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已是您的好友。

    在坚持不懈了大半天、发了几百条好友申请之后,终于被接受,或许那头只是不想再被骚扰。

    周苍衡的头像是一只白兔子,他不在意这种事,由李富贵一手操办。昵称是四个字母“zhou”,简介空荡荡,自始至终他外露给旁人的只有名字和一张旁人挑选的图片。

    最新动态在几个小时前,写了句“外出记得撑伞”。

    吴景文指腹在他头像摩挲两下,最终熄灭了屏幕。

    呵,果然熬不住,看来还是想gay他,吴景文自认为不动声色地划开朋友圈在他头像上戳了戳。

    路过的员工看到他这幅模样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察觉到吴景文瞥来的危险眼神,立马手脚并用跑远。

    吴景文背靠着办公椅,谋划着下一个计划,他愉悦地打开手机翻了半着某个熟透的地址下单。

    夜幕降临天空灰蒙,网吧后门正对小路,平时无人往来,李富贵焦虑地啃着指甲朝外张望,黑暗中看到某个身影后松口气,赶忙递上一条长毛巾,接过对方手里的长柄伞。

    “您先休息。”

    周苍衡出门时步履匆匆,回来后更显疲倦。他正准备上楼,脚步一顿,视线落在门后几乎满出来的玩意上,眯起眼辨认了会是几百朵玫瑰花。

    李富贵顺着他视线看去,脸一僵“老板”

    看到她尴尬的脸色,周苍衡猜是她的追求者干的,想着富贵也到年纪了,豁然道“没关系,这是恋爱自由。”

    “啊”

    周苍衡笑了笑,温和道“花很漂亮,如果你喜欢就插起来。”

    李富贵茫然地目送他上楼,抓住收银台的赵一“老幺,老板什么意思他这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啊他俩才见了两次面就到这种地步了”

    赵一苦着张脸“贵姐,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失去键盘声的楼层寂寥无声,周苍衡脱下湿润的风衣长裤,随手扔进了衣篓,打开花洒水流冲泄而下。

    “老板,厨房煮了姜茶。”李富贵在外头敲门。

    “进来。”

    “哎,好嘞。每到这季节天气预报就不靠谱唔咦。”

    周苍衡头上搭着条毛巾,湿发软绵绵搭着,他换上了灰色家居服背靠沙发,腿上放置一台笔记本,一耳贴着耳机神情寡淡。

    录音似乎隔着一层东西录,让他听得稍吃力。周苍衡手指频繁地拉着长达几小时的进度条,无用的信息加速略过,直到重点才停下来细听。

    “那孩子离开这的消息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你放心。”

    当日周苍衡临时受人所托,给离家出走的吴沉一个暂时的庇护所,以免这位部长亲生儿子一脚踏进社会大染缸淹死。

    李富贵放下托盘,艰难道“那个老板,花花好看吗”

    周苍衡见她频繁提起这件事,还以为她不自信,说“好看。”

    她遭受打击,仿佛看到周苍衡被八卦娱乐头条常客抱回家的场面,说“这花是吴景文送的。”

    周苍衡贴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

    李富贵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说着“他为什么要送花他为什么要送玫瑰”

    “小李。”

    李富贵从碎碎念中出来“是”

    “替我约他明天见面。”周苍衡微垂着眼皮,瞳孔如波澜不惊的海平面,“我正好要办些事。”

    李富贵出门时差点眼一翻就去了,她失魂落魄地关上门,没看到房内的周苍衡眼底染上阴郁的光泽,仿佛预谋已久的野兽磨着爪子。

    环球中心七楼有家火锅店,吴景文潇洒地停完车到包厢正好卡着时间,刚踏进门顿了顿,只见周苍衡正在点餐,他脸上挂上笑容,不经意间露出自个特意戴上的江诗丹顿。

    明明是来让姓周的不要抱有幻想,却不由自主地打扮得花枝招展,今天他在别人眼里跟孔雀差别不大。

    “就这些。”

    服务员合上菜单点点头离开了。

    吴景文人模狗样地坐在对面盯着周苍衡苍白清透的面孔“周老板今天怎么会特意找我吃饭你不早说约在这,这家店我有30的股份。”

    “有事拜托你。”周苍衡将手机推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吴景文挑眉凑近道“拜托我我可是公司王牌,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让我接活吗”

    周苍衡翻出一段监控视频“我想这件事吴先生会很有兴趣,所以才会告诉你。”

    吴景文对这话嗤之以鼻,视线下落,注意到某个眼熟的黑风衣“是他。”

    周苍衡就着玻璃杯喝了口茶“在事情发生前一天,他来过我的店里。”

    楼下人来人往,周苍衡注意到右侧电线杆倚着一个男人,头戴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偶尔朝着这张望,他沉思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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