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对他施了昏迷咒。

    “蒂娜说你们家的帐篷在这儿。”克里瓦特挤过那群叽叽喳喳的孩子,跟雷古勒斯一道向艾尔维拉打了招呼。o考试的结束让上一个学年笼罩在克里瓦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看起来心情愉快,不仅在胸口别满了徽章,还拿着刚买的全景望远镜和他喜欢的追球手塑像。“我在信里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他问艾尔维拉。

    奥利弗没像詹姆他们一样挤去小贩的推车那儿买纪念品,他正站在艾尔维拉身边,竖着耳朵努力在同时奏响的两国国歌中听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艾尔维拉塞给他几个银西可,把他推开了。

    “说实在的,克里瓦特。”她转向克里瓦特,摆出为难的表情,“我对魁地奇不是很”

    “听我说,”像是料到她要说什么,克里瓦特竖起一只手掌打断她的话,“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像样点的守门员。如果你想当追球手,我也可以把博比调去守门员的位置。”

    艾尔维拉衷心期望博比霍尔不要知道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穆尔塞伯已经加入了那个决斗社团,他绝对不会再有那么多精力练习魁地奇”

    “决斗社团”她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新鲜词汇。

    “上个学期艾弗里他们申请成立的社团。”站在一旁的雷古勒斯适时解释道,“主要是为了练习黑魔法防御术,弥补这门学科的断层。”

    “噢。”艾尔维拉神情微妙地点了点头。

    练习黑魔法防御术她想。把“防御术”去掉的话,可信度或许会更高。

    艾尔维拉凝神思索着,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我知道了,克里瓦特。”她给克里瓦特一个微笑,礼貌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回到霍格沃兹之后,我会把申请表交上去的。”

    “太好了”克里瓦特用力拍了拍她的胳膊,他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已经成了球队里的一员,“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听见家人在不远处叫他,他只好先行离开。

    “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等克里瓦特走远,雷古勒斯才问艾尔维拉。

    “我可是很有学院荣誉感的,雷古勒斯。”艾尔维拉丝毫不脸红地说,“不欢迎我吗”

    他笑了“如果你真的愿意加入我们,我当然会欢迎。”

    这个时候卡丽娜挤出了围在小推车四周的人墙,一下子跳到艾尔维拉身边,兴奋地大喊“维拉,快看是巴尼”

    艾尔维拉扭过头,发现妹妹手里举着一只巨大的水果蝙蝠玩偶,它显然是按照巴利卡斯蝙蝠队的吉祥物做的,还能张开薄薄的两翼可爱地扇动。卡丽娜使劲捏一下它的两只爪子,它便唱起了英国的国歌。她快乐地从玩偶后面探出脑袋,正要说点儿什么,却被艾尔维拉面前的雷古勒斯吸引住了。

    “你就是西里斯的弟弟吗”卡丽娜脸上露出她看到英俊男孩儿时特有的表情。

    “这是我妹妹卡丽娜。”艾尔维拉忍着笑向雷古勒斯介绍。

    虽然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忽然变得呆呆的,但雷古勒斯还是绅士地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雷古勒斯。”

    卡丽娜还不习惯一本正经地同别人握手,她看到他伸手出来,还以为他是要抱她呢,便把玩偶夹到胳膊底下,毫不见外地用一只胳膊给了雷古勒斯一个拥抱。“你真帅”她直白地夸赞完,又问出那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你是维拉的男朋友吗”

    雷古勒斯刚从小姑娘热情的拥抱里回过神来,听见这个问题又禁不住一愣。

    他有些失笑,摇摇头答“不是。”

    艾尔维拉拍了拍额头。下午卡丽娜也这样问过威尔默特。

    “那你能当维拉的男朋友吗”果然,一点儿也不气馁的卡丽娜紧接着又问。

    这回雷古勒斯真的被她天真无邪的模样逗笑了。

    “我想不行,卡丽娜。”他礼貌而认真地告诉她,“因为我跟你姐姐是朋友。”

    不等卡丽娜失望地垮下肩膀,买好纪念品的西里斯就走到她身后,把一根英格兰代表队的绶带挂到她的脖子上,印在上面的猎犬还在发出威武的长吠。“别见谁都问能不能给艾尔维拉当男友,卡丽娜。”西里斯慢条斯理地说,“你姐姐会有一个够帅的男朋友。”

    “西里斯。”看到他露面,雷古勒斯便平静地提醒他,“该回去了,我们要一起检票入场。”

    西里斯撇一撇嘴,看一眼身旁瞧不出表情的艾尔维拉。他把刚买的全景望远镜挂到脖子上,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告诉詹姆,一会儿在一等席见。”

