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将伞搁在桌子边上,反问“有何不妥”
    杜湛林耸了耸肩,兴致缺缺道“可这梨园也无新戏,唱来唱去也就那几出。”他熟练地朝梨园跑堂要了一份米花糖,显然也是梨园常客,正直贪玩年纪的少年郎。只是不知他怎就对展昭起了兴趣,非要跟着他在这梨园里头坐着。
    展昭瞧了一眼台上,这渝州梨园与江南梨园里唱的南戏不同,唱的是巴蜀独有的川戏,不过他算不得陌生。这川戏如今在开封府深受达官显贵喜爱,打从唐时起,坊间便有笑谈正是“蜀戏冠天下”的好时候。这川戏最出名的也就刘辟责买、麦秀两岐、灌口神这几出,自然也不会只有这几出,叫人看腻,这巴蜀的戏班也会排些新戏引人注目。如今台上便是展昭在城东的梨园也听过的一出戏。
    杜湛林自个儿倒了茶水,口中尚且嘟囔“这城中一日比一日无趣,连个新写的话本儿都没有。”
    展昭虽是含笑,并不搭话。
    他本就不是为听戏来的,对这梨园戏班唱的什么戏自是不甚在意。展昭抱着长刀,老神在在地坐那儿听戏,这寂静的梨园里各色声音都传入他耳内。前头的两位老大爷也是一边听戏,一边叹气,说这戏看了几回着实有些腻了,另一人便说这城里哪个还敢赚这银子。
    他二人坐了好片刻,一出戏唱完,又上了另一出,那杜湛林仿佛有些坐不住了,左顾右盼起来。
    他正要说话,梨园又来了些人,是一群女眷。她们坐着好几辆马车来的,穿着打扮更是富贵娇气,一个个笑不露齿,身旁还有不少丫鬟侍从跟随,排场不小,其中更是以一位面容和善、珠圆玉润的夫人为首。一见面就寒暄了几句,一一随着随跑堂的上了楼上雅座。杜湛林瞄了几眼,神色有些古怪,显然是认出了这些女眷。
    展昭不动声色地托起茶盏。
    这千霖宫的杜湛林认得知州夫人
    来这梨园的这群女眷中,为首的正是渝州知州吕文茂的夫人。
    他昨日便在茶楼听一人闲谈说今儿知州夫人约了人来此看戏,今日本就有意来此等候,早前去了一趟茶楼也是有意在茶楼消磨些时辰。如今他暗中调查渝州官府,虽心中明了这府衙里的吕知州与罗通判古怪,却实在无从入手。
    那江湖命案且还得等白玉堂弄情况赶回,方有后续,且说来展昭不敢肯定此案与渝州官府牵扯深远,只怕二人都一头钻入此案,反倒越走越偏、白费力气。
    因而这几日展昭走街串巷,不是坐茶楼听书、就是梨园听戏,又或是来往酒肆瓦舍,便是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一听这渝州百姓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问一问这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渝州近况。此为一探渝州民生俗事,方知渝州知州在这渝州行政治下之才,为人作风如何、为官品行又如何。
    他又临天亮孤身远至郊区,细观佃户耕作,与庄户闲谈,近夜时方归;在渝州城内询米价布价,凭“白员外”这白家商贾的便利,与各家商铺多有交道。此为二探渝州城内豪绅庄主行事作风,又与吕知州关系几何,方知吕文茂亲近之人是何模样。
    另外还有暗中探问这吕文茂早年为官升贬变化,在朝堂上是何人的门生故吏。
    这一查便是三日又去。
    奇得是,展昭这番日以继夜的辛苦探查下来,几乎一无所得。
    这渝州知州虽不得人人称道,也绝无恶骂之声,像是平平无奇、无功无过。正如白玉堂几次探查官府所得,并无欺男霸女、严苛赋税之事,更无中饱私囊、以权谋私之状,与城内富商大贾仿佛也甚少往来;往日还能稳住渝州城内各门各派的江湖人,不叫这些江湖草莽扰民;更奇的是,还传有给寒门子弟银子助学的私下美名。
    还有白玉堂在心中提起的通判罗善,在这渝州城仿佛是个不存在的人,几乎没有百姓知晓此人。
