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罗夫特善意地提醒她不要在浴缸泡太过长久,伯莎却拽着男人的领带,出其不意地将他拽进水中。剪裁得体的服装沾上水渍,很快他的提醒就变得毫无价值。二人艰难地容纳进浴缸,迈克罗夫特所有的抱怨统统被一个又一个吻堵在喉咙里。
    这不过是个开始。
    说是休息,就是休息。
    这三天来,伯莎什么都不去思考,不去筹谋,不去计划未来也不考虑过去。她只想着眼当下,当下即是蓓尔梅尔街的公寓里只有她和她的男人。
    盖着天花板的世界藏进了无数放肆和荒唐。
    伯莎想跳舞,迈克罗夫特尽职奉陪,她只穿着睡袍,赤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留声机里放着缓慢且婉转的旋律,伯莎枕在迈克罗夫特宽阔的肩头,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蝴蝶骨之后。
    耳鬓厮磨,姿态亲昵,一曲华尔兹伴随着微风悠扬。
    伯莎想欢愉,迈克罗夫特从不让人失望,滚烫的躯体交缠,所有的不餍足都被一寸寸填满。她在亲吻之间陷入沉睡,又在亲吻之间从睡梦中苏醒,温存与热情高高低低地转换。
    至少这几次满足了伯莎的愿望,他们在床上。
    伯莎甚至再一次品尝到了迈克罗夫特亲自做的晚餐。她捧着热茶,靠在厨房的门框边沿看着男人忙碌。厨娘因为伯莎的突发奇想而愧疚不已,但迈克罗夫特倒是挺乐在其中。他记得她喜好加更多的盐,却也在餐桌上出言劝诫点到即止。
    只是伯莎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史密斯夫妇”的小厨房,空荡荡的公寓里没了烟火气,他的手艺依然熟练,却少了那么一点意思。
    待到第三天清晨,伯莎趴在迈克罗夫特的胸口,聆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深深舒了口气。
    “怎么”迈克罗夫特问道。
    他的手掌深埋与她的发间,乌黑厚重的长发倾泻在被单之上。牙买加女郎就像是只被彻底喂饱的豹子,匍匐在战利品附近,满足又慵懒,蜜色的肌肤在清晨日光的映照下几乎在反光。
    伯莎打了个呵欠“如今我算是明白,历史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昏君了。”
    迈克罗夫特煞有介事地问道“需要我抱你去浴室吗”
    她笑出声。
    最终伯莎还是自己坐了起来,黑发在她纤细腰肢之后摇摆。
    “还是别让雷斯垂德探长久等,”她用沙哑的声线开口,“整整三天了呢。”
    伯莎再次回到浴室,把自己一寸一寸洗干净。
    她晾干了厚重的头发,而后仔仔细细地涂上发油,再用漂亮到近乎奢侈的发饰将其挽到后脑;紧接着再挑出衣柜中最为华美的衣裙,红褐色的昂贵布料上勾着金色的绣线,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也就只有像伯莎这般艳丽的面孔能镇得住如此服饰。
    这般精心打扮倒像是去参加婚礼。
    在迈克罗夫特的陪同下,伯莎打开了蓓尔梅尔街公寓紧闭了整整三天的大门。
    日光随着敞开的大门倾洒一地,站在外面的警察们排成一列,姿态戒备。然而踏出门的泰晤士夫人却春光满面,笑容灿烂,仿佛拉着脸的雷斯垂德探长是来迎接自己凯旋而非出面逮捕。
    “日安,探长,”伯莎笑吟吟道,“希望我的男孩儿们把之前你遗落的停尸房钥匙还了回去”
    雷斯垂德探长“”
    探长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顷刻间黑如锅底。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雷斯垂德探长承认,他对好几次明着暗着算计自己的泰晤士夫人恨到牙根痒,但当他知道她同样就是“马普尔小姐”的时候,探长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恨不起来了。
    不论如何,她确实协助警局侦破了几起案件。
    只是探长同样也无法对她心生任何信任之情。
    “伯莎泰晤士,”他冷着一张脸说,“你被控诉谋杀了意大利裔工厂主马可埃斯波西托,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当然。”
    伯莎却丝毫不介意,她甚至主动伸出双手,似是挑衅道“要把我铐起来吗”
    雷斯垂德“”
    探长深深吸了口气,忍住了涌上来的火气“带走她”
    “那我就先走了。”
    伯莎扭头对迈克罗夫特笑道,她还不忘记微微前倾身体,在他的脸侧落下一吻“过几天记得来法庭看望我啊,亲爱的”
    迈克罗夫特侧了侧头,似是想在公共场合保持自己应有的风度,但是看着伯莎这狂妄无比的笑容,他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女人。
    他带着笑意摇头,怕是天塌下来也要先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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