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那田知州所言是真心还是假意,幕后之人如何算到田起元在师婆闹事这日当众倒下
    比方说能在田知州不配合时,有机会在白玉堂面前滴水不漏地暗害田知州的田夫人田府内不过五六老仆,和三位留府的大夫,均有几回下手。白玉堂将酒器带回,自是有意确认其中是否添了其他毒物,酒是早就热好的,但田知州发散不当是算计了白玉堂的性子和行事,还是当时临时起意
    再比方说在人潮拥堵之时用了狮吼功的人,是算计白玉堂,还是为救人、情急之下的意外。
    以有心算无心,这幕后之人无论怎么说都是快了白玉堂一步,虽说他早该应陷空之案起就提防几分,而不是任由算计,可日日小心、事事谨慎到底不是白玉堂的作风。
    只不过,再往后他半步都错不得。
    既然被蒋平及时叫停没有顺心口的恶气杀了师婆,自是没必要在这堵在门前的圈套前落入下乘,平白叫人如意。
    白玉堂性傲不假,少年意气也不假,但绝非轻狂到忍不得半点一时之气。
    他且在白府静了心,成日里把玩的便是那日从白锦堂书房里摸出的小册子,上头蝇头小楷早已模糊不清。无人扰他,便是蒋平也到底有几分心忧话不投机,反而令白玉堂满肚子气炸了锅,只能与白福私下细聊白府近日之事。
    倒是白玉堂问起陷空书信被截,蒋平说卢方这两月都在查此事,原是有意寻温殊地下三教九流的人搭把手,可那温殊不见踪影,离了松江府好一阵子。白玉堂倒不意外,反倒说他与展昭从汴梁下江南时,绕道光州,见到了闲来无事的瘟老六。
    说起书信,难免提起快马加鞭千里送口信到开封的韩彰,如今尚未归来,原是白玉堂与韩彰约定交托书信于柳青后再探查一下那襄阳王世子;当然,韩彰与白玉堂素来感情甚好,放心不下,去襄阳前又修书一封,送去陷空,望大哥与三弟四弟腾空去一趟金华;没想到此信未有寄达,陷空岛无人知晓白玉堂是独自回了婺州城,得亏韩彰在襄阳碰上丁家双侠,心忧五弟,得知他二人外出寻他们那一声不吭散心去了的妹子丁三,如今寻不见人有意打道回府,好说歹说请双侠给陷空岛带个信。
    丁家双侠虽接了这事儿,可丁家妹子为何一言不发出门散心,还不是因为当日茉花村被白玉堂搅了好事,因而丁家双侠心里到底别扭,这信晃晃悠悠送了二十余日,只当顺道。
    蒋平正是五月十一日一早从丁家双侠手中得了信,即刻启程赶来婺州。
    陷空岛到婺州骑马且要六七日,他那马不比白玉堂的好马,走了大半日的水路夜至杭州,转快马三日,这才在五月十六早上赶到。
    白玉堂顺口问了一句可知北侠欧阳春近日传闻。
    “北侠你如何问起他来”蒋平话已一出口,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你是猜当日狮吼功却不是他了,北侠应友之约,如今不在江南。且你不是说当日用狮吼功的人,只有几分花架子,瞧着唬人实则内力不甚”
    白玉堂压了话题没有细谈,此问也不过因得知丁家兄弟在茉花村,随口一提,本就无猜疑这几人之意。
    师婆在门前闹了一整夜,到了夜里才彻底偃旗息鼓。
    可入夜之时,马师婆像是中了邪,在风雨大作中疯疯癫癫地跑走了,口中又是哭又是笑“婺州城完了,天要灭婺州”
    这一日满城风雨之中,谁也没有出门,越来越多的人出现怪疾之状,可婺州城内的大夫不知何时均不知所踪,尚在开门坐诊的济世堂吴大夫束手无策。
    夜色渐深,可外头却渐渐亮了起来,仿佛哪儿起了大火。
    白玉堂原有意夜里出门,一出书房,就见白芸生抱着一脸好奇的白云瑞,方便白云瑞从楼阁上探着头往外看。
    一旁,白福也一脸茫然地拽着一个小厮问话“何来火光”
    “应是信奉桃木教的百姓夜里要上山。”那小厮说道,显然不是头一回见到此景。
    “如何回事”白福到底不是日日待在这金华白府,少不得有一两件事弄不清的。
    “那桃木教每年七月半的时候都会举行盛典,说是盛典,也只不过是婺州灯火不夜城,信女求福上桃山。”小厮答道,“本是鬼节不出门,可桃木教却说鬼门大开时会叫孤魂野鬼上门作祟,因而城中信奉桃木大仙的门户都会在这夜准备好祭祀之物,而家中男子提着灯笼、举着火把,在城中游走,驱走邪祟,女子则带着食物上山祈求平安,直到天亮。”
    “年年如此”这话是白玉堂问的,他儿时也在婺州,可从未见过。