    一等席在赛场顶层的包厢。西里斯跟着父母抵达包厢的时候,詹姆和艾尔维拉他们都已经就座。布莱克一家似乎到得很晚,西里斯环顾一圈包厢,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阿米莉亚帕金森和她的父母坐在前面那排,帕金森夫妇正在向他的父母打招呼;阿米莉亚博恩斯跟家人坐在一起,她身旁那个成年巫师很年轻,不像她的父亲,更像她的哥哥;艾弗里一家的座位紧挨着布莱克家的位置,艾弗里隔得老远就在瞪西里斯;克劳奇一家也来了,脸色白得异常的小巴蒂克劳奇战战兢兢地坐在一个女人身边,另一边是板着脸的老巴蒂克劳奇,他正直勾勾地望着赛场。

    “那个红头发的是谁”刚在座位上坐下,沃尔布加便蹙紧了眉头。

    西里斯不用去看也知道她指的是谁,这间包厢里只有莉莉伊万斯一个人是红发。他调节着手里的全景望远镜,对母亲的问题置若罔闻。雷古勒斯沉默片刻,才语气淡淡地回答“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母亲。”

    “而且还是个泥巴种,布莱克夫人。”旁边的艾弗里冷不丁补了一句。他不在乎布莱克兄弟投过来的目光,因为他已经满意地看到沃尔布加布莱克那张冷漠而高傲的脸抽搐了一下,眼中的憎恶难以掩饰。

    沃尔布加脸色僵硬地站了起来。

    “算了,只是看场比赛。”她身边的奥赖恩还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会跟肮脏低贱的麻瓜待在同一间包厢里。”沃尔布加冷冷地说,“闻到他们的味道我就觉得恶心。”

    奥赖恩抿了抿嘴,只好带着雷古勒斯一起站起来,打算跟她一同出去。

    “我不走。”西里斯姿态惬意地倚在座位上,手里还举着他的全景望远镜,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我乐意跟麻瓜待在一起,更何况还是个会魔法的麻瓜。”

    “西里斯。”雷古勒斯不赞同地出声。

    沃尔布加面色铁青,她死死瞪着自己的长子,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在外人面前发作。恰好这时魔法部部长尤金妮亚詹肯斯一脸疲态地走了进来,包厢里的成年巫师们纷纷起身同她握手。于是沃尔布加领着自己的丈夫和小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包厢。

    几分钟后,威尔逊一家上来了,他们坐到了西里斯旁边空出的座位上。

    “二等票换一等票,”爱丽莎威尔逊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西里斯,“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比赛开始前,弗里芒特和尤菲米娅又跟西里斯和爱丽莎换了座位,好让孩子们都坐在一起。西里斯于是光明正大地叫奥利弗挪开座位,自己坐到了艾尔维拉身边。

    “布莱克,你的父母为什么突然走了”艾尔维拉另一边的伊万斯探过脑袋问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布莱克的家人离开之前,他们正在看她。

    “他们嫌这里气味不好闻。”西里斯随口敷衍,又重新调起了他的望远镜。

    “气味”莉莉怀疑地重复一遍,扭头去看爱丽莎,“这里有什么气味吗”

    “你管他们呢。”知情的爱丽莎同样没有直说,只是翻了个白眼。

    “也许是说吉祥物的气味。”艾尔维拉睁着眼睛说瞎话,“刚刚进来的时候我也闻到了。”

    莉莉仍然心有疑惑,好在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今年杀进决赛的是英国代表队和法国代表队。当法国队的球员穿着他们夸张的桃红色球服出场时,支持英国队的球迷中爆发出一阵恶意的嘘声。而当赛场上的大黑板投射出英国代表队明星球员卢多巴格曼的脸部特写时,以詹姆和奥利弗为代表的不少男性球迷们同样发出了嘘声,有的甚至还做出了下流的手势。

    激烈的赛事持续了一天一夜。

    艾尔维拉的作息一向规律,突然一整晚没睡,到了白天便有些精神不济。后半场比赛她几乎没能看进去,迷迷糊糊地张合着眼睛,没一会儿就在如潮的喧闹声中靠着莉莉的肩膀睡着了。

    她是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嚷嚷声里醒过来的。男孩子们已经跳到座位上不满地叫喊,艾尔维拉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过了许久才在解说员遗憾的口气里听出来,英格兰队输掉了比赛。颁奖的过程中艾尔维拉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听到波特先生从后排的座位走过来,俯到西里斯耳边,问他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要不要去戈德里克山谷。

