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奚乘了软轿, 与六月、七月一同来到了那处洞口。
    也见到了洞边南衣特特留在石头上的几行大字。
    六月一言不发地站着, 七月看到那些字,更看到了主上立时黑下的面色, 站在边上不敢说话。
    “你先将她丢下了悬崖”晏奚视线从石面缓缓移到了六月身上。
    六月身形微微一晃,单膝跪了下来,“是。”
    “你知道潭中多乱石。”他转过身子, 陈述的语气淡淡发冷。
    六月顿了好一会儿, 方道, “是”
    “呵。”晏奚轻笑了一声,缓步走到了六月身旁,单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好一个试她会不会龟息功。”
    直接将人丢下悬崖,这分明与龟息功毫无关系。若是撞了乱石,南衣就得当场丧命。
    “你这试法倒是独特。”在她肩上的手轻拍了两下, 指尖溢出了一缕黑线, 顺着六月肩头, 钻入了她的脖颈。
    一旁的七月见状,惊得咬住了唇,慌忙低头。
    几息之后, 跪着的六月开始发颤, 声音也不稳了起来,“属下只是只是想要防患于未然。”
    “本座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拿主意了嗯”轻轻一声反问,晏奚收回了手。
    “不不敢。”六月整个人已经抖得像个筛子。
    “夏樟宫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三日时间, 你且好好长长记性。”
    “谢主上。”六月话都说不清了,跪着的身子也整个儿都佝偻了起来。
    “七月,走了。”
    “是。”
    七月大气不敢出地随着晏奚离开了此处,独留下六月一人。
    单腿跪着的姿势早已无法保持,六月直接趴倒地,伏在了层层黄叶之上,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此时此刻,她似被千虫万蚁啃骨噬肉,从里到外,五脏六腑无一不痛。
    “啊啊”
    脑髓深处也传来剧痛,再也无法忍耐,六月尖叫出声。
    “啊”
    噬髓蛊,三日的量,便是要如此疼上整整三日三夜才会停息。
    已经走远的七月听到了她的声音,瞬觉毛骨悚然。悄悄看了软轿一眼,坐在里头的主上正一脸淡漠地闭眼歇息,仿若全然未闻。
    从知道夏南衣还活着起,晏奚对于她逃走一事就没有太多怒意。揪着的心也瞬时松了开来,好似卸了千斤重坦,又好似觅着了一丝光。
    这么鬼精的丫头,果然没这么容易死。
    喉头一痒,晏奚又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咳”
    看着锦帕上再次出现的淡淡血迹,他稍稍拧了眉,眼中露出了几分犹疑。
    近来自己频繁咳血,之后却又脉象无差,可见并不是牵了旧伤,而更像是蛊噬。
    情动方有蛊噬。
    念头一起,晏奚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默默捏紧了手中锦帕。
    “整理下,明日一早便回木山。”
    “那六月”对上晏奚冷下来的目光,七月忙换了话头,“主上,可要派人去寻夏姑娘”
    晏奚收了目光,“不必了。寻也寻不到,她那般本事,一走便是石牛入海。”
    七月想了想,又道,“夏姑娘会不会回了清夏阁”
    “就算她回了,也抓不住。”晏奚轻咳一声,“等着吧。既有木魂蛊,她迟早都会自己回来。”
    “是。”
    虽然主上说的都对,但七月莫名觉得主上今日说话有些不对劲。
    好像不太想现在找夏姑娘回来
    再看南衣这边,一路顺利地下了山,她便直接去到了上次与师姐一同丢马的那家小店。
    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瞅准周围没人,快速割了一匹马的马绳,留了一张银票,拉着马就跑了。
    老子可丢了两匹马,拿回一匹不算过分,这还特地给钱了呢但话说回来,这家店真是容易丢马,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改进改进
    骑着马,一路回到南林镇上,南衣先买了几身衣服,进了家客栈,仔细换了装,而后连夜离开。
    本来还想着,既然都已经出来,要不要顺便去趟东方门见见师父他们,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蛊美人一直怀疑自己是南小公子,说不定东方门那边还有人盯着。倒是去小师弟医谷那儿不大有问题,直接装个求医问药的病人就行了。
    一月之后,川西。
    “小兄弟,往莫天医谷怎么走”问话的是一位蓄着络腮大胡的汉子,看着身材挺壮,个子一般,说话粗声粗气的。
    “医谷啊,你沿着这条路往前,再走个半天就能看到路牌了。”被拉住问话的小少年有些畏缩地退了退这人看着很是凶相。
    “谢了兄弟”大汉一拱手,提了提行李,单手拿着大刀,大摇大摆地继续往前走。
    眼前这位身形粗壮、个子不高的大汉正是南衣。
    因着这副相貌,南衣这一路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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