    “年年如此,仔细说来有九年了。”小厮答道,他们住在这婺州城从未离去自是一清二楚,别说他,就是楼阁之上的白芸生也不是头一回看见,只是白云瑞去岁年纪小没见过罢了。“只是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小厮心中疑惑,又说了半句,被白福拉到一旁,这才惊醒白日师婆在门外闹事说什么邪祟入城。只是他不知最重要的是那怪疾入城,城内越来越多的人患病,才叫城内惊慌不已,既是大夫束手无策自然要求神问仙。
    “命人看着他二人,莫叫他们跑到外头去,也叮嘱芸生几句。”白玉堂不多话,只与白福指了指楼阁上的白芸生。
    白玉堂又关上书房,目光落在从田府带回来的酒器上。
    他有心请人来查看此物,查查是否装过毒物,可别说婺州城,便是全天下也寻不出第二个公孙先生。至于济世堂的吴老大夫,虽有几分本事,但却不好随意相托,白家现正是全婺州城百姓的眼中钉肉中刺,且叫他们不去寻济世堂误诊的麻烦,若有所牵扯难免给济世堂引去祸端。白福曾言那吴老大夫尚在坐诊,可见医德之高,若叫他躲在这白府之内,不管城内病患,吴老大夫怕是不愿。
    白玉堂思虑是否要叫蒋平带着此物去陷空岛给闵秀秀一看,思来想去却道太过麻烦,不如直接拿去诈那田夫人一回。
    待这所谓平安盛典、婺州不夜城过去,还得再探一回田府。
    倒不是他不能在这灯火通明的时候前去,只是满城百姓与他结怨,又一个接一个中了那五石散,只怕这些百姓正是愚昧好骗的时候,若白玉堂离了白府,这府内除了蒋平与沈嫮还有沈嫮那陪嫁丫鬟,全是不动武艺之辈
    白玉堂压着耐性,一等就是七日过去。
    婺州城竟是接连七日都是举着火把,昼伏夜出的人,发病的人越来越多使得更多的人加入了这一行列,祈求桃木大仙睁眼一看救他们一条性命。短短七日,城内就成了白日里家家户户都闭着门,只有官府衙役还偶尔白日巡街、记得城门守卫,非东西市照开,这城内仿佛日夜颠倒、人人似鬼的空鬼城。
    更想不到的是,第八日,这些举着火把、提着灯笼的百姓疯魔一般围到了白玉堂尚在的白府,白玉堂的担心成了真,就连武功高强、凶狠手辣的煞神都已经镇不住这些人。
    夜里划开一声尖叫。
    一个个形容枯槁的男子围住了白府,撞着白府大门,从白府院落的墙外叠罗汉爬了进来。
    他们眼中闪烁着诡异的贪婪的光芒,气势汹汹、行止暴力,手中提着长棍,口中喃喃着什么“邪祟邪魔”凶狠又恶毒高举长棍冲着娇弱的丫鬟一脑门敲了下去。
    越来越多的人爬了进来,良知仿佛被寂静的夜晚吞噬,胆气却随府内丫鬟小厮的尖叫越攀越高,整座白府在灯火照耀下犹若恶鬼包围的热锅。
    “仙丹妙药”
    “起死回生”
    他们喃喃着,驮着背、拖着长棍,步步紧逼。
    “交出来”
    “交出来”
    果然,昭昭没出场。
    啊好大一个打脸的fg。
    不过看到这里你们都懂了,昭昭,明天,要出场了。
    我不信明天我还打脸
    终于这座在白玉堂归来时还普普通通的婺州城,在一个月内变成了恶鬼横行的空城。
    啊我真是不容易喂
    今天是日更第七天了我日更一周了呢
    虽然今天来迟了,主要是因为卡文了,我本来是打算写到昭昭出场的,但是还是差一大截
    :3」而且今天写到白锦堂的时候,把我自己给虐到了。
    啊明明从很早之前就准备好这么做,而且也埋下伏笔了,但是揭开的时候不由得感觉心口一痛。
    痛的是那蓦然离世的白大当家,也是陷入自问是否自己害死亲兄的白五爷
    所以白五爷对嫂子好,对芸生也是将平生所学尽数教之,不愿回婺州城,不愿再提大哥。
    忍不住想天意可恨其实是我可恨啊。
    quq哇的哭了起来难怪五爷总是在梦里要提刀砍我喂
    然后,感谢妖言惑众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406 22:38:41
    谢谢小天使给我今天加餐,所以我今天买了一瓶老干妈等等
    晚安。
    还有明天见,昭昭
    明天见,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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