    “谢谢,弗里芒特。”刚瘫回座位上的西里斯难得有点儿有气无力,比赛结果实在没法让他高兴起来,“不过我得回去。”

    艾尔维拉的心掉到了肚子里。她好像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以至于那些明星球员来到顶层包厢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个像大男孩儿的英俊小伙卢多巴格曼。

    散场的过程十分混乱。法国人的庆祝仪式热烈而又恼人,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人们的脑袋顶上不断穿梭。艾尔维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帐篷的,也不记得西里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费比安在和奥利弗争论比赛的细节,她看了眼时间才如梦初醒,把他们赶回房间睡觉。

    或许是因为白天看比赛时已经睡过一觉,艾尔维拉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后,居然感觉不到困意。

    帐篷外面法国人的欢呼声还在继续,她在黑暗里翻来覆去,过了许久才浅浅入睡。

    一个小时之后也许是两个小时,但不会太久艾尔维拉被床垫塌陷下去的感觉惊醒了。床边似乎坐着一个人影,她猛地一吓,刚要去摸枕头底下的魔杖,就被那个人按住了胳膊。“放松点,”西里斯带笑的声音响起来,听他的语气,他大概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是我。”

    帐篷的入口有费比安布下的咒语,西里斯白天进来过,所以可以偷偷溜进来。

    艾尔维拉头疼地松了口气,拉一拉滑到腿上的被子“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半夜出现”

    “什么叫每次”西里斯倒不在乎她的抱怨,他拔出魔杖念了句“荧光闪烁”,魔杖顶端的光芒便照亮了两人的脸。他肩上搭着自己的斗篷,穿的仍然是白天那件霍格沃兹校袍,袖口有点儿短,不过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你的斗篷在哪”他四处照了照,抓起床边那张椅子靠背上的斗篷扔给她,“披上,我带你出去看样东西。”

    夏季的深夜气温很低,艾尔维拉裹着厚斗篷走出帐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西里斯把自己的斗篷也给她披上,拉着她的手往树林的方向走。这个时候还燃着篝火的大多是法国球迷的帐篷,有的人在醉醺醺的唱歌,有的人在手挽着手跳舞。偶尔还有刺耳的狂笑声传来,嚷嚷着艾尔维拉听不懂的法语。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她跟在西里斯身旁,觉得他手心滚烫,自己浑身上下最暖和的地方大概就是被他的牵着的右手。

    他们像白天刚见面时那样走进了树林深处。艾尔维拉一路上都没有吱声,直到那些深夜狂欢的声音也渐渐离得越来越远,她才偏过脸小声问“你要给我看什么”

    “再等等,走进去一点。”西里斯举高手里的魔杖,照亮前面满是树枝和灌木丛的小道。

    最后,他们来到树林间一片没有人的空地上。感觉到西里斯停下脚步,艾尔维拉也驻足,偏首看看西里斯的侧脸。“我还没给詹姆看过。”西里斯熄灭了魔杖顶端的光,任凭满月柔和的光芒铺洒到脸庞,那双深邃的灰眼睛含着笑看向她“你是第一个。”

    他没有松开艾尔维拉的手,在她提问以前又移开视线,望向前方。

    “据说巫师的守护神形态是跟阿尼玛格斯一致的。我们还没练成阿尼玛格斯,不过”

    西里斯不再继续说下去。他举起魔杖,沉声低念“呼神护卫。”

    这大概是艾尔维拉近段时间以来,见过的最美的一幕。银色的光涌出魔杖顶端,流水般在半空中旋转、凝聚,最终化成一头巨大的四脚动物,自由地舒展四肢,从魔杖头上一跃而出,向昏暗的林间奔跑而去。

    “你猜对了,艾尔维拉。”艾尔维拉听见西里斯带笑的声音,他的语气里是没有掩饰的愉快和满意。她转头朝他看过去,就着温柔的月光看清了他的脸。他笑得快活,意气风发的模样像极了那头在树林间自由奔跑的银白色动物。

    “是只威风凛凛的大狗。”他说。

    这是他这个暑假在阿尔法德的指导下学会的。

    每回练习这个咒语,西里斯心里想的都是和詹姆他们一块儿冒险的记忆,还有和艾尔维拉待在一起的记忆。只要有它们在,即使是待在格里莫广场12号,他也能召唤出一个完整的守护神。

    “作为一个优等生,你应该还记得守护神代表着什么。”握紧艾尔维拉的手,他慢慢说道,“希望、快乐、活下去的愿望”

    垂眼对上她那双水盈盈的蓝眼睛,西里斯扬起嘴角一笑。

    “这些我一个都不缺,维拉。”

    不论到哪儿,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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