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非题Testtwo (2/2)
择绅士地让步“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160
“不是”哈利犹豫着放下咬了大半的三明治，神色复杂，如果说这个表情出现在一个二十几岁哪怕是十七岁的哈利波特身上德拉科都不会觉得惊讶，但是现在哈利才十二岁。
160
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和忍耐的神情，还有一种失落的悲伤。
160
这不是德拉科第一次见到，一年前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哈利离去的背影与这个表情所要表达的痛苦、恐惧、悲伤还有隐忍是一样的。
160
“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怪物。”哈利抓紧了三明治，小声地说话，“怪胎。”他的牙齿中咬出了这个词。
160
“怪物”德拉科的唇齿磕碰吐出了这个单词，紧跟着是确确实实的疑惑“为什么”
160
“因为”哈利望着德拉科的眼睛，神色颓然，似乎又想起了德思礼一家在他耳边说“奇怪”、“不正常”、“怪胎”、“不可能”，他慢慢地说，“因为我会魔法。”
160
德拉科没有说话。
160
他冷静克制的灰蓝眼眸穿过铁栏杆瞧着波特，好似冰冷无情，清晰地透露出一个信息，他无法理解。这让哈利感到失望。
160
“”
160
哈利沉默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德拉科。
160
那眼神太过深邃，含着一种无声的沉重和震撼，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言语。
160
沉静的风声代替了对话。
160
显然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下去，德拉科的理智做出判断。几乎是同时，飞在窗口的德拉科突然偏过头，灰蓝色的眸子极为锐利地盯了一眼一个方向。他看到了一幢和女贞路4号差不多的白色房子，有整洁的花园，房子大门上写着七号的铜牌。德拉科眯着眼审视着那间屋子，眸子里藏着危险与警惕的信息。
160
小惠金区女贞路7号。
160
德拉科的脑海里掠过这个地址。
160
白色的房子在漆黑的夜色中极为安静，没有灯光，也没有人的气息。但这是夜里，没有灯光并不出奇，整个小区只有路灯还亮着。
160
不是错觉。
160
德拉科相信自己的感觉，战场给了他最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就在半分钟前，那座房子里有危险的东西，在那一瞬间锁定了他，让他寒毛倒立。
160
160“那个房子里没有主人”德拉科遵从自己来自战场的直觉，对垂着头啃那个干巴巴的三明治的哈利发问。
160
160“女贞路几号7号”哈利靠近窗栅栏一点，试图辨认出被笼罩在夜色的房子。
160
“嗯。”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160
“那里很久没住人了，一个多月，没有人。”哈利小声并试图快速地答话，以至于噎住了，这不奇怪，那个干巴巴的三明治并不适合一个饿了三天的孩子。
160
他憋着气小心不咳嗽地太大声以免引来德思礼一家人的注意，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弗农姨父的声音，似乎是起夜上洗手间，还带着对哈利的猫头鹰的吵闹声的抱怨。哈利已经习惯了，弗农姨父近一个月都在抱怨这个，总是像一只发怒的公牛。
160
“哦。”德拉科捕捉到了哈利的话，匆匆扫过女贞路7号，目光里隐含探究和犀利，但很快选择了暂时搁下这个，“走吧，虽然已经很迟了，不过如果你还想去的话。”他确认了一下时间才朝哈利伸出手，他的手中放着一枚做工精致的袖扣。
160
“走”哈利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德拉科在说什么，他的心跳加快了。
160
对了，他们说好去高锥克山谷，那个他父母所在的地方，那个本应该成为他成长的地方和度过每个假期的地方，他有些激动也有些不知所措。
160
这两天他以为他没机会了。
160
“会用门钥匙吗”德拉科问。
160
“门钥匙”显然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缺乏魔法界常识的哈利知道更多。
160
“等下解释，时间要到了。”德拉科说，“你该庆幸我能够制作这玩意儿，趁着时间去了一趟对角巷做掩饰重新制作了一个，不然从父亲那儿要来的门钥匙早就过了时间点。”他将手从铁栅栏外伸进去，“把手指放在袖扣上，不用抓得很紧，还有十秒，快点。”
160
哈利赶紧用手指碰着那枚精致的袖扣。
160
德拉科另一只手抓紧了他的扫帚。
160
那只是一眨眼的事，似乎有一个钩子在他肚脐眼后面钩住了他德拉科还有哈利以无法抵挡的势头被卷入了风里，眼前一片模糊他们被这枚小小的精致袖扣牢牢地吸着，如同被磁铁黏住的铁块，瞬间带去了另一个空间。
160
哈利跌在地上，打了个滚，不过并不狼狈。
160
而德拉科只是双脚落地，他的扫帚不见了。
160
“扫帚”哈利摇了摇头，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不忘记问德拉科。
160
“这里。”德拉科示意他身后背着的一个皮质书包。
160
“这么小”哈利惊奇不已，离开了牢笼的波特先生飞快地重拾了快乐与好奇，并拥抱了生龙活虎的自由。
160
“扩大咒。”德拉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善心大发地给了这个小可怜正确的答案“你是个巫师，不要总是用眼睛衡量自己看到的一切，在魔法的世界里，看到的未必是真实。”他看了看四周，暗蓝色的夜幕笼罩着这个美丽的村庄，村舍分布窄道两旁。
160
哈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他的头发,跟上了德拉科的步伐，“所以上次你也是这么把光轮2001带来的”
160
“对极了，举一反三，了不起波特。”德拉科讥诮地笑笑。
160
现在是晚上十点，但很少有亮着灯的房子，不过高锥克山谷的小教堂依旧亮堂堂的，彩绘玻璃放射着美丽的光辉。
160
两个未成年巫师在晚上十点闲逛是非常不合规矩的事，不过在此之前，德拉科已经做足了周全的准备，门钥匙、旅店、饭馆，甚至德拉科提前一天来过高锥克山谷。
160
德拉科收起袖扣，那是他临时制作的东西，用他的衬衫袖扣门钥匙的制作很简单，不过如果被魔法部发现非法制作门钥匙是件麻烦事他来之前从父亲手中得到了一个，但是那个因为逾期作废。很好，了不起的波特先生又一次打破了他的计划，他得习以为常。
160
而一旁的哈利顾不上德拉科口头上的嘲讽与肚子里的嫌弃，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高锥克山谷的这个村庄。
160
无论是普普通通的小广场还是邮局店铺酒吧小教堂，又或者绿树花草、星空与空气所有的一切都让他那么欢喜这个地方，他父母生活过的地方，原本属于他的地方，他所失去的生活
160
原来他本来拥有的家是在这样的地方。
160
哈利慢慢地走着，目光就像是黏在这些地方，像是从中找到记忆里哪怕一丁点儿的记忆，可惜不可能，他才一岁就离开这里了。他用双腿丈量这个村庄的每一寸土地，就连泥土的颗粒对哈利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160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事，甚至忘记了饥饿与疲倦。
160
他的神情接连出现了渴望、珍惜、失落、期待、恐惧纷繁的思绪和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他不像个刚刚十二岁的孩子。
160
当哈利走到广场中央时发现了那个战争纪念碑竟然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
160
德拉科和哈利一样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雕像，有着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长头发、容貌美丽的女人和一个男婴，是哈利波特一家，显而易见。哈利已经将自己的目光用强力胶粘住放在那三个雕像上。
160
“我想碰碰他们。”哈利小声地说。
160
德拉科保持了该有的缄默。
160
“德拉科，那是英雄对吗”哈利渴望而又贪婪地注视着男人和女人的雕像，却没有真的上前去触摸冰冷的石头。
160
德拉科不确定哈利是否需要自己的回答，在揣测人心一途上他尚且需要向他的父亲取经，而在一个过于复杂的波特面前，他往往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160
但出于绅士，他还是含糊不清地应答了。
160
“石碑上的英雄。”哈利又一次小声地说。
160
这个形容让德拉科扭过头，他从哈利的脸上捕捉到了很小的微笑，那个笑容并不快乐，而是包含着无上的自豪和不住的失落。
160
“那都是死的。”哈利的声音那么轻，像是碎散在夜色里的风。
160
