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狐子对秦郁说这番话,便是和盘托出, 坦诚相待, 他的目光如赤金般纯净。
    “送终。”秦郁道。
    “先生不也”石狐子心想,秦郁把箭镞挂在脚上, 不也因为思念么, 可,他毕竟不能那么直说, 于是改口道,“先生若觉得我错,大可责罚, 但,我不改。”
    秦郁没说什么, 一人坐回床席, 倚靠木几旁, 拿起枕边的骨簪观玩。他想应好,只是仍有些矛盾,石狐子已成年, 话说到送终这个份上,自己再装作不知, 那就真的是为老不尊,可, 作为石狐子亦父亦友的先生,他又深感自责,这么些年, 他只在乎石狐子的手艺好不好,却从来没干涉过石狐子的私生活,以至于,石狐子在对自己动欲念之前究竟尝过男女情爱的滋味没有,他都不甚了解。
    他只记得密室里的那次,指尖的那种湿热的感觉,一直到现在仍是难以忘怀。
    石狐子仍在等待秦郁给一个答复,他看着秦郁拿捏骨簪的模样,觉得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屋子闷,他热得难受,他已不再是一只误闯仙宫的小妖,他知道拦在面前的是蛇身九头,食人无数的凶兽相柳,但,他现在手持利剑,无所畏惧。
    或赏或罚,他都认。
    “先生”却是在心中练剑时,迎面扑来一阵清风,竹帘和外衣同时垂落。
    石狐子匆忙低下脸,余光见秦郁前胸的衣襟敞开,一条浅浅的中缝泛着汗迹。
    “青狐,你也把衣脱下。”隔着帘子,秦郁吩咐香薰温水和蜜蜡,大方说道。
    “先生,你可是答应了我”石狐子隐约觉得喜悦,又找不着南北,追问道。
    秦郁莞尔。
    他是怕石狐子憋坏了火候。
    “青狐,我说好,你怎么接你问得这样急,万一我说不好,日后怎么相处”
    石狐子的脸一点点地变红,只默默地把自己衣裳脱了,跟着秦郁去水房沐浴。
    秦郁宽容的笑了笑,原来这三年,他的青狐除了打仗和炼钢,什么都没学会。
    白白落下那么些惹人怜爱的伤疤。
    回到卧房,秦郁灭了灯盏,教石狐子吃进几口烤化的蜜蜡。石狐子万万没想到,自己踌躇满志仗剑而来,却又从此被秦郁带入了另外一片风光独好的田园。
    “唔,先生”
    “青狐,你是我的星辰。”
    秦郁身上的相柳是温驯的,它喷吐出的汁水甘甜滑润,既不苦也不辣。石狐子被那九条口舌自上而下的浇灌过,只觉舒服至极,天色未晚就丢了一回剑。然而,石狐子毕竟天赋异禀,通晓道理之后,他把长剑收起来,换为了耕犁。夜里,相柳舔舐爪牙休憩,忽就被石狐子抓了回来。石狐子一道一道耕耘田垄,秦郁苦心收拾狼藉,只道是那些娇弱敏感的根系悉数被刨出,触着新鲜空气,爽得连叶片都在颤抖。两人就这么鏖战到天明,直到秦郁身体疲累,不敢再引火烧身为止。
    天明,阳光洒在床头,室内弥散着淡淡麝香。石狐子翻了个身,箭镞叮当响。
    秦郁侧着睡,背对着他。
    “年中若要南迁楚地,以这次无辜入狱为由,便是正好。”石狐子贴在秦郁耳边,轻道,“但邦府和将作府若定会强留,还是我去斡旋合适,先生不必出面。”
    秦郁撩开头发,露出耳朵听事。
    石狐子说完,温柔落了一个吻。
    中午,石狐子伺候完秦郁洗漱,方才走出菁斋巷口,拔回了那把应龙宝剑。
    南院,谁都没敢探问孰胜孰败,却见石狐子把疾和赵悝等人带去了自己的食邑,又在城中为雅鱼等谋士安置宅邸,只留下桃花卫驻扎在菁斋门口守护秦郁。
    秦郁去哪里,桃花卫跟到哪里。秦郁拒绝不得,大家才知这是石狐子的底线。
    秦郁恢复体力之后,开始筹划南迁事宜,头件事,便是和姒妤与宁婴商榷合适的行程。这回与从魏国到秦国不同,他们拥有一条平坦的商於大道,通行是不成问题的,需要考虑的是,他们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何处落脚,才能抢占上风。
    三月三,应宁婴的邀请,秦郁和姒妤二人去距离咸阳城南三十里的杜县春游。
    沿途商贾如流。
    宁婴的晋郢商会就设在东西的岔道之处,来往江湖帮派也有不少在此歇马。
    “好刀法啊”草坪聚集着一群人,正围观一对木匠夫妇即兴雕刻双龙座屏。
    宁婴在河水边布置好坐席,也偷偷取来几块零碎的楠木,与绿酒共摆在案头。
    “这批金丝楠木的主人,便是随芈氏而来的楚贾之一。”宁婴的手里转着一把镶嵌黄金的削刀,笑对秦郁道,“葛覃馆现任馆主,曾矾,与他是堂兄弟。”
    秦郁接过削刀,饶有兴致也做起木雕“我不管那多,让你问的情形,如何。”
    宁婴道“文泽在蓝田,之前只做铜器,特贡郢都,现在武关的关税减为百分之一,听曾氏说,他也跟着倒腾起玉石了,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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