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分家了,各房过成了什么样,和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就说这些年,阿爹寄了多少钱物给阿嬷
    就不信他们一分好处没沾过
    胖墩、胖丫成亲,江敬武虽没回去,可哪个不是托人递了大红包
    如今竟酸成这样
    到底是谁见不得别人好,刚到别人家做客就胡闹的
    她越这样说,阿柔越是要给她下不来台
    “对,我们家就是有钱”阿柔句句如刀,刀刀致命,“打小地方来的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姓江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嫁不出去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
    “你就是酸死、嫉妒死,不好意思没用”
    说完,她娉婷地站起来,扶着张氏,说道“阿嬷受惊了,我扶您回去。墩子和弟妹既然不想住厢房,那就请便。三婶看看,要不要跟他们一道儿。”
    “墩子、墩子他喝多了,哪里会不想住”三婶赔笑道,“又干净又暖和,这辈子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呢,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挑”
    说着,狠狠拍了胖墩后脑勺一下,骂他道“喝两盅酒就胡咧咧,还不给你姐姐道歉”
    “你阿嬷好不容易来一趟,全让你们给搅和了”三叔也骂他,“你是哪门子的皇亲贵胄,上赶着都要来见你不成晌午也是你说话不知分寸,惹了你森哥不高兴,你还好意思说再不知好歹,你们俩趁早回去”
    一听要他们回去,胖墩夫妻俩脸色变了变,陈花连忙道歉“夫君喝酒喝昏了,二伯母和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说完,突然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好痛我的肚子”陈花缓缓蹲下,看着三婶,“阿娘,我、我怎么了”
    三婶脸色大变,连忙跑上去搀她,见她直往下栽,惊慌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
    胖墩也反应过来,冲上前将陈花抱起,笨重地往厢房走去。
    三叔、三婶慌里慌张地跟着跑了。
    江家人“”
    将阿嬷送回厢房,姐妹俩陪她说了会儿话。
    主要是想问问老家的情况,得知大伯家和四叔家都过得不错,姐妹俩也放心。
    “原本你们大伯母也想过来的,但夏景儿孩子还小,春生媳妇儿三胎快生了,走不开。”阿嬷拉着她们的手,劝道,“胖墩和他媳妇的话,你们莫要放在心上。”
    “当初,夏景儿也是老大年纪才成婚,你大伯母都要急死了,可现在找的这个夫婿,那叫一个面面俱到,好的很。”
    老太太道“半截身子入土了,才明白过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做坏事,好好生活,对得起自己,便不用理会他人怎么说,怎么看。”
    她比几年前慈祥了许多,许是儿孙们都长大了,不要她当家,自然也不用操那么多心,人就通透些。
    不消她教诲,姐妹俩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却仍觉得十分触动。
    “你三叔家倒不穷,只是胖墩抠门惯了,爱贪些小便宜。”阿嬷说道,“路引上的期限只有三个月,她想在这儿生,还要给她弄路引,麻烦的很。”
    不光路引麻烦,她九月份底生完,出月子便快十一月了,寒冬腊月的,刚足月的孩子哪受得了那个罪
    势必要再养一段时间。少说半年,天暖了才能上路。
    这么长的时间,总不能生生让他们夫妻分离,胖墩自然要在沬州陪着。若不想让他白吃白喝,还需要给他找个活计做。
    若胖墩在沬州有了活计,孩子渐渐大了,总不能一直住他们家厢房。
    到时候,可不是他们家一个院子能打发的了,恐怕得要帮衬着买个宅子
    这样看来只要陈花在这儿养胎,往后便是没完没了。
    所以,陈花想在沬州养胎,可以,想在他们家养胎对不起,滚
    可看他们的意思,短时间内显然不想走的。
    而等到路引期限结束,七月份,她孩子都快生了,到时候,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胖墩这吃相,真难看
    “路引的确麻烦,当初咱们也是有赵大人帮忙,前前后后打点不少,才过来的。”蜚蜚说道,“对了阿嬷,我记得江小花一家到郡里去了,他们怎么样”
    阿瑾回来以后,蜚蜚就总想起以前的事儿,想起江小花、招娣、刘越风
    江小花一直很讨厌他们,成天憋着坏想要整人,可到最后也没有成功。
    他们家房子烧了没多久,江雨兰一家便搬到了渔阳郡,之后他们一家来了沬州,从此断了联系。
    “怎么问起他们了”张氏叹气,说道,“去了郡里之后,他们就没再回去过,许多事情,我也是听说的。”
    说着,压低声音“老宅被烧了之后,他们将那块宅基地低价卖了,一家人去了郡里,结果到了之后,才发现罗二柱在郡里有个外室,儿子都生了两个。”
    “啊”和姐姐对视一眼,蜚蜚震惊,“那江小花怎么办”
    张氏摇摇头“咱们外人哪知道旁人都说罗二柱做的不地道,可再不地道能怎么样江小花姓江,那两个孩子,却是姓罗。”