他也许应该劝慰失去双亲的波特先生，德拉科平静地内心微微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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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滋味德拉科心知肚明，为了保护自己，他的父母在未来一样会选择去死。德拉科没有找到恰当的语言，他从没有做过这些，尤其是对一个永远勇敢、永远积极快乐的男人，他从没有比这一刻更明白救世主波特是个人，而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而他清楚地理解节哀顺变在这一刻的无力与肤浅，他想起他美丽的母亲倒在战场上，成为一句冰冷的尸体，紧接着刺眼的生命陨落在他手中的场景接二连三的袭来，他也是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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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他毁了我的生活。”哈利猛然扭过头，目光灼灼，“伏地魔毁了哈利波特的全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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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从哈利的话语中听到了某种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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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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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圣人，他原谅一切，而现在他憎恨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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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值得惊奇，伏地魔让所有人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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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以毁掉另一个人的生活为乐”哈利跨前一步，走得离那个雕像更近了些，似乎伸手就能触及英雄的雕像，“但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没有和他们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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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丧气地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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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为什么要单独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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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家不需要他的存在，他们恨不得他不存在，咒骂和不公平的对待只不过是一种体现；朋友们有自己的家人，也会有其他的朋友；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伟大的巫师，作为名气巨大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他心里清楚自己再普通不过；他是死是活对太多人来说都不过是一条简短的消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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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得杀死伏地魔，作为正义打败邪恶，德拉科冰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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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开了口却事截然不同的话，“因为，你是他们的全部。”德拉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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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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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微微笑笑，神情冷漠又温和，嗓音冷酷又从容，“有人告诉我，当你父母选择了你而不是他们自己的时候，就证明了你是他们的全部，失去了你就是失去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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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你找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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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败伏地魔的那个年轻男人，或者说，那还是个瘦弱的、刚成年的十七岁少年，在一次又一次毁人不倦的促膝长谈中给了失去双亲的德拉科这个答案。德拉科承认这个理由曾让他更好受些，但同样让他孤独面对一个又一个夜晚时感到清醒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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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后悔吗”只比眨眼更短的时间，哈利提出了新的问题，“如果他们知道活下来的我在活下来所面对的生活，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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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回德拉科没有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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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的英雄是否在天堂看着弥留人间的亲人，又是否为他的苦难而后悔留下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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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为了墓碑上的英雄，无数人都在赞美他们的高尚和勇敢，为他们的英年早逝而惋惜。谁也不知道被留下的人深夜徘徊的苦痛，谁也不能感同身受。那么他们自己又将如何看待死后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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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英雄的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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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哈利犹豫着放下咬了大半的三明治，神色复杂，如果说这个表情出现在一个二十几岁哪怕是十七岁的哈利波特身上德拉科都不会觉得惊讶，但是现在哈利才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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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和忍耐的神情，还有一种失落的悲伤。
160
