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白露醒来,屋子里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除了她疼得晕乎乎的脑袋,就只有一个瓷碗放在床头的木桌上。碗里盛着某种液体,底下还压了一张纸条, 字迹潇洒中带着凌厉。
    “醒酒汤。”
    “走了。”
    白露伸手摸摸瓷碗,触手还是热的, 可见做了没多久。那么,他白露往窗外望去。
    她的房间窗子开在屋后,窗外只有绵绵青山, 没有公路。不过, 白露知道, 在某处, 他一定还会关注她的。
    契约里说了嘛,符灵一旦被召唤出来, 就必须保护媚魔之血的主人, 直到主人死去。
    所以, 在他的注视下, 她也要加油才行, 不能让自己落入陷阱,让他担心。
    “加油”白露给自己握拳打气,起床洗漱, 将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了。
    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确实非常有用,喝完下肚, 白露的头也不痛了,脑子也清醒了。她拿了帆布包和纸笔,起身就去找了小舅公。
    到了小舅公门前,她没有像从前一样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说“小舅公,我来问问我外婆和我妈的名字和生卒时间。您不用出来,我知道您识字,麻烦您写好了,递出来给我。”
    屋子里好一会儿没有回答的声音,过了四五分钟,小舅奶才拿着一张纸走出来,远远地放在门口的台阶上。
    白露只觉得好笑,这地方整个都很好笑。
    她回来的那天夜晚,因为虞渊开了豪车,她又能做“空调阵法”,一夜之间,从可怜无助的孤女,变成了村里人人称赞的有为青年。在她坐阵法的那几天,村上是个人都会对自己孩子说“你以后也要认真读书,像白露姐那样,读大学,挣大钱。”
    现在,也是一夜之间,她宣布不再做阵法,所有人开始流传她母亲和外婆死时的诡异。原本帮他们生前的法术,现在变成了可怕的危机,她也一夜之间,又从有为青年,变成了瘟疫。
    虽然知道他们有原因,因为无知,因为不明白,所以自然而然地会害怕,排斥。但,了解和原谅并不是同义词。
    今天,她就要做个了断。
    “谢谢。”白露将纸张捡起来,小心地守在兜里,然后坐车去了市里。
    这天是正月十六,各处已经上班了,白露找到市里某个公墓的经营公司,询问了相关事宜,买下了一块使用期限是20年的墓地。市经济不发达,大多数职业的月薪就三千,墓地也可以分期进行付款。白露琢磨着,先花4万块买了一块墓地的五年使用权,给了墓园工作人员母亲和外婆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日,让他们准备墓碑。
    随后,她又花了一万元,让墓园准备好迁葬的各种准备,请了墓园的车跟随回清源村。路过村子最热闹的地方时,白露下了车。
    村子中央有一块空地,附近好几棵大树,离村子主聚落很近,旁边还有个商店。每天,这里都围了好几桌麻将,还有扯皮闲聊晒太阳的人。
    这天,大树下也坐了快二十个人,都在热热闹闹地说话。
    白露一下车,就好像给世界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全都看着她。
    一个个的眼中,全都透着害怕和提防,好像她会带来什么瘟疫一样。
    瘟疫吗白露嘴角微微勾起,径自走到唯一一张空的麻将桌上,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面上。
    村民们看去,心头便是突的一跳。
    那桌上红红的、厚厚的一沓钱,那厚度,目测有两万块。
    她这是要做什么村民们面面相觑。
    白露开口“我想迁葬我妈和我外婆,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帮帮忙想请位好心人帮我带路,并且帮我。”
    “白露,你干什么”现场有人不高兴地说,“大正月的,谁愿意帮你办这种不吉利的事”
    “天下总是有好心人的,再说了,把我妈和外婆迁葬走,对村子也好。”白露淡淡地说,“当然,好心都会有好报的。这两万块,帮我挖掘的,每人一个五千块红包。带路的人,额外加一千,红包六千。”
    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原来这钱竟然是给帮手的要知道村上有白事,帮忙的人一个红包才两百。帮一趟白露,就有五千块
    别说什么正月去坟上不吉利,那可是五千块啊村上一半的家庭,一年也就整个五六万,一天就能挣全家人一个月的收入。
    一瞬间,所有村民们脸上都出现了蠢蠢欲动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
    不是他们谈钱,是白露说的,要他们帮忙,他们这是好心,不是吗
    “白露”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第一个叫起来“我老头知道在哪我老头带你去”
    一见有人起头,马上有人叫起来“我也知道我年轻力壮,挖得快”
    “还有我”
    “我老头也知道”
    “还”一人刚说了个开头,猛地发现人数已经够了,登时气恼。
    她怎么就慢了一步呢
    白露将钱收回包里,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了,请四位叔叔伯伯现在回去拿锄头铲子,二十分钟后,在我家集合,我们出发。”
