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极高的神算先生这会儿正是闭门谢客,因而白无根无缘得见。
    他这无根之人一心寻旧探底,大好机会在前,如何肯就此言弃,自是要想方设法。
    既然是那位先生的近侍小厮,白无根行跟踪之事只要被捉便有可能报到那位先生面前。凭他如今与白锦堂仿佛无二的模样,若有机会他许是能见那位先生一面,亲口一问其中隐秘与其浮萍之根;若不能,他便道破白玉堂的身份,无论如何,白玉堂是否理会于他跟踪被拿下一事,总少不了问到白玉堂跟前。
    此番顺水推舟,白玉堂原就要寻那位先生,定是要将旧事问个清楚明白。
    白无根是要逼白玉堂去问。
    展昭神色定定,“可是如此”
    展昭不知白玉堂分明有心要寻那位先生,甚至将此事瞒他,却又为何在这门前踯躅。以白玉堂的本事,真有心问话,潜入那先生的宅邸轻而易举。自然,也有白玉堂因亲兄之故,敬那先生几分,这才省了往日疏狂无礼、冒昧打扰的可能;可在展昭看来,白玉堂定有其他缘由。
    展昭隐隐察觉这缘由才是白玉堂入蜀之后顾左右而言他的真相。
    白无根瞧着展昭这张温文尔雅的面庞,连顺风而来的那道逼问也不骄不躁,犹如琳琅落水、溪水漫石、松风飒飒,格外动听,这人总瞧着没个棱角,却又饱含不容置疑的笃定,叫人对他这般直言不讳的赤诚不能躲闪。
    只是,他这赤诚终究不是对他,因而春风拂面,犹刀裁。
    他不由叹了口气,展昭的目光不比白玉堂那般凶煞骇人,可其中真心叫人不敢抬眼。
    “情非得已,在下不愿如此。”嘶哑轻声,神色清明。
    白无根如今面目鲜活、风采动人,便是被人冷言冷语逼至面前也不动声色、谈笑风生,仿佛清风刀客在世。
    可他到底不是白锦堂,没有白大当家对白玉堂全然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白无根自取姓白,实则无根,与白玉堂更是无亲无缘、无冤无仇。要论说他如今拿了白大当家的面容、引人生恨,是对不住白玉堂、对不住白家,他自个儿对过往毫无记忆,许还是个无辜受害之辈,无端陷入白玉堂与幕后之人的局中。这其中谁能怪谁还说不准,自是怪不得他为寻根究底这般行事。
    他并无暗害白玉堂之意,无非是短寿之人生前的一点执念。
    白无根在那云府近旁的客栈住了多日,见神算先生分明人在府中,白玉堂迟迟不肯上门,这才出此下策。
    可他且作打算,逼白玉堂一回,也不知是如何就碰上展昭这天降神兵,正是白玉堂的知己好友,又一眼瞧出他此方谋划。展昭不问旁人私事,恐怕这事儿要搁展昭自己头上也就听之任之,随白无根而去。白无根想想竟有几分好笑,倒是这般巧了遇上展昭。
    “此事是我对不住公子。”白无根说。
    这南侠展昭不愧是官门中人,茶水不好喝啊。
    这杯茶哪里是展昭因逼问于他才先要赔礼,分明是替白玉堂不作为而致歉。
    他瞧着桌上那杯茶,眉眼微垂,心头虽是遗憾,又松快了几分,于展昭承诺道“侠士放心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往后在下不会擅作主张,自等公子安排。”他渐渐低语,委实郁郁不得欢。二十多岁的人了一朝丢了过往,与那新生的襁褓小儿不同,恍惚来去,这天下之大无可归处亦无可去处,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也无,反累及白家分明厌恨于他还得收容于他。
    可他也不知该往何去,倘使离了白府,并无不可,只是总觉起因在此,若是离了白府便再无机会寻得旧事旧人。
    他也不过年寿命了,只想问他是何人,父母手足近亲旁友且在何处。他且仿佛被人掳来、改头换面,他的家人该是如何,可是遭过贼手,可还有一息尚存,又或是还在等他回去。他若是个薄情寡义的性子,兴许这些便也不必再想,只管由白府管他一口饭,闲看日升月落等阖眼那日便是。
    他无法因不知过往,而重头开始。
    白玉堂来日方长,且能等之;于他而言,一日一夜,皆是苦痛煎熬。
    白无根笑笑,“既然叫侠士碰上了,可见天意”他行此计,自是对白家有愧,心头尚迟疑,遇上展昭许是天意让他作罢。
    说着,他便一口饮尽展昭所倒茶水。
    “”展昭并无言语,只是见白无根饮了茶便知这是当真应了此事。
    设身处地、推己及人,展昭自问他或许亦有此举,因而饱含歉意。
    他又提壶倒了两杯茶,举杯真诚道“确是某强人所难,某以茶代酒,今日允诺,定助仁兄寻根,还望恕罪。”
    白无根闻言倒是笑了,微微摇头,却是推拒了展昭的好意,轻声道“侠士善心,在下谢过。却也不必如此,今日是在下过于心焦。”
    他瞧了一眼外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街道,这渝州山城之中与旁的城镇不同,百姓性情剽悍不说,但近几日满街都是那各门各派的弟子。这便又叫他想起先头那个云先生的近侍,白无根心头并无懊恼,反而又平缓了几分,轻声道“不说待到游云宴,无论如何也能见到云先生出席。”
    “今日一早且闻说唐门游宴便要提前,想是唐门老门主意外身故,唐门急于以此安稳人心;还特送请柬宴请了云先生,想要寻总归有机会。”白无根站起身,口中淡言几句聊以自慰,便要与展昭告辞。
    展昭神色一怔,想起先头送到小院儿的请柬,“唐门游宴”
    白无根有几分意外地觑向展昭,“公子尚未同侠士提起”
    展昭眉梢微动,又紧接着想起白玉堂那一闻说唐门便冷了几分的面容,白无根嘶哑难听的嗓音也像是一把钝刀撕开了春风。
    “唐门近日欲开游宴大宴宾客,广发英雄帖,引天下才名双绝的侠士前来。”
    “唐门素来神秘、不与江湖人来往,又偏偏藏了一手高绝本事,如今欲揭开唐家堡这庐山面目的江湖人自然是纷纷响应。”
    “江湖之上早就传遍,唐门此举说是游宴结士,不过是老门主要寻个乘龙快婿,为那双十年华仍待字闺中的唐家小娘子挑个如意郎君。”
    “唐门游宴,便是那唐门的招亲宴。”
    我来了。
    想不到吧,来早了。
    在说明天见之前,先说一下我今天的惊人发现。
    我发现元代之前,千金指的是出类拔萃的少年男子,元代之后才指官宦女儿。
    所以,白家千金白玉堂展家千金展昭[自发对上]
    好了我们要开始走剧情了,快乐的发了二十多章糖都没有进入正题,俩江湖大侠年纪加起来最多才五岁。
    也算是履行上卷说的这卷要轻松了对吧。
    终于写了一次轻松好开心哦管不住我这只写正剧的手。
    么么哒小天使,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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