    “江雨兰又没个兄弟,父母年纪又大了,竟是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张氏摇摇头,十分唏嘘。
    从厢房回来以后,蜚蜚就恹恹的。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儿,她想清静几天“明日我要去学堂。”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阿柔笑道,“落了这么多文章,不怕夫子罚你”
    摇摇头,蜚蜚说道“不怕了,我要多读点书,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变聪明一些,省得遇到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还是小时候好。”蜚蜚说道,“什么都不用想,凡事有哥哥姐姐帮我。”
    “现在也有哥哥姐姐帮你。”阿柔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到耳朵上,温柔地哄她,“你哪里不明白,我给你说。”
    蜚蜚低下头,说“你们都好厉害,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只有我,成天浑浑噩噩的。书也不好好读,生意也不会做,就知道吃、睡、看话本子还有偷酒喝。”
    “妹妹,你这是开窍了”阿柔笑得格外慈祥,“这还不简单,你也找一样你喜欢做的事情,不就行了”
    “什么都行”蜚蜚说,“我、我喜欢喝酒,可我酒量又不好。”
    阿柔想了想,换了种方式问她“你方才是说,想像哥哥姐姐一样,找一个能安身立命的事情做,对吗”
    “嗯”蜚蜚说道,“就好像,大哥能打胜仗,二哥读书好,三哥词曲双绝,你你什么都会。”
    阿柔说道“这个要你自己发掘,什么事情能让你开心,让你有成就感,你就去做,做的不好也没什么,只要不碍着别人的事儿,你都可以放手一搏,其他的,我来帮你。”
    “我暂时想不到。”蜚蜚歪着脑袋,思考了会儿,突发奇想道,“我、我研究一下酿酒行不行”
    “当然可以。”阿柔肯定道,“酒才是咱们江家在沬州城安身立命的根本,你若懂酒、懂酿酒,无疑是帮了大忙。”
    蜚蜚原本还不确定,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觉得未来似乎有了目标。
    这些天她一直觉得很迷茫,尤其当她发现身边的人都有事情做,只有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仿佛被世界给抛弃了。
    “我明白了。”蜚蜚松了一口气,“我先试着学一学,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阿柔怜爱地望着她,点头答应。
    姐妹俩又说了会话,蜚蜚早早回去睡了。
    第二日,专门让两位仆从跟着,保护她的安全,格外小心地去了学堂。
    她好几天没来,一到学堂,便引来不少同窗侧目,好些人给她传纸条,打听阿柔怎么没有过来。
    蜚蜚没有回复,耐心听了两节课,中午休息的时候,林妙儿又晃了过来,坐在她桌子对面,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我要写字,麻烦让一让。”蜚蜚说道。
    林妙儿把胳膊往后退了退,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说道“你老家来人了,对罢”
    蜚蜚不理她。
    她又说“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有话你就直说,”蜚蜚说道,“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林妙儿笑了笑,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柔表情“好罢,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是纳兰公子和我说的。”
    “纳兰卓”蜚蜚意外,“他跟你打听我家的事儿”
    “你少自作多情了”林妙儿瞪着她,“他明明是来找我的,你只是个幌子。”
    “哦。”蜚蜚明白她的意思了,笑了笑,“看来,林姑娘好事将近,先恭喜了。”
    林妙儿娇柔地一晃腰“胡说什么这般造谣我,传出去我不要做人了”
    蜚蜚“”
    “不过呢,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们真的成了,还要谢谢你这个幌子。”林妙儿成心是想来她面前装个阔,“到时候,给你红包。”
    蜚蜚“不用谢,林姑娘太客气了。”
    “别不识好歹啊。”林妙儿摸摸自己的头发,造作地说,“下学后想请你吃饭,去吗”
    蜚蜚终于瞅她一眼“我老家来人了,要回去陪着长辈,不好乱跑,下次罢。”
    “下次是什么时候”林妙儿穷追不舍,“你给我个准信儿。”
    蜚蜚想回去研究一下酿酒的书,根本不想跟她出去,觉得她怪怪的,便说道“等你跟纳兰公子成了再说”
    “你得先和我去吃饭,我跟纳兰公子才能成啊”林妙儿急得抓她的手,“你、你就当帮我个忙。”
    她这样,蜚蜚都懵了“什么意思”
    纳兰卓在找她不是说他被顾瑾城给打了一顿吗现在这样迂回,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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