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仿佛不曾察觉异样,只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白玉堂一抬手,撇开的视线,又落回到展昭身上,意味不明,他指着外头离去的官差不紧不慢道“许是因那日白爷错手杀了他们一个官兵。”
    底下的金玉仙拽了一把自己的衣裙才稳住身形,她并不意外,就在这半盏茶前,闯入白府的官差头子口中就叫骂了两次。但直到白玉堂开口认下之前,她还有几分希冀其中生了误解。
    展昭亦是因早有耳闻,面色不变,只微微颔首,“何日”
    “他们来收尸那日。”白玉堂说。
    展昭想了想,嗓音依旧温和,“那人有何异状”
    “”白玉堂久久未言,风扬起他的青丝,面容冷然了几分,也狠绝无情了几分。
    他不欲解释,那个错杀已是生平少有的辩解之辞。若是往常,若是对旁人,白五爷合该是敢作敢当,他一掌所杀便是他一掌所杀,何须说什么误杀错杀,奈何到了展昭面前,他也犹豫起来。
    “白兄。”
    可白玉堂不说,展昭却是要问的。
    白玉堂瞧着展昭沉静又坦诚的墨眸,忽的笑了一声,到底是开了口“他被人灌了一口真气,气冲天灵盖。”
    “”金玉仙一脸茫然,不知白玉堂所言何意。
    倒是展昭眉梢一扬。
    “偏偏他无知无觉,硬要凑上前来请白爷回府衙说话。”白玉堂睨了展昭一眼,也不知唇角若有似无的嗤笑到底是在讥讽谁,目光却越过尘埃的缝隙瞧见那个年轻的衙役。那一日官府的人发现白府之乱和门前的八具尸首,那一刀断头的干脆利落简直像是刑场上的铡刀,让人避无可避。那定是白玉堂这样的江湖高手所为,他们本就不知发生了何事,自然要寻白玉堂问话。
    那一掌白玉堂落在那人的天灵盖上,欲凭自己的内力与那官差体内乱窜的真气硬扛,将其压下引出。
    他不是要杀他,是要救人。
    可是为时已晚,那个官差就死在了他的掌下。
    白府与官府结怨不过因两件事,一为田知州门前之乱,二为白玉堂无故杀害官兵。前者白玉堂这几日与展昭都说了个明白,而后者白玉堂未有与展昭提起,因他本就不是要杀人,而是没能救下一个那个年轻官差。只不过如今府衙官差既然算他头上,他便也不否认罢了。那一掌终归是他白玉堂落下的。
    “展大人到底是官门里的猫,倘使今日要办公务,白爷自得束手就擒的。”白玉堂瞧着展昭冷不丁地说。
    “白兄言重。”
    展昭心知白玉堂这话非是早知他不为的嚣张,而是与他言诺,倘使来日展昭要因此事寻白玉堂问罪,他认。
    他知晓白玉堂是要救人,官府的人却不会这般认为,人死灯灭,再无对证,他们只说事实胜于雄辩。
    白玉堂此言不过是不欲来日展昭为难罢了。
    展昭微沉着眼想了片刻,不能有所得,终是叹了口气。到底是落入了旁人重重的圈套陷阱里,如白玉堂所言,此事无解,到底是为难的。可白玉堂好心救人,他还能怪白玉堂多管闲事不成
    “猫儿。”白玉堂忽然唤道。
    展昭且抬头,见白玉堂蹲在屋顶上眉目含笑、气焰嚣张,几分少年意气,几分疏狂风流,“不若你趁此辞官,劫一回法场,往后暗中护佑包公也好、浪迹江湖也罢,白爷这命便赔给你了。”那声调微微上扬,像是玩笑话的漫不经心,又像是直抒心意的率真无畏,而他紧紧盯着展昭,目光犹若炽热的流火,比先前那火箭齐发更快地坠落下来。
    “好。”展昭说。
    白玉堂一愣,又听展昭温温笑道“不过包大人秉公办案,绝不会叫白兄蒙受不白之冤。”
    白玉堂翻了翻眼皮,哂笑道“你这官猫不禁逗。”他从屋顶上翻身下来。
    展昭无奈摇头,走上前,“只是今日这套下的猝不及防了些。”
    他瞧了瞧院落里那些残落的箭矢,又想起先头堵在门前的官差汉子,正色道“官府与白府结怨应是为两事,却不足以将白府与桃木教混作一谈,更不必说白兄还杀了那些被桃木教蛊惑的百姓。先前之事,白兄可有所得”
    “所得”
    白玉堂随手捡起一根尚且滚烫的箭矢,偏头看了一眼那插不进话的金玉仙,才不紧不慢道“只能说这官府里的人也不全是蠢物。”
    “”金玉仙抿直了唇,若非瞧着展昭面上,只怕又要指着白玉堂劈头盖脸骂起来。
    白玉堂笑笑,眯起眼,“起码官府这几日还费心查了查桃木教的来头。”
    “他们疑心白府,将白府与桃木教混为一谈,不过是当日田府门前出事,顺着白府这根藤摸错了瓜。”
    “那账簿”展昭话未问全。
    “婺州商贾与桃木教干系不浅,可你昨日走了一趟,家家古怪,因白家与他们牵扯也不浅。这三家是嫂子九年来一一扶持,用来刺探桃木教底细,却反被人利用借力成势。”蒋平从账簿上看出了端倪,白玉堂心中万般猜疑自是要寻沈嫮问话,这才让展昭出面应对今日官府的围堵。
    “许是有九年了直到我查出那练兵场,方知这九年来我成了帮凶。”
    白玉堂在桃山之中问话时,沈嫮欲言又止所隐瞒的与桃木教的干系,还有那对婺州暗中所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为虎作伥的惭愧。
    “官府也就自然而然地就查到白家与桃木教暗通款曲一事。”
    展昭迟疑片刻,耳畔随风而来好似是那官差头子低声的话语,“幕后之人是将察觉此事,方才设下了今日的圈套他这是”
    “你可还记得那个瞎子和跛子的武功路数”白玉堂道。
    那瞎子与跛子有些古怪,与桃木教的其他人来历不同,仿佛是丐帮里出来的人,一并的还有个从未出现的、莫名其妙的秃子。经白玉堂一提醒,这些念头从展昭眼前飞快闪过,他恍然道“他三人与桃木教不是同一拨的”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瞧着展昭。
    所以那三人不被信任,在桃木教里地位也有些古怪。
    “这桃山之中有两拨人,目的不同,却在合作共谋。”白玉堂的双指从怀里夹出了那本小破册子,冲展昭晃了晃,“第一波人养兵积财、意欲谋反,第二波人借桃木教、婺州百姓和官府之手”
    城门口的年轻守卫多半是那未曾出面的秃子杀的,还有那被灌了一口真气仿佛死在白玉堂手里的官差都只是一步徐徐推进的棋罢了。
    “他才二十三岁。”那官差头子说。
    “我不甘。”
    风里传来低语。
    “在算计我白玉堂。”
    啊哈,我来了。
    躺,今天总算是顺利的写完了。
    还留了一点时间唠嗑。
    写到这里的时候依旧觉得有很多信息没来得及放出。
    但是逐渐靠近解密时刻了,越发担心自己写出bug来,感觉自己脑花不足二两。
    hah尴尬。
    啊天色已晚,不如看文留评洗澡睡觉啊小天使。
    晚安也可能你们看的时候应该是早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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