这不是德拉科第一次见到，一年前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里，哈利离去的背影与这个表情所要表达的痛苦、恐惧、悲伤还有隐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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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怪物。”哈利抓紧了三明治，小声地说话，“怪胎。”他的牙齿中咬出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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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德拉科的唇齿磕碰吐出了这个单词，紧跟着是确确实实的疑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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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哈利望着德拉科的眼睛，神色颓然，似乎又想起了德思礼一家在他耳边说“奇怪”、“不正常”、“怪胎”、“不可能”，他慢慢地说，“因为我会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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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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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静克制的灰蓝眼眸穿过铁栏杆瞧着波特，好似冰冷无情，清晰地透露出一个信息，他无法理解。这让哈利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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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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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沉默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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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太过深邃，含着一种无声的沉重和震撼，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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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风声代替了对话。
160
显然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下去，德拉科的理智做出判断。几乎是同时，飞在窗口的德拉科突然偏过头，灰蓝色的眸子极为锐利地盯了一眼一个方向。他看到了一幢和女贞路4号差不多的白色房子，有整洁的花园，房子大门上写着七号的铜牌。德拉科眯着眼审视着那间屋子，眸子里藏着危险与警惕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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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金区女贞路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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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的脑海里掠过这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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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房子在漆黑的夜色中极为安静，没有灯光，也没有人的气息。但这是夜里，没有灯光并不出奇，整个小区只有路灯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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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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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相信自己的感觉，战场给了他最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就在半分钟前，那座房子里有危险的东西，在那一瞬间锁定了他，让他寒毛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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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那个房子里没有主人”德拉科遵从自己来自战场的直觉，对垂着头啃那个干巴巴的三明治的哈利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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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女贞路几号7号”哈利靠近窗栅栏一点，试图辨认出被笼罩在夜色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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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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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很久没住人了，一个多月，没有人。”哈利小声并试图快速地答话，以至于噎住了，这不奇怪，那个干巴巴的三明治并不适合一个饿了三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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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着气小心不咳嗽地太大声以免引来德思礼一家人的注意，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弗农姨父的声音，似乎是起夜上洗手间，还带着对哈利的猫头鹰的吵闹声的抱怨。哈利已经习惯了，弗农姨父近一个月都在抱怨这个，总是像一只发怒的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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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德拉科捕捉到了哈利的话，匆匆扫过女贞路7号，目光里隐含探究和犀利，但很快选择了暂时搁下这个，“走吧，虽然已经很迟了，不过如果你还想去的话。”他确认了一下时间才朝哈利伸出手，他的手中放着一枚做工精致的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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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哈利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德拉科在说什么，他的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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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们说好去高锥克山谷，那个他父母所在的地方，那个本应该成为他成长的地方和度过每个假期的地方，他有些激动也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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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他以为他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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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用门钥匙吗”德拉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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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钥匙”显然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缺乏魔法界常识的哈利知道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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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解释，时间要到了。”德拉科说，“你该庆幸我能够制作这玩意儿，趁着时间去了一趟对角巷做掩饰重新制作了一个，不然从父亲那儿要来的门钥匙早就过了时间点。”