    可越是如此,展昭越是心下惴惴,疑心吕文茂在这渝州城究竟犯了何等大罪;也隐隐察觉到包公让他暗中探查渝州官府,却不便于亲自前来插手,果真是因背后牵扯过大,忧心打草惊蛇。展昭不免庆幸来时早做准备,否则只怕当真要将白玉堂扯到这朝堂明争暗斗的漩涡之中。
    旁得不说,单是这吕文茂与江湖人干系不浅,就叫人万分生疑。
    展昭又敛起心神,盯着茶杯水面半刻,听见楼上雅座传来断断续续的细语。
    至于这家眷
    楼上除了那知州夫人,还有这渝州的诸位官门太太,众人虽是以梨园听戏之名聚于此,实则是妇人之间常见的来往应酬。这些官门夫人们向来自持身份,便是宴请也不该选一个梨园,可见其中另有缘由。正如展昭所料,这楼上的诸位夫人说了些客套言辞之后,便听一人抱怨近日不得穿金戴银,连摆宴迎客也不许了,实在无趣的很。若是旁的酒楼厢房,展昭还得凑近了听,这梨园的雅座为了看台上的戏,并无门隔,与这底下大堂只是楼上楼下的距离。他这几日学着静气凝神,倒是比往日更耳聪目明了些,大致上也能听清一二。
    “你却不知如今麻烦大着。”
    “不就是京中来人,怎就能不让摆宴了,谁家不是这般的过往礼节”
    “正是我们琳娘今年便要及笄,且要相看”
    “又不曾干过错事,我自家的嫁妆铺子里得来的银财,还不让我用了”
    “你们都省省心罢,既说了不能,便是不能。我今日约诸位夫人,便是为此事,你们那些铺子是怎么来的,还要我与你们一一说道不成”这声音比寻常几人都要轻很多,可无人敢插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要是这些日子还顾着往自家”
    展昭一挑眉,意识到这位夫人谨慎地闭了口。
    “仔细你们的脑袋”
    最后落下的声音像是刀子拂过肌肤一样阴冷。
    楼上沉默了片刻,仿佛各个都认真看起戏来,好半晌才陆陆续续地说起笑话,将先头之事抹过。
    展昭正要搁下茶杯,突然听杜湛林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喂,白玉堂,听说你打赢了轰地门的疯狗应明卫,是不是真的啊”
    天边突然炸起一道雷。
    城内外雨声茫茫,空无一人的官道上,一人头戴斗笠、身着蓑衣快马踏过泥路。
    流光阁上。
    温殊架着二郎腿,侧着头,打量的目光从女子的面容渐渐转到她的纤纤细指上,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祁琬姑娘莫不是在考校展某”话虽如此,他又收回了目光,也掩去了眸光里心不在焉的一抹风流之色,“倘使姑娘失了兴致,今日便罢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
    白老五莫不是这才骗他来顶缸,自个儿跑去查什么狗屁命案,他还能懂验尸了
    “祁琬还当展大人神游太虚,心不在此。”唤作祁琬的姑娘抱着琵琶,竟是起身款款而来,细腰盈盈一握,每一步都仿佛杨柳娉婷、婀娜多姿。
    他靠在栏杆上,忍不住就要软趴下去,可又学着白老五挺直了腰杆。
    “展大人。”祁琬轻声道。
    白老五可真是折腾人。温殊懒洋洋地想着,正要开口,那祁琬姑娘已经抱着琵琶眉目含笑地凑近了脸,歪了歪头,目光灼灼生辉。
    一缕发丝从她耳侧垂了下来,朱唇微扬,似那天边一道惊雷乍落。
    “您似乎不是上回细雨楼的那位。”
    今天没有双更,没有日万。
    卡文。
    整了了好几个小时的剧情,依旧茫然脸。
    发现浪得太厉害,倒是剧情线全飞,今天仔细看看,说不定连三分之一的剧情线都还没走[x]
    [说的好像第一天发现剧情线飞了一样]
    天啊这卷到底有多长啊不敢想象甚至不知道怎么写下去[x]
    心痛了。晚安。没有么么哒的话我是不会开心的,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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