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甚至有几分期待会不会从里面伸出个什么东西来。

    但结果自然是没有的。

    这觉是睡不成了,好在他逐渐习惯。他洗了把脸出来,叼了根烟站到了落地窗前,夜色有点凉,他指尖火星点点,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听见这奇怪的声音时,第一反应居然想到了苏沉鱼。

    但是想到了又如何呢这没良心的,连他的梦里都不肯出现。

    一个月前,他在朦胧的睡梦中被女人的尖叫声吵醒,混杂着男人粗暴的吼声与凌乱细碎的脚步,仿佛他无意中直击了命案现场。

    接下来,这个声音变得如影随形。

    它不光是晚上出现,甚至白天,它也像恶魔伸出的触角,仿佛情人贴耳的亲近呢喃,在他耳边诉说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索性睡不着了,他趿拉着拖着下楼,在过分空旷的客厅里,打开电视柜里的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碟片,挑拣出一张放进dv机,不多时,屏幕里出现苏沉鱼那张漂亮的脸。

    顾砚初看着电视屏幕,沉默着点燃了今天晚上的第三根烟。

    第二天一大早,他的电话催命似的响起来,迎着晨光看了一眼时间,他才迟钝的想起来今天是苏沉鱼的忌日。

    也是她的追思会。

    苏沉鱼去世三年,前两年的追思会他都没有参加,媒体们梗着脖子说他冷血无情,说豪门果然都只是表面功夫,他顾砚初从小到大顶着一个纨绔的名头,背后骂名无数,别人说的再多他都只是一笑而过。

    别人向来读不懂他的心思,就连几个至交好友都觉得他在苏沉鱼死的这件事上表现得太过冷血,对方好歹死前是国内娱乐圈一线小花,也是他大方承认公开过的女友,所有人都觉得两人感情甚笃,结果三年前,苏沉鱼一朝身死,他身为正牌男友在葬礼上连个面都没露。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对苏沉鱼也不过如此,直到某家周刊开始写苏沉鱼的所谓黑料贴,他看起来并不在意,却第一次坐实了自己以权压人的形象,几乎是用野蛮的手段关停了那家周刊。

    他昨晚在沙发上睡着,屏幕上苏沉鱼的v已经反复播放了无数次,他拿起手机戳着屏幕回复了几个朋友的消息,目光又转回到了v上。

    “你要是没死我俩说不定都结婚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按灭的烟头静静地躺在烟灰缸里,酝酿出一起袅袅青烟。

    尽管苏沉鱼去世已有三年,媒体对她的死因还是猜测纷纷,这其中说是顾砚初害死她的观点占了五成以上。

    苏沉鱼是自杀,在一个下雨的凌晨,莫名其妙从自家阳台上坠楼身亡,再好的美人死了也是一堆白骨,可她连死的动机都没有。

    她在事业上升期,圈内人缘不错,不管是演戏还是唱歌跳舞都拿得出手,要说唯一哪点挫败的就是和顾砚初的感情被人从开始唱衰到结束。

    而且顾砚初又不参加她的葬礼,更像是坐实了心虚。

    顾砚初到达追思会现场的时候,媒体比起前两年已经少了很多,他到场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全程冷着脸,由几个朋友带着进了会场。

    苏沉鱼连遗像都很漂亮,他坐在前排,看着台上的遗像,内心说不出什么感觉不是难过,更多的是失望和认清现实之后的颓然。

    坐在他左边的是发小,姓林,叫林萧,林萧捅了捅他的胳膊,小声说:“你的病好点了吗”

    病他还是条件反射想说我没病,但很快想到心理医生的话,又沉默下来。

    林萧知道他为人,叹了口气:“沉鱼死的突然,但都三年了,刚开始那半年时间你颓废到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后来你是恢复正常了,但是你总是说你看见沉鱼了,你总是不相信她死了,连她的葬礼你都不肯去,心理医生说你病了。”

    顾砚初神色微动就像林萧说的,他总能看见苏沉鱼,不管是在哪里,他总觉得苏沉鱼就在他身边,但结果都是他的幻觉,他病了。

    林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还年轻,想开了就好,沉鱼如果在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沉鱼顾砚初在想,如果苏沉鱼在这的话她也不可能来参加自己的追思会。

    接着他一扭头,看见了贵宾席上叼着棒棒糖的苏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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