    她说完又上了墓园的车,指挥他们开车到她家,好茶好果地招待了墓园的工作人员之后,报名的四个村民就来了。他们肩上都扛着锄头,见了白露就问“阿露,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吧。”白露跟墓园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一声,换了容易上山的鞋子,跟着人走了。
    墓园的工作人员看她一个娇娇柔弱的年轻小姑娘,长得又漂亮,竟然跟四个大男人上山,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白露却丝毫没有担忧,别说她有法术在身,不怕跟这四个大男人动手。
    就是这几个人敢不敢动手,都是另一回事。
    既然他们知道她外婆和妈妈埋葬的地方,不会不知道她们去世时的情况有多诡异。敢动她一下他们心里先吓破胆了。
    果然,走在路上,四个人连话都不敢跟白露说,一路沉默地走着,白露倒落得个清静。
    山路极其难走,一开始还是大路,走了快一个小时,路忽然拐进小路,四周都是高高的荒草,山中的苇草足足有两米高。白露体质不好,走得非常艰难,好几次差点掉队。
    又走了快二十分钟,才终于来到一块山坡的背阴处,四周的草还是一样高,但是有一块大石头立在路边。大石头上什么字都没有,但它立在路边,就像是个提醒。
    提醒来往的人,这里不安全。
    五人刚一停下,四周就吹起一阵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阴的原因,这风冷入骨髓,叫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白白露。”年纪最大的宋伯说,“你跟你妈和你外婆说一声,就说来帮她们搬家,别怪我们。”
    白露的目光落在大石头后的地上,那里依旧是一片荒草,苇草长得甚至比四周的更高。要是没有人说,谁也看不出,这里竟然埋葬了两个如花年华就逝去的女子。
    这么深的山,这么荒芜的地方白露心中一酸,走过大石头,低声说“妈妈,外婆,我请人来帮你们搬家了。”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风吹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风竟然比刚才的那一阵暖许多。四个男人也不觉得冷了,宋伯先撸起袖子,说“兄弟们,干活吧,有孝女在,不会有事的。”
    一声令下,四人便开始挖掘,没一会儿,就挖到了瓷坛。
    可见当年,埋的人非常慌张,只是稍微填土之后,就走了。
    “辛苦了。”白露走上前,蹲在地上,小心地将两个瓷坛清理干净,用布包好。她带了个背篓来,将布包好的瓷坛放进背篓里,便起身回去了。
    路上,身后的四人似乎在嘀咕“等下怎么给钱”
    “要提醒她别亲手给钱,晦气得很。”
    回到家里,白露又对四人说“我知道你们介意从我手里接过东西,红包就在沙发垫子下,上面写了名字,你们自己拿去吧。”
    语罢不看私人松了口气的样子,与墓园工作人员一同,马上又赶到了市的公墓,当天就下葬了。
    下午五点,墓碑竖起,墓葬封闭,上边清清楚楚的几行字。
    祖母白苇,母白茹之墓,旁边各有小字写着母亲和外婆的生卒年月日,外边是一行墓联。
    芝兰常自馨,松柏志不改。
    最后的落款,孝女白露。
    事情至此,应该尘埃落定了吧希望换了一个地方安葬,她们能瞑目。
    白家剩下的恩怨,她的命运,接下来,就交给她了。
    “在这里,以后我就能常常回来看你们啦。”白露将干花插在花瓶里,点了香烛,静静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她要继续向前。
    白露一路乘坐最后一班车,再次回到了清源村。一下车,就被人看到了,飞快地通知着什么。到了家门口,她家门口围着一群人,有些拿着柚子叶,有些拎着水和桶,还有个手里有块烧红的旧柴刀。
    看到她回来,众人马上将柚子叶放在桶里,用冷水从烧红的柴刀上淋下,然后将桶拿到白露面前,连声说“快快快,驱邪,把晦气洗干净。”
    晦气驱邪是在说她母亲和外婆吗
    白露没有生气,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不赶紧走的话,我现在就跟你们握手了。”
    众人一愣,她说什么
    “我说”白露抬起手,脸上的笑一点都没有减少。“你们不走的话,我就把手放在你们身上,怎么样”
    “你”村民们被吓得全都退后,“你以后还像不像在清源村待下去做事这么疯”
    “不想,从此以后,我不会回清源村了,今晚是我在清源村住的最后一个晚上。”白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你们觉得,我敢不敢”
    她她肯定敢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能干出迁葬母亲和外婆的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她她疯了”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哪还管什么桶和水撒手就扔,转身就跑,没一会儿,家门口除了潺潺的溪流和森郁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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