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其中是什么样的关系,总应该
    他没有将目光落在几乎醉酒的少年郎身上,坦坦荡荡地坐在那儿,好似在饮酒,可酒杯中的美酒顺着他的手指无声滑落在地板上。
    总应该还包括这同样是巴蜀门派、同样生了一桩命案、同样让传闻满天飞的千霖宫弟子,杜湛林。
    “她那张雷琴自是能伤人的。今日得亏她弹的是试心曲,要是广陵散,只怕这唐门游宴就成地府宴。”杜湛林这话接的很快,语态神色解释理所当然。可话出了口,他好似又察觉不对,迟钝地回过神来,用一双迷蒙的眼睛盯着展昭低声说,“噢你是外乡人,你是不知的”他喃喃了半句又收了声,仿佛不敢多言,便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头,“这、这雷琴”
    展昭不语不应,甚至端正的眉宇间显出学了两分白玉堂方有的懒散,仿佛也就百无聊赖之中随口一问,无意知晓更多。
    杜湛林见展昭并无逼问之意,也松了口气。只是他往后坐正了一些,迷蒙的目光在侧身时陷入昏暗里,瞧不真切。
    展昭捏着酒杯,面容镇定。他的目光落在水榭外的竹林小道上,仍是闷声独酌的模样,不见谈话的兴致,也瞧不出心里瞬息万变的思绪。
    雷琴自能伤人这是何意展昭缓慢又迷惑地思忖着。
    那试心曲与雷琴究竟
    这一曲虽是惊人,但远不至于能吓退这些刀头舐血、心有所图的江湖人,更别说叫他们又是失魂落魄又是惊慌失措。其中定有他与白玉堂不知的渊源,而这位少年郎必是有所知晓。
    黑黢黢的竹林里,白玉堂半眯起眼,恰与展昭心头一并掠过了这事。
    他们皆不知种种牵扯究竟是何渊源,可白玉堂瞧出这羊肠小道上特意偷了“展昭”请柬、费尽心思扮作他闯入唐门游宴的年轻人是知晓的。
    此人像是暗中窥视他们的一双眼睛,先是早早知晓了他们二人真正的身份,也推断出他二人在渝州种种举动的真正目的,甚至在先头点破白玉堂前去寻找唐门老门主的尸首一事。不仅如此,他知道的恐怕远比他们两个几乎越查越糊涂的人知道的更多。如此看来,这人怎么也不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人。总不会这也是个云静翕那样身处朝野之外,心掌天下之事的奇人。白玉堂看来这人至少与其中有一星半点的牵扯,更甚的,他怀疑此人是个极其要紧的关键人物。
    问题便在此了,此人到底是谁
    白玉堂原来猜想是千面郎君沈贺成,如今看来绝非是他。
    沈贺成那家伙虽说起了兴致会捉弄人,又行走江湖做个劫富济贫的大盗,实则性子有几分闲云野鹤。他一不好钱财、二不重名声、三无意权势、四不爱美色,简直是那展小猫一样的油盐不进,绝非江湖传言那般为“天下第一大盗”而争得头破血流之人;可不同的是,他此生好喜乐,一心钻研了些旁门左道,只因觉得好玩,是个自己跟自己唱双簧的闲人,爱凑热闹却不爱沾惹是非麻烦,独来独往,最不耐人际往来。且看他断了与秦川沈氏的干系,又在江湖行盗多年仍是没个正儿八经的恩怨纠葛就知晓他的本性。
    沈贺成能去一趟汴京与另两位小贼约定比斗,偷一回庞府的东西,想必是觉得那庞府森严、一时技痒。今日唐门游宴,沈贺成自然也确有可能扮作白玉堂的模样,跑来凑一回热闹。白玉堂有此猜测一是因此人好玩本性,二是因前不久展昭方与他提起这小贼。千里迢迢赶这热闹事也确是他那闲人会做的事,但若说沈贺成就身处这漩涡之中,与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对这里头的事情关系说的头头是道绝无可能。
    那么,眼前之人是谁
    这个易容术高绝的人物与他们所查的种种定有某种渊源。
    也正是怀揣对此诸多狐疑,白玉堂本该趁此机会细细一探唐家堡,却折转跟随上这二人。
    只是此人武艺果真高强,如白玉堂早前推测,此人通旁门左道不说,武学上也绝不输他与展昭,竟是一开始就发觉了他跟随偷听。这江湖上何时藏了这么个人物,早前半点名声也不曾听过。
    白玉堂被发觉也不躲,仍是站在这竹林里,且看这小贼准备如何应对唐珞琼,倒是听了一出好戏。
    然而有趣的是,年轻男人对竹林里的白玉堂并无躲闪遮掩之意,望着因他一问失了言语的唐珞琼,又轻声坦然道“唐姑娘要问展某知晓何事,展某不妨也直言相告。展某确实意外唐姑娘会这一手试心曲。雷琴一曲名动江湖,多载未见,着实不该从唐姑娘手中再现世。”
    他的语气像是拈花拂叶,又像是在风中抬手掸开了尘埃,一语点破了唐珞琼的失策。
    “唐门三绝何等强势,何须轮到姑娘以雷琴震慑于人唐姑娘太小觑了水榭里的诸位英雄,想必你我离了水榭的一时半会儿,就有不少人回过味来,猜出唐门有异。”
    唐珞琼抬起眸,瞳孔里仿佛没有光,“展大人看来,琼娘本该如何”
    “以不变应万变。”年轻男人不冷不热地说。
    他并不瞧唐珞琼,华美的眉目尽是让人心驰目眩的神采,“空中楼阁死了个人,你应对的尚可,可水榭一出却是过犹不及。”
    唐珞琼无端端地笑了一声,有一瞬的凄惶无措,又在须臾间收敛无踪;只余眸光冷冽,显得眉宇间温婉又凉薄。她微微颔首,应了年轻男人的评价,“是琼娘见人在唐门行凶,胡生猜忌、操之过急,今夜展大人肺腑之言,琼娘铭感五内。”柔柔软软的嗓音,客客气气的言辞,却透着尖刺扎人的异样和冷冽强硬的态度,“琼娘已然知错,如今于事无补,只问展大人可愿接这桩生意。”
    “”
    月凉如水,风过神清。
    年轻男人轻声笑笑,“唐姑娘无欲掌门之位,何不携人远离纷争何苦要拿自己终生大事与展某这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作赌。”
    唐珞琼只直直盯着这个俊俏华美的年轻人,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正面的答案。
    “展某官府中人,不做生意。”年轻人缓缓地说,在唐珞琼瞬间黯然的神色中,轻轻抬手捻起唐珞琼身前被风吹起的头发,将其随手撩到唐珞琼的耳后。
    竹林里的白玉堂闻言忽而直起身,抱着巨阙,目光闪动,几乎同时又听林外落下一句。
    “不过,你若是能如实答我三问,我可如你所愿、助你一回。”
    年轻男人一顿,锋利的眼睛眯了起来,在唐珞琼诧异的目光里微微一笑。
    “第一问,唐门老门主如何死的。”
    啊啊啊啊。
    好了,划掉沈小贼嘻嘻,这应该不算打脸吧,能猜到他头上说明和白五爷一开始的想法是一样的。
    今天一直在走神,写的可慢了。
    幸好你们都是早上爬起来看。
    晚安小天使。
    改个语句不通,别在意。

章节目录

[七五]桃花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洛安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洛安之并收藏[七五]桃花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