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琢试图扳开聂在春的手指,聂在春碍着面子自然不肯,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愈发重,薄薄的细腕顷刻添了红痕。

    她垂眸看着聂在春小人得志的脸,深吸一口气,突然脆生生笑了下,“聂在春,好画难得,恭喜。”

    聂在春惊诧不已,这个一向骄傲的堂妹是示弱了吗她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准备报被压制多年的仇,聂星琢这样一说她就没了紧追不放的理由。

    手腕被人松开,腕上拢了层痛意,聂星琢反而冷静下来,聂在春不懂画,她如何生气都是对牛弹琴。

    聂星琢可惜画,“雪人探春图被作者亲口认定是他最具灵气的一幅画,画圈里名气极高,里面任意一笔都婉转连绵回味无穷,抽象与写实的完美融合,不少大家视它为里程碑式的作品,它意蕴丰富,值得你仔细品味。”

    特助时刻观察着楼下争锋,见姜执不阻止,也不再掩饰朝下看的意图,他看僵持的场景被聂星琢几句化解,没忍住评价了句,“姜总,聂小姐没了庇护也依旧过得风生水起啊。”

    姜执极淡地看了他一眼,特助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收回快沾在楼下的视线闭紧了嘴巴,心里懊恼,他怎么就口无遮拦评价了聂家的大小姐。

    无论姜总面上表现得多不动声色,楼下那位也是姜总三个月来忙碌的首要,怎么可能容他妄测。

    姜执看了眼楼下女孩子瓷白的侧脸,入耳的话掷地有声,轻哂,小金丝雀娇生惯养长大,倒是没被养废。

    聂在春不知所云,她只是为了找聂星琢的不痛快才费尽心力买下这幅画,哪里知道里头这些弯弯绕绕。

    聂星琢上下打量着聂在春,忽然扬眉浅笑,“不过以你浅薄的艺术造诣,可能根本看不懂这幅画,倒不如撕了,免得玷污了一幅好画。”

    聂在春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聂星琢吟吟笑着,娇俏无辜,“但你一定舍不得,高价买来的画作如果随意撕毁,大伯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

    她招来柜员,留下卡号,这才重新看向聂在春,认真问道“聂在春,你要不要撕一下试试”

    她没有等聂在春回答,话音落下后便遥遥走远,步调闲适,像是一记耳光打到聂在春脸上,表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聂在春通红着眼,细长的指甲险些掐断,周围小姐妹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刚才聂星琢那副对旁人视若无睹的气势太具压迫性,让她们生了种谁开口谁就是自取其辱的感觉,眼神推辞之下竟没有人再出声给聂在春撑场面。

    现下聂在春显然被气狠了,自然也没人想上去触霉头。

    最后还是刚开始说话的小姐妹出声准备安慰,聂在春好像才想起这群跟着她来的小姐妹,想到自己的狼狈样子被人看到,她恶狠狠地瞪过去,显而易见的迁怒,大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刚才有你说话的份吗专门来给我丢人的吗”

    她说罢转身离去,背影里都沾着怒火。

    聂星琢走后姜执没再多留,离开前顿了顿,吩咐道“下去问清楚。”

    特助急忙应是。

    聂在春暴躁如雷的声音传上来,姜执捏捏眉心,随意想着,小金丝雀啄人还挺锋利。

    聂星琢心情并不像离开典当行时表露得那么好,心心念念的画被截胡,期待落空,心上难免添了郁闷。

    她不想带坏心情回家,叫几个小姐妹去散了散心,回到家时临近傍晚,聂承誉竟然在家,见她回来招了招手。

    聂承誉一向忙碌,原先就是时常不见人影,集团出事后更是常常在公司忙到深夜,这样连着两天在家实属不易,聂星琢刚玩回来有些不占理,走过去带了两分乖巧。

    走近才看见茶几上放着已经拆封的长形礼盒,聂星琢好奇,“爸爸,这是什么”

    聂承誉不直接表明,“给你的,打开看看。”

    聂星琢犹疑父亲彷佛诱哄一样的口气,慢吞吞地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幅画,她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跃跃欲试起来。

    管家上前帮她把画展开,打开一半时她就惊喜出声。

    画卷全开,是那幅她以为无缘的雪人探春图。

    她眼睛里闪出小雀跃,视线在画和聂承誉间来回打转最后还是先回头亮闪闪地看着聂承誉,“爸爸你太棒啦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聂承誉低声轻咳,“是姜家送来的礼物。”

    整个聂家喜欢画的只有聂星琢,这幅画是送给谁的不言而喻,聂星琢雀跃的小心思稍顿,试探道“姜安”

    果不其然聂承誉冷哼一声,他瞧不上姜家的小儿子,嫌姜安心术不正,没道理聂氏出个事就转变态度。

    聂星琢没再猜,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画,动作小心翼翼地,满眼都是得之不易的珍惜。

    但她还是强行把目光从画上脱离,半圈腿坐在画前的懒人小沙发上等聂承誉的意思,聂承誉无奈,“姜执送你的画。”

    聂在春能查到她心系这幅画,其他人查到也不稀奇,只是几千万的画送过来当礼物,昨天聂承誉又刚说过给她安排了结婚对象的话,聂星琢心有所感,困惑道“爸爸,你不会是想把我嫁给姜执吧”

    聂承誉承认,“姜执年轻有为,我看着不错,待会儿要来接你吃饭,我替你应了。”

    “啊。”聂星琢不太情愿,“爸爸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聂承誉不担这个罪名,“是你说让我全权处理的。”

    父亲以前的确提过联姻的事情,她也确实同意父亲一力安排。

    聂星琢郁闷,她不太舍得画,但还是让管家收起来,看着聂承誉口吻谴责,“可我一直以为你会找一个跟我相熟的呀,你也从来没有反驳过我。”

    聂承誉驳道:“你小时候不是喜欢找姜执玩吗,姜执还接过上幼儿园的你,你们不熟吗”

    聂星琢对聂承誉的话没什么印象,但深刻知道父亲是在明知故问,她朋友多,可意气相投的二世祖也就那么几个,聂承誉怎么可能不知道姜执在不在里面。

    她不满意聂承誉的安排,小脸盛满不开心,“我不和他出去。”

    聂承誉正要说话,管家走过来,“姜家的公子到了。”

    外头适时响起微弱的熄火声,聂承誉按下话头,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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