他将手从铁栅栏外伸进去，“把手指放在袖扣上，不用抓得很紧，还有十秒，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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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赶紧用手指碰着那枚精致的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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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另一只手抓紧了他的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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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眨眼的事，似乎有一个钩子在他肚脐眼后面钩住了他德拉科还有哈利以无法抵挡的势头被卷入了风里，眼前一片模糊他们被这枚小小的精致袖扣牢牢地吸着，如同被磁铁黏住的铁块，瞬间带去了另一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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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跌在地上，打了个滚，不过并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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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德拉科只是双脚落地，他的扫帚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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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哈利摇了摇头，有些晕乎乎的，但还是不忘记问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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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德拉科示意他身后背着的一个皮质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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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哈利惊奇不已，离开了牢笼的波特先生飞快地重拾了快乐与好奇，并拥抱了生龙活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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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咒。”德拉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善心大发地给了这个小可怜正确的答案“你是个巫师，不要总是用眼睛衡量自己看到的一切，在魔法的世界里，看到的未必是真实。”他看了看四周，暗蓝色的夜幕笼罩着这个美丽的村庄，村舍分布窄道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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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他的头发,跟上了德拉科的步伐，“所以上次你也是这么把光轮2001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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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极了，举一反三，了不起波特。”德拉科讥诮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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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十点，但很少有亮着灯的房子，不过高锥克山谷的小教堂依旧亮堂堂的，彩绘玻璃放射着美丽的光辉。
160
两个未成年巫师在晚上十点闲逛是非常不合规矩的事，不过在此之前，德拉科已经做足了周全的准备，门钥匙、旅店、饭馆，甚至德拉科提前一天来过高锥克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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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收起袖扣，那是他临时制作的东西，用他的衬衫袖扣门钥匙的制作很简单，不过如果被魔法部发现非法制作门钥匙是件麻烦事他来之前从父亲手中得到了一个，但是那个因为逾期作废。很好，了不起的波特先生又一次打破了他的计划，他得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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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哈利顾不上德拉科口头上的嘲讽与肚子里的嫌弃，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高锥克山谷的这个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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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普普通通的小广场还是邮局店铺酒吧小教堂，又或者绿树花草、星空与空气所有的一切都让他那么欢喜这个地方，他父母生活过的地方，原本属于他的地方，他所失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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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本来拥有的家是在这样的地方。
160
哈利慢慢地走着，目光就像是黏在这些地方，像是从中找到记忆里哪怕一丁点儿的记忆，可惜不可能，他才一岁就离开这里了。他用双腿丈量这个村庄的每一寸土地，就连泥土的颗粒对哈利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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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事，甚至忘记了饥饿与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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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接连出现了渴望、珍惜、失落、期待、恐惧纷繁的思绪和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他不像个刚刚十二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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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哈利走到广场中央时发现了那个战争纪念碑竟然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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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和哈利一样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雕像，有着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长头发、容貌美丽的女人和一个男婴，是哈利波特一家，显而易见。哈利已经将自己的目光用强力胶粘住放在那三个雕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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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碰碰他们。”