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窘迫的家境,支撑不起苏蛰当“驱魔人”的梦想。

    摆在他眼前的难题,是怎么凑钱买一床新被子,熬过这个寒冬。

    “棉花”这种东西,苏蛰只在梦里见到过,东凫城并没有。

    每年寒冬到来,有钱人家烧起壁炉,购买上好的熊皮和貂皮制作被子,羊皮、羊绒和鹅绒也很受欢迎。

    城外的贫民买不起这些,只能用粗糙的麻布缝制被子,填充劣质鸭绒、碎毛皮遮寒,即便如此寒酸,一条新被子也要十个银币。

    苏蛰拿不出这笔钱,想去菜市场找点杂活干,当搬运工,或者跟着贝姨去杀鱼。

    那些鱼不是普通的河鱼,是航运过来的海鱼,沾染了一些魔气,长得凶戾无比,竖起来比苏蛰还要高,水桶那么粗,嘴里的碎牙密密麻麻,狰狞可怕。

    哪怕它们已经被贯穿鱼鳃,倒挂在大铁钩上,依然扭头摆尾,竭力挣扎,杀鱼工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们拍得头破血流。

    这么凶险的活计,回报很可观,杀一条鱼至少可以赚十个铜子。

    苏蛰想成为驱魔人,拿这种魔鱼练手很合适,他也一直想要去试试。

    安妮听完儿子的想法,不太赞同他。

    杀鱼工普遍长得高大精壮,儿子才十七岁,长得高大却瘦削,也没干过太多力气活,万一杀鱼的时候受了伤,还不如在家里歇着。

    苏大病初愈蛰坚持要去,一路紧跟在母亲身后,说服她同意

    “妈妈,只是杀鱼而已,没那么危险,贝姨都可以,我也可以。”

    “我的孩子,贝姨力气大,经验丰富,你跟她可不一样,咱们菜市区这么大,只有她一个女杀鱼工。”

    “让我试一试嘛,不行的话,我再返回马场干活。”

    “”

    好说歹说,总算让母亲松了口,答应吃完早饭以后,带他一起去鱼行,还谆谆叮嘱他

    “尽力就好,不要逞强,觉得太累就放弃,你现在还是个孩子。”

    苏蛰苦笑“妈妈,我马上就十八岁了,成年了。”

    “在妈妈眼里,八十岁也是孩子。”

    “”

    母子俩一边说话,一边准备开饭。

    苏蛰的弟弟苏尚,七岁大的小萝卜头,平常都早早起床,帮母亲烧火、喂鹅,今天却罕见地睡起懒觉。

    安妮心疼小儿子,没有催促他,此刻过去一看,小家伙浑身发烫,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苏蛰听到母亲的惊呼,赶紧冲过去。

    可怜的小苏尚,穿着一件破旧的睡衣,躺在皱巴巴的羊毛被子里,呼吸急促,面颊赤红,一看就烧得不轻。

    他身上盖的这床羊毛被子,也是十年前的旧货,又薄又硬,保暖性差,昨天夜里那么冷,他冻病了。

    母亲心疼,自责,啜泣。

    苏蛰也着急,让母亲今天别去菜市场干活了,专心在家里照顾小苏尚。

    “记得一定要带他去诊所,别胡乱吃药,这几天太冷了,晚上得摆炭盆取暖,被子也要再买两条,钱的事我想办法。”

    苏蛰急而不乱,快速喝了一碗番薯粥,吃了两块黑面包,从屋顶悬挂的小竹篮里拿了几个铜子,匆匆出了门。

    一河之隔,就是贝姨的家,他轻轻敲了几下门板,说了自家的窘境,希望她帮忙介绍去杀鱼。

    “可以,巴顿老板那边刚好缺人,你先跟在我身边,有不懂的我教你。”

    贝姨笑眯眯地答应了,还借给苏蛰一套杀鱼工具,包括大小好几把剖刀、砍刀、刮鳞刀和清洁刷,全封闭的防护服,还算合脚的防水靴,装在一个大木桶里。

    苏蛰拎着木桶,满脸感激地看着贝姨。

    这是个身材壮硕的妇人,五官艳丽却显得霸道,力大如牛,杀鱼技巧一流,在菜市区颇有名气。

    她和丈夫马卡,曾经都是苏家的仆人,苏父失踪以后,家里的仆佣都被遣散,这夫妻俩牵挂旧主人,跟着母子三人一起来到城外安家,马卡在附近的跑马场养马,贝姨在鱼行杀鱼,收入还算可以,时常贴补苏蛰一家。

    两人拎着大木桶,一起去菜市场的路上,贝姨告诉苏蛰许多杀鱼的诀窍。

    “再大的鱼也是鱼,不要害怕,不要手滑,不要走神,只要你攥紧剖刀,鱼就死路一条。”

    苏蛰默默记在心里。

    他在梦里不止当过贵族,还当过屠夫,技艺精湛,绝对能胜任杀鱼这种工作。

    相比贝姨传授的经验,苏蛰更关心自己一天干下来能赚到多少钱。

    家里攒的那几枚银币,给弟弟看病抓药都不一定够,更不用说买木炭和被子的钱。

    卖鹅是个解决办法,但那跟杀鸡取卵差不多,会让接下来的日子更难。

    苏蛰想来想去,还是想靠自己打工赚钱,熬过眼前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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