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要给我介绍别人,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那这样,妗儿想嫁谁就嫁谁,大不了你嫁给另外一个谁,我就亲手杀了那个谁。”

    曾妗回头,面容踌躇叹息,柔荑掩住他的口唇,“你现在怎么也动不动杀的,你知道的,我生平最怕这些。”

    “而且,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遇见你以后,我心里就很难有其他人了。”

    “曾妗,但凡在这里你有任何不舒服的事,都可以与我说。我要的,”傅时与声音低沉却不克制道,“不是你心里很难有旁人,而是只允许有我一人。”

    曾妗嗤笑起来,她笑傅时与和她今日都是这种地步了,他还强求她的心里不允许有其他男人

    那他的宽广胸襟下,怎就偏偏那么多前仆后继的女人

    凡是,都是讲对等的。

    曾妗不复多言,在房里的火炉旁与官琼儿,与傅府其他几个下人,围在一起,像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过那般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

    傅时与回来后直接去了后面的老宅。

    “小与今日如何会有空过来”傅老夫人有些心虚,他们本就不是亲母子,除夕自然也是不过的。

    “来找你,有些事。”

    傅老夫人顾左右而言他,“小与,你可在外面吃过些什么”

    “这些问题,应该是你死去的妹妹问我,而非是你来问我,”傅时与神色未动,语调平缓,“我今日来,是为你准备行囊的。”

    “宅邸院小,年后又要娶亲,恐怕这里容不下这么多人。”

    傅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风云变幻的大事,连声道,“我的好孩子,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当年你邀我进京,总不至于我现在老婆子年纪大了,无用论,你就把我赶走了,这件事传出去可是件天大的笑话”

    她又适当地放低身段,毕竟眼前的人位极权臣,“我虽和你母亲不是同胞姐妹,但也是照顾着你一路长大的”

    “你是嫡姐,她是庶妹,论理而言,我不配做你的孩子。”傅时与冷言冷语,丝毫不留情面谈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因简明。

    这位傅老夫人原本婚配的对象便是自己父亲,不过父亲家势单力薄,这位嫡女看不上,推给了自己庶妹,待到傅家家中光景好起来,她又厚着脸皮想嫁过来。

    母亲死得早,她便是借着这个契机成了府上的夫人。

    他原本对一个在宅子里招摇显摆的女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女人,最不应该的便是出现在曾妗的眼前。

    “夜深了,你早些收拾。”

    “明日的马车会出现在后院你门前。”

    如晴天霹雳那般,傅老夫人一时间难以接受,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傅时与,你知道你如今在做些什么吗你在赶走辛苦照顾你长大你的姨母,你父亲死后,若不是我的资助你能到京城会考”

    说这话时傅老夫人是心虚的,傅时与十一岁便当了童生,向来寄宿在学堂里,她在家中并未与他多接触。

    而至傅时与成才,早已是诸学者最器重的弟子,她自然是要押上些筹码,不过,那些筹码,是傅时与父亲死前留下的。

    “你还能遇到这娇滴滴的曾家二小姐”

    “住嘴。”

    傅时与对于眼前女人主动提及曾妗反感道,“你这两张面孔,是不是非要反转得这么快”

    曾妗,原本就不应该看到人性背后的任何黑暗,她理应活在蜜罐里,无忧无虑。

    “为什么我提到你那心心念念的女人,你就这么生气我到底做了些什么需要你如此不顾我们亲眷颜面如此”

    傅时与放缓了回房的脚步。

    “我就是不喜欢。”

    “从你口中提到我女人的名字,我觉得是在侮辱她。”

    傅老夫人仰天长笑,毫不客气找到他痛点那般尖酸道,“就曾妗这种货色,虽眼儿媚,嘴巴娇,但你也不想想她这幅蠢样子”

    “马车不会再准备了,你也不必返乡了。”

    “什么意思”

    “你就当我幡然醒悟了。”

    傅老夫人不会相信,次日皇宫来人直接把她押入了牢狱之中。

    傅大人家这位被上了许多折子的老夫人,终是因为收受贿赂而入了大牢,而朝堂之上口径难得的统一起来,都说傅大人是大义灭亲。

    这件事,水落石出后发觉是个误会的时候,傅老夫人已经完全没有颜面重新回到傅府去了。

    初十这天,守在傅府门外,等着曾妗的人不止她一个。

    一个眼青鼻肿,透过五官看上去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也在傅府的石狮子旁,她无数次地压平着一脚,时而却像是控制不住情绪那样嚎啕大哭。

    傅老夫人轻蔑地看着那女人。

    又觉得就算自己从牢房里走了一遭,但到底是和这一类人不同的。

    官恬儿从范家宠妾那里半夜逃出来,连夜跑到曾府去了,谁知曾家根本没了人,下面几个人都被差遣出去了。

    她在冰冷的夜晚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问到了曾妗的去处,她不假思索地赶了过来,可想起傅大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迫使她连大门也不敢入。

    她只能像这样,躲闪在石像后,等着曾妗出来。

    曾妗真出来了。

    官琼儿和她说,那个官恬儿早在外面候着她了,虽她的模样狼狈,但“小姐你不应该心疼她”。

    外面的人恐怕不止一个。

    曾妗几乎没有迟滞,披了件绒面的孔雀蓝袄子,就出来了。

    “小姐小姐,”官恬儿从石像后跃出来,“我可总算是找到你了。这些天我过得生不如死,时时刻刻记得小姐的好,奴婢再也不敢了”

    “起来。”

    官恬儿不再舔着脸扯着曾妗的衣袖,她好像从曾妗一贯的软弱而怜爱目光上看见了希望。

    “你知道我的,我现在在傅府什么都不是,就算是真要护你,也是护不住的”

    “我向来软弱无能,所以,请求你这个忠仆早些回到范家去,我是谁也得罪不起的。”

    有人希望利用她的软弱,孰知软弱也是她的最瑰丽的借口。

    傅老夫人脚步滞在狮子石像后,口干舌燥间竟不知道上前说些什么。

    她心中暗想,这个曾妗,可真是无情,与那傅时与也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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