哈利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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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保持了该有的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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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那是英雄对吗”哈利渴望而又贪婪地注视着男人和女人的雕像，却没有真的上前去触摸冰冷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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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不确定哈利是否需要自己的回答，在揣测人心一途上他尚且需要向他的父亲取经，而在一个过于复杂的波特面前，他往往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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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于绅士，他还是含糊不清地应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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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上的英雄。”哈利又一次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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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形容让德拉科扭过头，他从哈利的脸上捕捉到了很小的微笑，那个笑容并不快乐，而是包含着无上的自豪和不住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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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死的。”哈利的声音那么轻，像是碎散在夜色里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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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应该劝慰失去双亲的波特先生，德拉科平静地内心微微起了波澜。
160
这种滋味德拉科心知肚明，为了保护自己，他的父母在未来一样会选择去死。德拉科没有找到恰当的语言，他从没有做过这些，尤其是对一个永远勇敢、永远积极快乐的男人，他从没有比这一刻更明白救世主波特是个人，而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而他清楚地理解节哀顺变在这一刻的无力与肤浅，他想起他美丽的母亲倒在战场上，成为一句冰冷的尸体，紧接着刺眼的生命陨落在他手中的场景接二连三的袭来，他也是一个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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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他毁了我的生活。”哈利猛然扭过头，目光灼灼，“伏地魔毁了哈利波特的全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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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从哈利的话语中听到了某种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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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圣人，他原谅一切，而现在他憎恨伏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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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值得惊奇，伏地魔让所有人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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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以毁掉另一个人的生活为乐”哈利跨前一步，走得离那个雕像更近了些，似乎伸手就能触及英雄的雕像，“但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没有和他们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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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丧气地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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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为什么要单独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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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家不需要他的存在，他们恨不得他不存在，咒骂和不公平的对待只不过是一种体现；朋友们有自己的家人，也会有其他的朋友；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伟大的巫师，作为名气巨大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他心里清楚自己再普通不过；他是死是活对太多人来说都不过是一条简短的消息而已
160
因为你得杀死伏地魔，作为正义打败邪恶，德拉科冰冷地想。
160
可他开了口却事截然不同的话，“因为，你是他们的全部。”德拉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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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瞪大了眼睛。
160
德拉科微微笑笑，神情冷漠又温和，嗓音冷酷又从容，“有人告诉我，当你父母选择了你而不是他们自己的时候，就证明了你是他们的全部，失去了你就是失去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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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你找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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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败伏地魔的那个年轻男人，或者说，那还是个瘦弱的、刚成年的十七岁少年，在一次又一次毁人不倦的促膝长谈中给了失去双亲的德拉科这个答案。德拉科承认这个理由曾让他更好受些，但同样让他孤独面对一个又一个夜晚时感到清醒的痛苦。
160
“他们会后悔吗”只比眨眼更短的时间，哈利提出了新的问题，“如果他们知道活下来的我在活下来所面对的生活，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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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回德拉科没有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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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的英雄是否在天堂看着弥留人间的亲人，又是否为他的苦难而后悔留下他一人
160
他们成为了墓碑上的英雄，无数人都在赞美他们的高尚和勇敢，为他们的英年早逝而惋惜。谁也不知道被留下的人深夜徘徊的苦痛，谁也不能感同身受。那么他们自己又将如何看待死后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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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英雄的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