲道理,为了这个妹妹做过许多荒唐事,奴婢怕”

    “怕什么”舒清桐挑眉看她“怕她恃宠行凶,恶意报复我说”

    “说够了”男人的声音自书架后传来,冷冷打断舒清桐的话。

    另一边的主仆二人俱是一愣。

    舒清桐追寻声音来源,看见几层书架后隐约露出的靛青衣衫。

    忽的,靛青衣衫动了,舒清桐放下手里的书,一并移步走出,在过道上站定看清对方时,她心头一惊。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古人诚不欺我,这是什么见鬼的缘分。

    “郑大人,好巧。”舒清桐绽出笑来与他见礼。

    郑煜堂没应,朝她走来。

    他今日一身靛青长衫,将周身气息衬的沉甸甸的,迈步走来时,似有冷意遮天蔽日的盖下来。

    郑煜堂在两步之外站定,声线冷清“无意窃听姑娘的私话,但事关舍妹,郑某顾不得讲道理,多少要荒唐的驳一驳姑娘。”

    他竟是拿婢子刚才那番话怼了回来。

    舒清桐察觉他语气不悦,和气赔笑“大人无需多说,方才是清桐失言,在此向郑大人与令妹赔个不是。我欺瞒令妹在先,愿相助寻画以作补偿。”

    这番道歉显然没有打动郑煜堂,他错开目光不再看她“一幅图而已,寻得到是圆满,寻不到是无缘。即便知道姑娘故意欺骗,舍妹绝不至于对姑娘做什么下三滥的报复,郑某再怎么护短,这一点还是能保证的。既然事情明了,舒姑娘不必再四处打听,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告辞。”

    他将手里挑好的几本书扔到一旁的架子上,大步离去。

    “郑大人且慢”舒清桐追赶上来拦住他“郑大人,小女冒昧,有一事相求。”

    郑煜堂驻足,看着她。

    舒清桐抿唇,试探道“郑大人是否能为此事保密”

    郑煜堂险些以为自己听错“我为你保守秘密,帮你一起骗我妹妹”

    舒清桐“我愿继续打听,上天下地,也为她寻到这幅画。”

    郑煜堂轻轻摇头,转身就走“不可理喻。”

    舒清桐再次追上“此事纯属个人因由,只为息事宁人,大人”

    “息事宁人”似四枚钢钉,将郑煜堂的步子死死钉住。他骤然停下,舒清桐险些撞到他身上,幸得婢女搀扶才稳住。

    郑煜堂默了一瞬,语气变得玩味,似在调侃这四个字“息哪件事,宁什么人”

    舒清桐不答。

    郑煜堂旨在堵她的话,见她果然被问住,低笑一声,越过她大步离开,这次舒清桐没有再拦。

    婢女不安道“姑娘,怎么办啊”

    舒清桐看着郑煜堂的背影,没听到婢女的话,兀自感慨道“讲不讲道理另论,护短倒是真的”

    郑煜堂一回府就去了嘉柔居。

    郑芸菡正在看请帖。

    他走过去坐下,径自添茶“哪家的”

    她抿着笑,将帖子转向他,漂亮的手指点了点落款。

    曹家的。

    郑煜堂眼底浮起讥笑“嚯。”

    郑芸菡将帖子放在一旁,捧起茶盏轻抿“听闻父亲寿宴之后,曹曼彤病了几日,如今借着病愈的由头,请我去凑个热闹。”

    听到她要出门,郑煜堂想到正事,问“你这几日还在琢磨画的事情”

    郑芸菡知他不赞同继续纠缠,扯衣带玩头发,顾左右而言他。

    郑煜堂垂眸,手指在杯盏边沿轻滑“不必费心了。舒清桐由始至终都在骗你,她手里根本没有图。”

    郑芸菡惊讶看他“为、为什么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郑煜堂从容掩盖自己去书社的真正理由,只说自己巧遇舒清桐,又意外听到了她们主仆的对话。

    末了,他语重心长的劝“事实既明,别再为了她折腾耗神。”

    郑芸菡疑惑“她为什么拿着个骗我”

    郑煜堂想到了那句“息事宁人”,面不改色放下喝干的茶盏“我怎么知道。”

    他起身要走,刚走两步又转回来,语气迟疑“你生气吗”气到非报复打击不可泄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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